“艾晚林,你怎么说话呢?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还真的敢说啊,居然说爸妈不是你的父母,那你还真是孙猴子,直接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
艾晚树作为艾家老大,这时开口说话自觉有份量一些,很是不客气的骂起艾老四来。他是真没有想到,他们一家人计划了半天,艾晚林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当着幺爸幺婶的面,就拒绝的父亲的要求。
不过,他人生阅历丰富,看到父母听了四弟说的话,瞬间变脸的样子,感觉艾老四可能还真的猜中真相了。
难道艾老四还真的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这样的念头一起,回想以往父母对待艾爸艾妈的态度,感觉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我怎么说话的不重要,我现在还真的想要问问我的父母,你们俩人现在能否亲口对我说说,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吗?”
艾爸越说底气越足,他现在脑袋里的念头是疯涨起来,找不到真相,这个年不过也罢了！
“你,你,你这个逆子！逆子！你还真想逼起老子来了,你他妈的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你还当我真想要你这个儿子啊?你就是个灾星v害！”
艾爸想着因为这个灾星,还有他那个灾星妈,他一辈子毁了！他虽然因为醉酒做错事的关系,只坐了几个月的牢房,但他再也不敢待在以前河口镇街道了。
那里的人对他所做的事都一清二楚,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能缩在这个贫困的竹林村里,一辈子以种田而活。
待儿女都大了,可以学做裁缝了,河口镇的人也把他给淡忘了,他才又重新去河口,走马赶起了集,一家人的生活才好转起来。
“那妈呢。妈,你说说,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吗?你不是天天拜菩萨吗?你敢当着天上各路菩萨的注视下,说我是你亲生儿子吗?”
艾爸对艾虎的怒骂,视而不见,闭耳不听,双眼直接紧紧地盯着冯如,他现在只想听事实的真相。
一大屋子里的人,听到艾爸的问话,心跳都加快了。不约而同地都朝冯如看去。大家都不可置信。一张张脸,有疑惑,有讽刺,有兴奋。有嘲笑……
唯有艾妈,紧紧地抓住艾爸的手,给他力量,给他温暖,艾爸在此时,真的感觉到,唯有身边的这个女人才是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了！父母是谁真的不那么重要了,他只想知道真相而已。
“你,你母亲另有其人！”
冯如是真的相信菩萨。她还真不敢继续隐瞒下去了,终于把她隐瞒了三十多年的真相给说了出来。
艾爸亲耳听到冯如的话,仍是不敢相信,他宁愿他不是艾虎的儿子,“她。她是谁?为,为什么会这样?”
艾龙作为艾虎的兄弟,都不知道这件事,他还一直以为大哥大嫂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艾晚林这个儿子呢。
“大哥,现在都这样了,你就把事情的经过给大家说清楚,也让晚林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好！”
艾龙设身处地的想到,要是他是艾晚林,现在也想彻底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
“罢了,今天说到这里,我们两口子想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了。我以前因为强奸罪,坐过牢,我想你们大家都清楚。
那一年,我们家还在河口镇,那时大环境不好,家里的生意做不大下去了,我就心情不好,就约了一群人去一玩得好的兄弟家里喝酒,喝醉了,艾晚林他亲妈正好是我那兄弟的表妹,来他家走亲戚,我糊里糊涂地把她给睡了。
第二天,我那兄弟的父母以及一大群人,把我给抓了个正着,艾晚林他亲妈家里好像有些关系,当时我这样的行为被当成了典型,给人抓住送进了牢里。
没想到,没过几个月我就被放了出来,才知道那女人怀了我的孩子,听说她的体质关系,不能打掉孩子,只能生下来,我也靠着这个孩子,也就是艾晚林提前出了监牢。
而当时冯如也在之前怀了孩子,因为我这件事的关系,孩子一生下来身体很弱,没养活。
那女人一生下艾晚林,她父母就把他扔给了我父母,冯如没办法,在失了孩子的情况下,还得养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了。
所以,艾晚林,你可以怨我,冯如却对得起你了,至少你活了下来！”
艾虎这一辈子虽然自私,但对这个老伴却还好。
众多的因素加起来,艾虎,冯如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艾晚林,顺带的,这个书香之家的白晓兰也成了两人的眼中盯,肉中刺。
“她叫什么名字?现在还有她的消息吗?”
艾爸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知道他亲生母亲的名字,那个可怜的女人,可能因为艾虎,一辈子都毁了。
他不恨这个人,反倒同情她,她的一生,可能因为艾虎的存在,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不快乐。
艾爸可能像亲生母亲的关系,个子虽不高,但是五官还真的是几个兄弟姐妹里面最俊朗的,大眼,浓眉,挺直的鼻梁。
冯如的心情平静下来,接过艾爸的话,“你亲生母亲姓尹,尹雅英。我听婆婆说过,你母亲后来被父母嫁给了一个在外地一个当兵的,后来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至于你母亲家的亲人,听说早就离开了河口镇,去向不明。
现在你知道事情真相了,我的心也可以放下了,这么多年,一直隐瞒着这件事,背着这样一个包袱,我也累了。
我现在也要回家睡觉了,至于你们几个兄弟姐妹,也跟我一块回去吧。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不要总想着走捷径,想要过上好日子,就自己去奋斗,眼红别人是没用的！
至于晚林你,以后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了,我也不会让你给我养老,我有儿有女,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艾爸听了冯如的话,很没意思,经过这么多事后,她还要跟他耍心眼,冯如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把他从小养大,他要是敢不赡养她,大家的唾沫星子都要把他给淹了。而且他良心上,也地过不去的。
“妈,你仍是我的母亲。你放心吧,你把我养大,再怎么样,我也会赡养你的,否则,我就算不上人了。当然,我也只会赡养你们两个老了,其他人我可也是管不上了！”
艾爸没有想到不认面前这个母亲,她对他虽然不好,但是从来没有打骂过他,只是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地把他养大,毕竟不是亲生的。现在想想,她这样对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她失去的那个亲生孩子,没养活也有他存在的因素在。
“艾晚林,我听说你现在有钱了,一年五百块的养老费是不是少了点啊?我现在也不要求你帮你这帮兄弟姐妹了,但是我们老两口的养老费你还是得多给五百才算吧?”
艾爸还真没想到,他这个父亲脸皮居然这么厚,当着这么多后辈的面,把他以前的丑事逼了出来,还可以想到养老费,这样的父亲,他真的想要诅咒他早登极乐世界,他一天活着,他的日子就一天过不痛快！
“你就不要再奢望了,你可不要忘记了,去年分家时,我们的分家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养老费得几个兄弟平分,我出了五百,和他们三人出的加起来,可是算是两千了。
在农村,两千块钱,你都可以天天顿顿吃肉了！这样你还不知足啊?你可不要当我是冤大头,该给的我会给,但我肯定不会多给,要不然,我说不定给你的钱,又让你不知道养谁去了！”
艾虎没办法了,再厚的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他那兄弟,一直用一双不赞同的眼神望着他,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
“晚林啊,我和你幺婶还真不知道你亲生母亲另有其人。你可不要伤心啊,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都是大哥造的孽啊！
不管你的母亲是谁,你仍然是我们艾家人,幺爸幺婶这里永远都欢迎你啊。”
艾龙平时虽然有自己的小算计,但良心还在,这一晚听到这么大的一迷事,对艾晚林也很是同情,他这个侄子居然是强奸而来到这个世界的。
艾爸艾妈回到房间后,艾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晓兰,你不要担心我,我对父母早就看开了,现在知道了真相,我对这样的父亲是真的失望至极,再也不会奢望从他们身上得到父爱,母爱了。
以后,你和笑语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以后就只为你们而活了,你可一定不能丢下我哦,我会对你还有笑语很好,很好的！”
艾妈握住艾爸的手,说道:“放心吧,晚林,你和笑语也是我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亲人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艾爸此刻想起了一句在报纸上看到的古语:“昨天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从离开竹林村,到江津生活的那一天开始,他和妻女都获得了重生,他现在应该学会放下,活在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