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站在一边的傅老夫人安静的看着这一出戏,她尽管不明白他们父子俩到底生了什么,才导致黎荇深的离开,又让局面变成了今天的样子,但是她从心里真的很高兴。
一想到当初傅衡郁为了那个女人和自己撕破脸,这眼前的一幕就让人大快人心。
于是,她走上前貌似打着圆场似的说道,“衡郁,就别让你父亲为难了,看看他的身体。”
傅衡郁自然懒得和她说一句话,老夫人又走到了床边轻拍着傅老先生的身体说道,“好了好了,今天这姑娘第一次上门,你也别吓到人家,都会如你的意的。”
床上的老人闷哼出一声,而后被老伴劝着又戴上了呼吸罩。
傅老夫人准备完这一切的时候,就推着夏芳的身体往出走,“没想到啊,今天你一来就成了我们未来的儿媳妇,你看着怎么好,我对你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的,要不我们去客厅里说说话?”
傅老夫人临出门前给傅衡郁递了个颜色,意思是让他留下来照顾他的父亲,而后就带着夏芳这么离开了。
客厅里,傅老夫人高座在沙上的时候脸色微微的板了起来,她嘴里说的话也不似刚才那么友善。
“叫夏芳?”
夏芳心底一惊,“是的,伯母。”
但她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和傅衡郁过去的事情,只是有些傲慢的说道,“我得告诉你实情,傅衡郁现在是有妻子的,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离婚,所以你也不要作不要闹,只是乖乖的等着嫁过来就好,你也看见他们父子俩的关系的,以后如果真的进了这个家里,该做什么可知道?”
夏芳本就是有些自卑且随和的人,她有些怕这个夫人,所以顺眉说道,“我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做好的。”
傅老夫人点点头,她喜欢看的就是这个模样的儿媳,可是比那个黎荇深好上一万倍。
所以老人夸下海口说道,“你放心,就算这个事儿不成,我也会让她成的。”
“真的?”
单纯的夏芳,让傅老夫人看清了她眼底的期盼,所以老夫人浅笑着勾了唇,“真的。”
这几天的事情,让人根本回不过神。
此刻的傅衡郁坐在父亲的房间里,脑子里阵阵跑着火车,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一切都夸张到像是在做梦。
他和黎荇深的吵闹让事情突然变得糟糕起来,父亲的病倒又成了他的鸡肋,跟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正轨,荒唐的却又无可奈何。
他要娶夏芳?开什么玩笑?
就算自己答应了不和黎荇深在一起,可他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
就因为夏芳说喜欢自己?而那女人是什么时候喜欢的自己,居然全然不知道……
傅衡郁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父亲的脸上,可老人自从夏芳离开房间之后,眼睛都不曾睁开一下。
“爸,不要在这么逼我行吗?您要求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但这件事情您真的要考虑一下。”
房间里依旧是一片死寂,除了心脏监测仪上那突然起伏的几下,便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就是因为那几下心脏起伏,傅衡郁变得再不说话。
他知道,现在哪怕自己一丁点的反抗,对父亲来说都是危及生命的。
他能做什么?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上另一段被安排的人生吗?
全然不知这中间所有事情的黎荇深,正坐在小房子里的沙上,她的面前是舒畅,高高的坐在一个靠背椅上。
舒畅抱着肩膀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姐妹,而后心里想着什么。
黎荇深说了,她搬回来的原因是和傅衡郁过不下去了,而且知道了她和温垣之间的那些事情,也知道这段时间里,傅衡郁真的对她冷淡的要命。
可舒畅还是觉得有些事情她看不懂。
例如眼前的黎荇深和出国之前比变化有些大。
她以前上班的时候,向来都是一副精练的模样,会把长高高的竖起,让眉尾看上去有些狠厉,她一向只穿自己设计的小套装的,走到街上独一无二,而且把身材看的比模特还重要,还有她即便遇到再匆忙的事情也会给自己化一个淡妆,因为这丫头说过,不化妆的女人就是对生活没有认真起来。
可眼前的黎荇深和之前比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她穿着从来都不会碰的宽松卫衣,把头懒散的扎在脑后,而且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装扮,这还是炎热的夏天里,她长衣长裤的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别说什么身材不身材的了,难道她就不嫌热吗?
“喂!黎荇深,这婚姻真的给你这么大的打击吗?”所以舒畅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没有。”
黎荇深一口否决道,“都已经决定离婚了,再伤心难道不是多余吗?”
鬼知道她现在说了什么违心的话,黎荇深能这么说实际上是因为两天来,她根本没有那个人一丁点的消息了。
他们最后分开的时候是在房间里,傅衡郁一边看她收拾行李一边强调着自己不会同意离婚。可能他现在正在照顾生病中的父亲,可黎荇深怎么理解,即便照顾人就连个信息也不在了吗?
是,她走的时候非常的决绝,可傅衡郁就不虚伪吗?他说着不愿意和自己离婚的话,而后却做着比自己心狠一万倍的事情。
所以她说伤心是多余,倒不如说这是因为负气来的。
“真的一点都不想了?”
“不想。”思及此黎荇深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立场,“我们的开始你也是知道的,本就没有感情在里边,所以在一起容易分开也是潇潇洒洒,难道我还要为自己的决定哭一场吗?”
舒畅拧了眉心,心里微微的疼着,“好吧,其实我也觉得他不相信你的事情有些过分了,如果我见到他的话,我一定会狠狠的骂他。”
“不需要。”黎荇深紧忙说道,她当初都没有和傅衡郁说温垣说的那些话,就更不希望这件事情是从舒畅的嘴里说出去的,“离都已经离了,你觉得还说那些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