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捂着连红也没有红上一下的额头,却是撅了噘嘴,有些委屈。还不许她编排云二货了?
“你偏心!”闻歌瞪他一眼,指控道。
顾轻涯哭笑不得,这一坛醋吃得,虽然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但同时,心里却是有一种甜到发齁的感觉在悄悄发酵。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她没有躲开,却是哼了一声。
“好了,他回来了。”顾轻涯轻声笑道。
闻歌倒也不是真的生气,所以,很快便被转移了注意力,越过他的肩头往他身后看去,却没有瞧见云懋的身影,想到顾轻涯一贯耳聪目明,云懋只怕还在离得远呢,但他却是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不过,闻歌惦记着云懋找到的竹竿劈了好做花灯,有些等不及了,便是快步出了农家小院的院门,沿着那条小路迎了出去。
顾轻涯无奈地笑了笑,也是跟着走了出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他的却是顿了顿步子,耳根一动,然后,有些狐疑地蹙起了眉心。
闻歌走了十几步,果真听见那头拐弯处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她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顾狐狸的耳力,云二货还真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我和顾五都要当你到三十三重天上去偷人家的竹竿去了,你怎么……”话未落,她人已转过了那道弯,自然看见了云懋,但同时,也是看见了云懋身边的其他人,未尽的话语便是自动消音在了喉咙口,眉心狐疑地一蹙。
云懋是回来的,但出去时,是孤身一人,回来时,却不是。
云懋身后还跟了一男一女,女的,闻歌认识。一身白中加紫的衣裙,箭袖窄裤,墨发高束,英气勃发,正以一贯清淡的表情望着闻歌,不是别人,正是早前在猛鬼陵时,有过些许交集的郇山高足,曲未浓,曲女侠是也。
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袭白衫,面如冠玉,却很是沉稳,一看,便也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闻歌便是一挑眉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曲姑娘,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也能碰到,不过,这回,与你一道的,却不是叶少侠了,不知你这位师兄如何称呼啊?”
对于美男,闻歌天生没有免疫力,这一点,丝毫不因为有没有顾五而有所改变。纯欣赏嘛,又不意淫,有什么?
闻歌心怀坦荡得很,于是,更是光明正大地欣赏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再给她使眼色,使到快要眼睛抽筋的云懋。
曲未浓没有回答她,只是神色有些莫名地望了她一眼,反倒是看得闻歌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几个意思?
好在,很快便有人来为她解惑了。
“大师兄!你来了?”这一声,出自闻歌身后,她异常熟悉的嗓音,清雅从容,说起情话来异常动听,能让她一路从心尖颤麻到四肢百骸,总让她难以招架。
顾轻涯的声音,可是顾轻涯口中的大师兄……大师兄?
闻歌先是疑惑,继而是震惊地瞠大了一双黑金色的眼瞳,目光一寸寸挪回方才她欣赏了半天的美男身上,“大……大……大师兄?”不由自主地结巴了,可见她有多震惊了。顾五叫的大师兄,自然不可能是曲未浓的某位大师兄了,所以,这位大师兄是……闻歌瞪大了眼,终于绝望地发现,那人沉稳的气度让她不小心忽略了长相上与云懋的极为相似,想想刚才自己那个欣赏的眼神,这位大师兄应该……不会误会吧?
顾轻涯口中的大师兄自然不是旁人。正是沧溟云家家主的长子加首徒,云懋的大哥,云珏。
不管闻歌此时郁卒到想死的心情,顾轻涯将云珏和曲未浓一并迎进了农家小院,几人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桌上坐了下来,闻歌很是乖巧地端了一壶热茶上来,然后束手站在了顾轻涯身后,一双眼却是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时,狠狠剜了今日恍若成了锯嘴的葫芦一般的云懋一眼,这个二货,明明知道那是他大哥,是顾五很是崇敬的大师兄,他怎么也不提醒她一下?就算没能好好表现,至少别留下什么坏印象吧?这下好了,若是这位大师兄一会儿反对她与顾五来往,可如何是好?
闻歌心里头一回生出见家长的忐忑来,尤其是眼角余光瞄见云珏神色淡淡看了她一眼,闻歌登时一个激灵,不自觉挺直了背脊,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笔直。
被瞪得云懋却是无辜得想哭,他怎么没有提醒她?他使眼色使到眼睛都快抽筋了,是这位姑娘自己粗枝大叶的没有发现好吧?这会儿倒是又怪到他的头上来了?云懋表示,自己真是无辜又冤枉。
云珏却只是淡淡望了一眼闻歌,并未发表什么言论,便是望向了顾轻涯端到他面前的茶碗之上。
“大师兄是何时来的?怎么也不与我们说一声?”顾轻涯一边沏茶,一边问道。起初这试剑大会便是派了他与云懋代表,是存的历练他们的心思。至于大师兄,早在数年前便已通过了试炼,如今已是师父的左膀右臂,可谓是日理万机,若非要紧的事,哪里会轻易离开沧溟岛?
方才,他在听见除了云懋之外,还有其他人的足音时本就有的疑虑,再见到大师兄之后,更是转为了不安。
大师兄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沧溟岛,亲自来找他们不说,还与郇山的曲未浓在一处?
不知有没有听懂顾轻涯的言外之意,云珏却是淡淡回答,“我如何没有通知你们?我与父亲自上岸之日起便放出了符鸟来寻你们报信,让你们与我们一道上郇山,结果放出了多少只符鸟都是石沉大海,我与父亲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吓得不行,正好遇上郇山派去接应我们的曲师妹一行,说起此事,才知,你们竟与她相识,我这才托了曲师妹,让她与我一道出来寻你们,好在……你们尚算平安,只是,为何符鸟来报信,你们却不往郇山与我们汇合,反倒是滞留此处?”
“符鸟?”云懋疑惑地皱眉,询问似的看了顾轻涯一眼,后者亦是摇了摇头,云懋便是更加笃定了,“我们根本未曾见到符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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