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微凉，有什么冰凉触到肌肤上。一滴一滴，晶莹的荼靡。
若晴回神。雨珠清幽细腻的醇滑，逐渐浸透衣袂。悠悠雨丝环绕，她无心欣赏，转身往回走。
这雨并不大，但离回家还有一段路程。
簌簌的凉，缠绵的静。若晴的碎发被沾湿，濡腻的黏在额头上。路上行人不多，也只打着伞，走着。她一抚脸颊，痛楚堆积在心口，化不开。
雨珠蹦跳着，跃进地面上的水洼之中，合二为一。
天地间，一片凄迷。
*
转进楼道，登上楼梯，她已经略显狼狈。
身上的衣服贴着身，冰凉***若晴打了个寒战。
家门开着，她换了鞋走进去。
客厅之中顾夜笙静坐，看着她。苏卿有早睡的习惯，此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身上的水滴跌落地板，若晴眸光掠过那片阴暗，一扫苏卿的卧室，里面有浅浅的呼吸声入耳。
她抬手，一解衣扣，进了卧室。
触及黑暗之中那凹凸的开关，用力一摁。若晴虚脱般倒在床榻中，柔软的面料似能抚慰她的心。
墨色染指星空，傍晚的华美谢幕。
若晴仰着头，清风吹进，伴着雨丝，缭乱了她几缕发丝。累极，她闭了眼，沉沉睡去，蜷缩着偎进杯子中，细嗅淡雅清馨。
朦胧中有人轻轻走进，关上了那盏灯，再无声息。许久，时光漫长，直至窗外夜色迷离，也不闻脚步声响起。
寂寞混着忧伤潜进梦中，若晴闭紧双眼，落下一滴泪。
一只手轻轻触碰晶莹，替她拭去。她眉一蹙，猛地睁大双眼，残留着薄薄的痛苦，惊恐的仰望那人。
“是你。”若晴淡漠一句，拥被而坐。头发散乱，她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顾夜笙打开床头的台灯，若晴眯了眯眼，微微不适应。
“……”她忽的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沙哑的发声：“你的条件我答应，同样，你也要遵守你的责任。”
若晴拼着全力说完这番话，脑海中余音久久回响，一时挣扎低头，不愿意抬起。
顾夜笙漆黑的瞳眸渐深，或重或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将一只手放至她的额头。
他手掌心里的温度传进皮肤里，那层茧紧贴着她，若晴并没有躲开。
“可能发烧了……”他低叹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暖热的光线打在她的胳臂之上，微微刺麻。若晴靠在床头，呆凝屋顶。
隔了一会儿，顾夜笙复又走进，将手中的水杯与药交付给她。若晴默默看了会儿，仰头喝了下去。
顾夜笙笑，坐到她身旁。
“好些了吗？”他重瞳中微些紧张，混着那股闪烁不定的深邃，鼻翼轻细地翕动。
若晴垂首，抗拒的冷声应道。
顾夜笙不怒，看她数眼，走了出去，把门也带上。
串串脚步声远去，若晴把牙一磕。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她忍痛暗念，粉碎自己最后的一丝幻想。许若晴，既然你已经选择，何必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