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知何时响起了声音，若晴埋在被窝中把眼睛眨了又眨。
苏卿来敲她的门，若晴连忙从床上跳下，赤足开了门。
“暮云？”苏卿看一眼，将手机递给她，疑惑的问了声，嘱咐：“我下楼了，早餐在桌上。还有，夜笙今早走了，他说你要是有事就去打电话给他，他留了条。”
若晴胡乱应着，抓了抓头发，将门一关，接起电话：“暮云？”
那端人声嘈杂，声音时大时小，暮云扯了嗓子大喊：“晴姐，你太不仗义了！”
若晴不自在的回身穿鞋，缄默掠过眉间，低声道：“你知道了？”
暮云愤愤的絮叨：“那还用说？今早容罄一宣布，咱们设计部就都炸开了，说啥的也有。我寻思着你应该不是那么肤浅的人，lisa还要我不要多管闲事。索性打电话来问问。”
若晴想起那夜容罄不符寻常的沉重语气，知晓此事极为重要，外人不可多知，便道：“我母亲生病，看病需要钱，就拜托容罄找了个月薪更高一些的工作。”
暮云听此大叫：“伯母没事吧？”
若晴觉有什么压上喉头，应了声道：“还好，治疗目前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暮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又语气一转：“好了晴姐那你忙，我还在做市场调查，拜！”她飞吻一个，速速挂了电话。
若晴将手机收进口袋，洗漱一番。
坐身于餐桌前，她收了那张条。若晴闭眼静默一分钟，抬手探上额头。
倒了杯凉茶入口，若晴嘴里叼着包子匆匆吃完。她拿了钥匙和钱包下楼，与苏卿碰面只道自己要出去。
苏卿乐悠悠一笑，允了。
*
若晴坐上巴士，找了个空位坐下。
车内安静，她暂可以将思绪沉浸，便如水墨丹青般不含杂质。
这么多年，许多人打听自己的前尘往事，说是好奇，关心，其实她都不在意。背负了太多的心事，很累。
若晴单手托着下巴。记忆再一次像被画笔勾勒，一点一点饱满均匀。
那时，她窝在他怀里问：“喜欢你需要付出代价吗？”他笑答：“不。相反，我愿意为你无条件付出一切。”
若晴心隐隐作痛，如今的这一切，都变得不同。
窗外是初秋树叶妖娆却浅淡的褐绿色，并没有什么落英缤纷，放眼一看仍会是郁郁葱葱的一大片。
这座城，有着她放不下的往事、放不下的人。
当巴士的大喇叭作响，机械的女声报起站点，若晴低叹一声，这段沉思被收起，她走下了车。
入眼，是一幢幢白墙黑瓦的房子隐于满山墨绿之中，云闲水柔。若晴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摸索着上了去。
步入那一条细碎的小路，她敲开朱红色的铁门，小姑娘领着她进去。
“大姐姐先等等，爷爷一会儿就下来。”稚气的童声传来，小身影晃悠悠的爬上了楼梯。若晴微笑，点了点头。
整个大厅古朴典雅，她尚且在打量之中，却听到身后重重的咳嗽声。
“你便是那许家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