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鬼一般死静的船舱,在数双惊惶的视线注视下,司徒星空勾出一抹嚣张至极的冷笑。
“挺能打的,”
他右手擒住先生的颈间脉门,不忘表扬别人一句:“换双手废掉也要保住性命?临场反应不错。”
先生气得胸脯一鼓一涨,脸色硬是挤迫成了猪肝色。
刚才决断错误。
原本以为星空是要压断他的脖子,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双手迎敌,谁知道这个人剑走偏锋,居然在半空中猛地转了一个向,燕子翻身一样倏地落在他的背后。
再接着,星空卸掉了他右边胳膊,顺势把他擒在手中。
脖子被捏得生疼,冷汗一层叠着一层交替冒出来,他的衬衫几乎全都被汗水澿湿。
害怕说不上,毕竟是一方大佬,在道上摸爬打滚许多年,经历过不少的大场面,也试过几次在生死之间徘徊。
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他脸上的肌肉一阵阵的抖动,最后硬是在喉咙里挤出一句装腔作势的话,妄想挽回一点点任人刀割的颜面。
“星空,你跑不了的,别以为我落在你手上,你就能安全了。”
星空呵呵。
擒贼先擒王,对方的王都在他手上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叫你的人全部下船,”
司徒星空不客气地加重力道,先生痛得闷哼,“还有,别想着耍花样,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一样都不是善类,捏死你对于我来说完全不是事。”
说完,余光斜睨站在船舱口不动的几个男人,“还不走?想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大佬死在我手上?”
“不、不用听他的!”
先生很有骨气的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又禁不住发出痛苦的嚎叫——司徒星空把他的另一边胳膊也卸掉了。
两边脱臼的胳膊风烛残年般地无力吊在肩膀上,看着都觉得痛。
“周哥!”
有人忍不住脱口叫了一声,随即又像想到什么,惊恐地飞快闭上嘴巴。
司徒星空一心用在先生身上,并没有过多注意对面的人,再加上灯光昏暗,很自然的也错过了那人的表情。
只是听到“周哥”两个字时微微挑起了眉头。
“周哥这个称呼比什么劳什子的先生好听多了,哪个神棍帮你算命的?这不是坑你吗?喂,别装死!”司徒星空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叫你的人全部下船。”
所有人都知道星空心狠手辣说到做到,眼看自己的大佬在他手里被捏得出气多进气少的,没有人敢反抗,谨慎紧绷地慢慢一步步往后退。
司徒星空钳制着先生慢慢向前,直到撩起油布,走出船舱。
那几男人已经站在船边缘,他在船舱口站定,眼神示意:“全部下去。”
先生也想抬脚向前。
“你干吗?”
司徒星空手上不留力的把他扯回头,痛得先生又嚎叫起来,按捺不住的破口大骂,“妈的!你不是说下去!”
去他妈的斯文!
眼看一个斯文败类在自己手上露出原形,司徒星空别提多有自豪感了,他把人往里一扯,“我只叫他们下去。”
他想过的,如果他也带着先生下船,沙滩上没有掩藏的地方,四面空旷,极容易造成腹背受敌,被人偷袭。
还是留在船上好,身后是船舱,敌人不能从后头偷袭,只能选择正攻,而这些人又被他赶下去了,一举一动他都能看见。
“往后再退二十米。”
司徒星空朝下面的人喊道,顺势抽出一只手把挂在船头上的灯朝沙滩照射过去,“站定,不要动。”
光线虽然微弱,也足够他点清楚下头站着多少人。
1、2、3、4……
司徒星空在心里默默数了一遍人数,犯过两次同样的错误,他是绝对不可能再犯第三次。
下头一共站着六个人,他隔几秒钟就用余光扫一眼。
其实这是极耗费心力的,一方面他要控制先生,另一方面要留意下头的人的动静,可没办法,必须要两面顾全。
星空知道,今晚这事等于是提着脑袋和火焰对干的,稍有闪失,唐幸知就要没有男朋友了。
想到唐幸知,他决定加快速度。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卸掉刚才那一层似笑非笑,冷漠的寒霜覆盖在他眉眼之间,那代表从这一秒钟开始,他要绝对认真冷酷了。
“只要有一个字答错的,我就会板断你的一根手指。”
说完,生怕先生不信,星空抽起他的手,捏着他的大拇指往反方向重重一板。
“啪”的断指声音传到沙滩上,几个人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也是禁不住的浑身一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
这个男人不是广阔浩渺的星空,他是恶魔!是魔鬼!是阎王!肯定是!!
先生更是痛得脸色青白,大汗淋漓,他嘶嘶地吸着气,以前是他让别人生不如死的时候多,想不到风水轮流转,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你杀了我!杀了我!”
先生咬紧牙齿朝星空怒吼,“星空,我发誓,如果你今晚没有杀掉我,以后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省点气暖肚子,”司徒星空说,“开始。”
想杀他的人那么多,这位还要排队,说不定轮到明年也轮不到他。
“你们火焰平时做的是什么勾当?大本营在哪里?”
“放屁!”
“啪”“啪”接连两声清脆的骨折声音。
先生几乎痛得晕过去,可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大佬要真的在小弟们面前晕倒,那以后他还要不要在道上混?
面子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先生浑身打颤,颤栗得犹如秋风中最后的一片落叶,但还勉强坚持自己的那点骨气。
司徒星空也不急,他知道这种人不可能那么快会招供的,可再硬气也是血肉之躯,等会儿受到的皮肉之苦多了,精神自然就会崩溃。
所以现在比拼的就是耐性的时候。
“火焰是做什么勾当的?”
他再问。
先生还是不答,紧接着又响起两声骨折的声音,没几分钟,他的右手已经全部废掉。
“轮到左手了,”
司徒星空噙着一抹堪称温和的笑,嗓音徐徐的:“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