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去,白板上几乎写满了字,雁子的名字写在最上面,旁边还有一个括弧,里面写着犯罪视频,接下来依次写的是火焰,沈杰、平头、先生,最后的先生用一个大大的红色圆圈圈起来,旁边还画出一个分支,写着鸭舌帽、铁哥,最末打了个问号。
“这是目前为止我们知道的情况,”
司徒星空转身看一眼坐在最后边的唐幸知,又望向华清,“从雁子被平头威胁骚扰开始,我们知道江城隐藏着一个犯罪团伙,里面的人的共同处是身上都有火焰的刺青。接着雁子死亡,”
说到这里,他又转过去,在雁子的两个字上划了一道斜线,“我们得到这个犯罪视频。”他手中的笔稍微用力的“笃、笃”点了两下白板上的字,“引蛇出洞,把火焰幕后的话事人引了出来。”
笔尖一直下画到“先生”两个字上面,华清和唐幸知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笔尖走。
“然后问出火焰是贩毒的,抓到一批人,并且捣毁了他的老窝。”
司徒星空突然问华清,“老华,这个思路对不对?”
华清点头:“对啊,就是这样。”
虽然在办案途中也遇到过瓶颈和困难,不过最后他们还不是排除万难,把火焰这个毒瘤拔起来了吗?
“其实不对,”司徒星空缓缓摇头,咻地转身在白板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交叉,“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而这一点正是最为致命的地方。
他在旁边的空白处写下两行字——流浪汉失踪和失足女失踪!
并且和“先生”一样,都是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还有一个叹号。
“我们忽略了视频,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听到这里,华清的脑子感觉有点转不过来了,“视频怎么了?”
司徒星空把视频交给警方之前,早已拷贝了一份备用,他打开自己的电脑,点出视频面向他们,“你们再认真仔细的看一次。”
唐幸知虽然是第二次看视频,可面对那残忍黑暗的一幕,她还是看得心惊肉跳,特别是当看到最后一个女人被两个男人强硬拉走的时候,她的神经也跟着绷紧起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杂碎!”
华清骂了一声。
“看清楚了吗?”
司徒星空指着视频最后的停顿画面,手中的黑色笔又是笃、笃的敲了两下白板子,“老华,你说火焰的人招供是把他们带去金三角交易毒品。不对,他们骗了你。”
“先不说金三角那边没有查找到他们的下落,其实当时如果我们能再细心想一下,也能察觉到漏洞。从视频里看,这些人如果真的是被交易走的,为什么要一个一个的带走?整批带走不是更方便快捷吗?”
“可能他们是为了掩人耳目,”
华清说道:“怕一批人的数目多,容易引起怀疑,才一个个的带走。”
“老华,你看这些人的表情,”司徒星空把视频倒回来一点,定格在蹲在角落里人,再双击放大,“当那个女人被拉起来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一样的,都是如释重负。说明什么?”
“避过了一劫。”
唐幸知脱口说出五个字。
“bingo!”
司徒星空猛地打了个响指,朝唐幸知投去赞赏的一眼,“唐幸知说对了!就是避过一劫的表情!如果大家都都要被交易的,他们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唯一的解释是被带走的女人会有生命危险!他们庆幸不是那个人不是自己!”
唐幸知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也猜对了,眨了眨眼,望望司徒星空,又望望华清。
“我的天,”
华清也听明白过来,眉头皱得紧紧的,几乎能夹死蚊子,“这么说来,那班龟儿子骗了我?”
但这样再重新整理,他们不但没有知道真相,反而更觉得如堕五里雾中,越发迷糊了。
几秒钟时间,司徒星空已经把白板上的字全部抹掉,重新写过另外一板:流浪汉失踪,失足女失踪,梨子被捉。
最后他再次写上“先生”两个字。
“这个人是关键,”
司徒星空指着“先生”的字,即使说出来有点丢脸,但案子重要,他还是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我怀疑,我在船上遇到的‘先生’并不是真正的火焰头目,而是一只棋子。从一开始,那位真正的先生就在我面前挖了一个坑,安排合适的人,找到合情理的藉口,最后让我误以为已经把火焰这个团伙一网打尽了。”
其实并没有。
从一开始,他就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一个。
“啪嗒”一声,司徒星空手中的黑色笔被他对半掰断。
唐幸知微怔,迅速抬头看着他布满寒霜的眉眼。
两人确定关系后,他已经很少有冷酷得不近人情的表情,平日也是桀骜漫不经心的模样居多,突然周身气势冷到让人寒噤的程度,真的有点陌生。
司徒星空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老华,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天亮了,你尽快安排我见一见被关起来的火焰人,必须是刺青在胳膊上的那几人。”
华清先是一愣,随即会过意来,小小吃了一惊,“司徒,你要亲自去审问他们?”
“不然呢?”
司徒星空冷笑了一声,长身而立,“爷被那班孙子暗中玩了一转,还不能亲自去讨回利息?”
“行吧,”
华清想了想,一咬牙,“那我们趁天未亮出发,为了楸出这个毒瘤,上头说什么我都顶住了!”
一秒钟也不能耽误,两人一前一后的往门外走。
唐幸知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突然关上的门又打开,她讶异抬头,对上折返回来的人的目光。
司徒星空望着她,几秒钟后才说出四个字:“我要忙了。”
唐幸知点点头,也回他四个字:“嗯,要小心。”
然后两个人又没再说话,对看着彼此仿佛用眼神交流。
“司徒。”
华清在外面催促他。
“走了,一晚没休息,你回房补眠。”
司徒星空心想:想抱抱她的又怕她生气,等到完事后再和她解释。
唐幸知扫视重新陷入冷清的家:他连抱也不抱她一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