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抬手在他后背上摸了一把,男人的手很大很热,暖意透过布料传递到连俊心底。
连俊抬头盯着他看,眼中很惨。
陈林不是自己的家人,但偶尔给他的感觉却胜似亲人,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呢?不能顶天立地,却要仰仗别人?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个坏蛋。
好人是不会进监狱的,随即连俊马上想到了自己!不对,他也在那儿呆过,而且是被恶意陷害的。
他撇了撇嘴,心中一阵气苦。
这世间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公平二字,大多只是虚假的摆设,如果真有天理,为什么他们兄妹过的如此艰苦,而有些人做了坏事,却逍遥法外。
想到这,连俊的气血开始奔涌。
“陈林,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是谁干的吧,肯定是薛进。”青年一脸愤恨,咬牙切齿的说道。
男人低垂着眼睫,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事情没明朗前,他不想表态。
现在整个公司的大局都掌握在哥哥手中,大哥不让动的人,他也没办法,所以他有些左右为难,但也不想情人不开心。
“放心,我会查清楚的。”陈林低声安慰。
“这还用查吗?”连俊有些激动的反问,双手一挣,走出了陈林的怀抱,扭头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陈林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过去的意思。
有些事,他确实做不了主,但又不想骗他,因为陈林知道,这件事对连俊的重要性,如果他没有九成的把握,就大包大揽,很可能会失信。
把人糊弄到手是一回事,真要得到他的心,陈林知道,还需要分量更重的东西,比如说真挚。
陈林这辈子只对哥哥忠心不二,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令他头疼的人物。
感情到底是什么?活了这么久,陈林头一次认真思考,破天荒的,看着情人难过,他会担心,这一切都有些反常。
他要连俊,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但他并没有深究缘由。
只是觉得顺眼,喜欢,合自己的口味,最主要的是操起来舒服,这就够了,但麻烦的事,还在后面……
是的,连羽就是个小麻烦,接二连三的出事。
陈林不禁莞尔,这兄妹两都是狐狸转世,桃花运极盛,而且都是烂桃花,吃不下,吐不出。
男人回头看了眼被自己教训的保膘,示意他上前,低声交代了几句后,对方很快离开:进了大医院就是麻烦,枪伤需要备案。
对于第一时间的目击者,保膘和司机,随同律师都要接受警察的询问。
陈林见连俊双眼紧紧盯着急诊室的门,三魂丢了两魄,跟着凑了过去,挨近了对方,坐下:“想吃点什么?我叫人去买!”
连俊看也没看他,只是摇头。
刘建军骑着摩托一路狂奔,很快上了外环。
雨势仍然很大,雨点打在安全帽上啪啪作响,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贴着肉皮,十分难受,但男人并没有停车的意思。
他顺着外环一路狂奔了好几圈,最后摩托发出了警报──车子的燃油不足。
刘建军这才下了外环,在路边的一个食杂店前熄了火,他走进店里买了一盒烟,跟老板简单的聊了几句。
对方好心的劝他多呆一会,等雨小了再走。
刘建军摇头,说了声谢谢,转身,推上自己的摩托,顺着食杂店后的小路,一直往前,在一间低矮的民房前停下。
这片是郊外,原本是个村庄,随着城市的发展,沾了高速和新建工厂的光,这里也热闹起来。
很多外来打工者,都在此处居住:住房条件很差,但好在月租。
刘建军拿出钥匙开了门:前两天,刚找的地儿,独门独户,又很便宜,很适合作案后落脚。
进屋后,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整个身子一晃,陷了进去。
室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下,屋内的景物不甚清晰:一张木床,上面是一套军用铺盖,老旧的电视,一台风扇,外加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极其简陋。
不知坐了多久,外面一声惊雷,让沙发上恍惚的男人,猛然惊醒。
他深出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摸出香烟,给自己点上,吸了两口后,起身从床上的枕头处,拿出一部手机。
手机很旧,是诺基亚的老款,笨旧而简单。
男人快速按了一组号码,忙音只响一声,那边马上接了起来。
“老首长,事情已经办妥了。”刘建军的声音很轻。
“好,谢谢。”对方略微迟疑,好似在消化信息的内容:“我给你卡里打了20万,你现在马上收拾一下,去外面走走。”
虽然刘建军没有通知白奇行动的日期,但军人的本能告诉他,今天绝对是极佳时机。
所以白奇上班后,告诉自己的行政秘书,不要打扰:只专心的等待某人的电话。
刘建军果然不负所托,好消息很快传来,白奇事先给他所在单位的领导打了招呼,以借调的名义,将人要了过来,所以现在他的人身自由,完全由老爷子做主。
事成后,需要避避风头。
“我明白,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白奇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一路顺风。”
急诊室门外的气压很低,这里向来是死亡的禁区。
走廊的两边,墙壁已然灰白,看上去有些脏,让人心理不舒服,而那唯一的一排长椅,也是半旧不新的货色,好在颜色还算顺眼──橘红。
陈林有些厌恶的打量不算宽阔的空间,心理对公立医院的服务环境相当不满。
人都说医院不差钱,尤其是病患众多,口碑好的这间医院,可它的软环境简直糟透了,你听这隔壁──鬼哭狼嚎的,似乎是死了人?
陈林恶毒的想。
男人有些受不了,这里冷清而又压抑的气氛,回头看了眼连俊,对方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显然身心疲惫。
陈林知道此时,对方需要自己,可他真的不想呆在这儿。
“宝贝,这里太闷了,我出去抽根烟!”陈林凑近连俊跟前,轻声道。
青年全身脱力,只有眼睛还有些神采,他将目光从急救灯处移开,看了一眼陈林,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陈林扯了扯嘴角,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男人踏出走廊,外面就是门诊大厅,在挂号处和取药处,都有人在排队,期间宽敞的室内,熙熙攘攘,颇为喧哗。
陈林皱着眉头,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门诊部的正门,男人左右瞧了瞧,看到左边有几排树木,其间还有一个小凉亭,算是一处景致,但凉亭里有人。
陈林信步走了过去,林子不大,但好在还算清静,那亭子里有两个人,都穿着病号服,看来是病患在纳凉。
男人沿着林子边缘慢慢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