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里面的差错也可能大得离谱。
“这事儿小草儿是不是还没告诉家里人”
“准备好离开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届时你娘他们怕是会不高兴。”站在同是长辈的立场,这一点并不难想到。
“我知道,不过,若是早早的告诉他们,这还没离开呢,他们就该担忧了。”
林神医一向都有点女儿控的趋势,通常情况下,自然是不会说什么。“既如此,那就尽快做准备,我们早些出发,不论真假,越早确定越好。”
“爹,”长久的称呼,要立即改过来,也不那么容易,在身边就一个“爹”的时候,还是这个称呼最好,在其他时候注意一下就可以了,其实小草知道,养父虽然大度的领了“养父”的称呼,心里估计是没那么滑溜的。“其实我想让你留在皇城,原本我以为,太医院应该是属于医学圣地一般的存在,事实上,挺让人失望的,有你坐镇,也能让人放心些,另外,你虽然身体健朗,但我的确不愿再见你在外奔波。”
林神医思虑了片刻,“如此也行。不过要说这太医院,水平还是有的,只不过,到底是死板愚了些,几十年没长进,不进则退,小草儿你不一样,你不仅有顶尖的天赋,也懂得思考,懂得变通,从不墨守成规,擅于从不同的方向着手,自然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林神医一向都喜欢夸赞炫耀小闺女,到如今,习惯依旧不改。
小草听得习惯,也不与他辩解什么,因为说到后面,其实没有意义。
“那这段时间爹就辛苦了,毕竟,这高门中,到底不比在外面,可能会有些束缚。”
林神医摆摆手,没当一回事,“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余下的不管,又能如何”
这一点,父女两也算是一脉相承,当然,总的来说,林神医留在皇城,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我就让亭裕那边尽快准备,他身体不好,不准备周全了,路上肯定得难受。”小草自己其实很无所谓,随便拎点东西就能上路,就算分文不带,也完全不用愁。
“你要让亭裕一起这样也好,他留在皇城,也只能干等着,我也帮不了什么。你手里那几个需要长期用药的病人,哪天你带我去瞧瞧,我估摸着也无需我做什么,到时候给开开药就成了。其他的你都无需担心,不过你这出门在外的,也要多当心才是。”
“亭裕带的人肯定不会少,我身上各种防身药也是足足的,您大可放心。”
当日,晚膳的时候,小草就跟家里人说了自己外出的计划。
韩氏的反应有些激烈,那“不准”的话,瞧着是都到了嘴边,被闻人泰伯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是瞧着那脸色就很不对,饭桌上的气压有点低沉,另外几个小辈儿大气不敢喘,都低着头默默的吃饭。
韩氏的情绪缓了好一会儿,“萱儿,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早点跟娘说,这出门在外的,不比在家里,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时间太急了,会来不及准备。”
小草能感觉得出,这一次她可能做错了,“娘”
“行了,继续吃饭,你每天事情那么多,你爹都没你忙,多吃些。”顺手就给小草夹了菜。
饭桌上,小草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不过,这之后,相比往常就要沉默不少。
吃完了饭,原本一家人都会坐在一起说说闲话聊聊天,今日嘛,便是闻人泰伯都找借口先走了,最后就剩下韩氏跟小草母女两。
小草的情商其实有点欠缺的,当然,这智商也都是有选择的发挥。
不过,知道亲娘生气了,道歉都是没错的,软软的一声对不起,韩氏也完全拿她没辙。
韩氏叹口气,揽着她,“要依我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你永远都待在皇城里,哪儿也别去,安安稳稳的一辈子,你若是男儿呢,要出门游学,我二话不说,肯定是同意的,只是这姑娘家行走于外,风餐露宿的,想想就心疼,只是你到底是走了跟寻常姑娘不一样的路,在必须的时候,我也没理由阻拦你,有这第一回,说不得日后还有第二回第三回,很多回,只是呢,你需得早些告诉我。我也知道,之前没说,兴许也是想让我少忧两日,可是萱儿你要知道,这当娘的啊,再多忧百日千日,也不想临到头才知道。”
“娘,我知道了,我错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亭裕在呢,他是万不回委屈了我的。”
“你别跟我提他”韩氏那脸色又阴了两分,若不是那混账东西,何至于让自己宝贝女儿劳累奔波,“这回你要瘦了一星半点的回来,我要他好看。”
小草在无意中又给魏世子拉了一波仇恨,乖乖的闭上嘴巴,可以想见再回来的时候,魏世子爷面对岳母的时候,会如何的被甩脸子,因为啊,这有一种瘦,叫做“娘觉得瘦了”。
隔日,小草本打算亲自走一趟平阳侯府,韩氏没让,随便打发了个人过去。
行吧,亲娘现在惹不得,小草还是乖乖的听话比较好,虽然可能会委屈一下魏某人,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掉一块肉,有什么关系。于是,小草也就淡定的带着林神医去瞧瞧那几个病人,交接一下,要说能将小草教导得如此的优秀,想来他这个“老师”肯定更厉害,而且这老人家,本来就比小辈儿值得信赖不是,所以,交接的过程完全没问题。
不过,要说林神医如今就比小草厉害,这点林神医却是不赞同的,年纪大,或许是更有经验一些,但是在其他方面未必就比得上了。
当然,到底还是询问了原因,小草只道要出门一段时间,具体的并未言明。
这到底是属于小草的私事,她不说,旁人自然也不好过问。
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回家之后,就听闻,魏世子在接受闻人大夫人的冷脸考验。
要说魏亭裕这情商其实就比小草高太多了,而且这智商也是全程在线,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差不多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没啥好说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小草私以为,自己现在过去,大概是火上浇油,于是索性转身,又出去了,病人那里有所交代之后,好友甄牧遥他们也需要打声招呼不是,亲自上门更好一些。
韩氏得知小草的去向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带着点嘲讽的看向魏亭裕,好像再说瞧,你在我闺女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对于好像变幼稚的岳母,魏世子低眉敛目,保持沉默装乖。
韩氏见状,气不打一起出来,让他赶紧滚,浪费她时间。
行,现在肯定都是韩氏说什么是什么,魏世子说什么都不是什么。
不过,在这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魏亭裕是怎么想的,还真不知道,因为从表面上来看,他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一般人在这种时候,要么是彻头彻尾不相信态度消极,要么就是看到一丝希望而紧张忐忑,加上万一落空的忧虑害怕,魏亭裕什么都不沾,就像只是听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消息,完全不能影响他的情绪。
魏亭裕要出门,倒也简单,他娘那里说一声即可,剩下最主要就是皇上那边,当然,跟宣仁帝,倒是解释得很清楚。
宣仁帝是个体贴的好皇帝,魏亭裕无期限的请假,他都毫不犹豫的准了,当然,你也可以说他是个总想要最大限度的压榨臣子的价值的混蛋皇帝也行。
平阳候夫人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原本手上的佛珠都不由得捏紧了,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既然要出门,就早些回去准备吧,多带几个人,东西准备齐全些,其他的事情你都不必操心。”
平阳侯夫人只是少了些烟火气,并不代表她已经看破红尘,不过,她儿子也可能是她对红尘的唯一牵挂了。
母子两并不亲近,两人也都没有想要刻意的改变,所以,魏亭裕应了一声就离开了,不过,花语根周妈妈他们,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倒是极为兴奋,其他人虽然没那么明显,脸上的喜色也是掩不住的。
哪怕是魏亭裕提醒他们,仅仅是一种可能,谁都不确定呢,兴许到时候会很失望也没准。
他们的那份兴奋却没有消退,在他们看来,自家主子这样的人,就该是吉人自有天相的,老天爷肯定会给一条生路的。
不管他们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不愿去承认,失了这次机会,就可能真的绝望,魏亭裕不再多言,只是将带那些人走的名单交代下去,其余的便无需他操心。
如今这平阳侯府的内宅,是平阳侯夫人说了算,而魏亭裕的院子又一直都跟铁桶似的,因此,直到魏亭裕带着人跟东西出门的时候,其他人才知道他要做什么。当然,所为何事依旧不知道。
对于此,平阳侯表示相当的不满,而平阳侯夫人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侯爷知道了又能如何是想对儿子说点什么,还是帮忙做点什么”将平阳侯堵得哑口无言,黑着脸拂袖而去。
平阳候夫人眼皮都没动一下,没将平阳侯当一回事。
魏亭裕大部分人先带着东西离开,然后前往闻人家接小草,只不过,闻人家门口的“盛景”,让他嘴角轻轻的动了动,他很怀疑,他们这次是不是搬家去另外一个地方,而不是出门一段时间。
小草面对还在不断的让人搬东西的韩氏,头痛又无奈,根本就劝不住,倒是想要让其他人帮忙,只不过一个比一个缩得快,韩氏在给小草收拾东西期间,脾气真的不怎么好,不管谁说什么,必然遭受冷眼,所以是半点不敢冒头。
小草逮着魏亭裕,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要表达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小草也知道让魏亭裕顶包有点不太厚道,不过她实在没辙,魏亭裕必须帮她搞定。
魏亭裕可谓是韩氏的阶级敌人,他是最不能在韩氏面前讨得了好的人,不过,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量,势必都要出劝阻韩氏的。
或许是韩氏的冷脸见多了,有一定免疫了,魏亭裕面对韩氏的冷哼也低眉敛目,一副安然模样,当然,在韩氏眼里,他就是厚脸皮,死猪不怕开水烫。
魏亭裕也不如何费心的大道理,只说,他们此番出门,最多应该也就是半年时间,东西太多,而路途遥远,那些不必要的东西,反而会成为累赘,到时候下人都去看管东西了,反而可能照顾不好主子。
韩氏的目的就是为了小草能过得好一些,若是舍本逐末了,自然就不美了,所以,再看这大包小包的东西,沉默了。
然后,魏亭裕让人给了韩氏一份清单,是他的人准备的东西。因为他所处的位置特殊,下面的人也特殊,出门在外,需要些什么,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了。
韩氏一瞧,脸上有些火辣辣的,这上面很多东西,她压根就没想到,她准备的果然是很不合适,说起来,有这样的差错,还是因为没考虑到小草的实际目的,以前没接触过个方面的事情,完全不懂,她这些东西给去任上的长子,的确是很合适的。
韩氏在魏亭裕面前丢了脸,自然就更加的没有好脸色了,刻意找茬,非说他是故意的,不过显得有几分色厉内荏,气短心虚就是了。
为徒乖乖的听着,一副,岳母你说什么是什么的模样。
果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韩氏气得想要抽他,“那你说,萱儿要带些什么”
“一些换洗的衣裳,她自己行医方面需要的东西,这些就足够了,余下的,都已经备好。”
所以说,其实也就是小草自己准备的那点东西就足够了,韩氏完全就做了无用功
而最后,就算韩氏让带的下人,护卫什么的没要,就几个丫鬟,按照魏亭裕说的,一般的家仆当护卫,于他们此行,同样是累赘。
韩氏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