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老夫等畜蠹贼佞,可若非你弟子多番设局、步步陷阱老夫等又岂会如此”
陈神义似乎又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竟是站起来赤红着眼珠子等着玉螭虎。
却见他手舞足蹈的蹦跳着,嘶吼着“老夫等人多年以来从未高企粮价,若非是你”
“伯虎尔等识之,畜蠹者皆喜推责卸任无甚担当。”
玉螭虎笑着摆手打断了陈神义的话,对着边上的唐伯虎等人道。
“其心不正、其行自邪,心行歪邪者读书愈多则为害愈大害之大者,祸国殃民”
这句话堵的陈神义脸色涨红,便是要开口反驳。
但玉螭虎却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有人提刀迫你升价否”
“军伍曾开赴你家门前迫你提价了”
“抑或是火铳、碗口铳顶着你胸口脑门,迫你升价否则灭你满门”
陈神义被堵的为之一滞,低声咕哝着“商贾者,本就是低买高卖”
“那被我弟子以货击价而败,夫复何言”
这话直接让陈神义呐呐无言,望着他张小公爷叹了口气。
“你终究不知道,你输在哪里。”
这话似乎直接戳到了陈神义的痛处,却见他涨红了面皮竟是不管不顾的指着张小公爷。
声色俱厉的尖声嘶嚎“你若不是英国公府小公爷,老夫又怎会败之”
“你弟子中有太子宫中扶持、你有英国公府相助,自然无往不利老夫才是真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再次被张小公爷打断了“你陈家,当年可是卖了沈家累积下的家资罢”
这话直接击中了陈神义的死穴,他陈家起家就不甚干净。
当年沈家的家资他陈家可没少下黑手捞取,沈家落败陈家扒拉着沈家的尸骨血肉吃个了满嘴流油
“我张家英国公之位乃祖上两代随驾开疆扩土、战死沙场,方获皇家恩典之功绩”
张小公爷低垂着眉眼,甚至都懒的看陈神义一眼“其时,陈家祖上何在”
“我今日之功绩,哪一项都能拿出来摆开了说你若不服,挑一项来比之”
比个屁陈神义自己可知道自己的事儿,他那个举人都是勉勉强强从一些文弱省份考上来的。
根本就不敢在江南一地去考院试,否则就他那三两本事绝对被刷下来。
可人家玉螭虎那是实打实考下来应天府解元的,他拿什么跟人家比
“好罢老夫便认这商贾之事,便是错处如何老夫从商,便是错处如何”
却见陈神义面皮涨红,死死的盯着张小公爷“高卖低买,本就是商贾之事你用国朝”
“只许你勾连朝臣、商贾,却不许我弟子联合中官、勋贵”
张小公爷听得这话不由得哑然失笑,却是不理他转身对着唐伯虎等人道“且记之。”
“计然之道小者饱腹糊口安身立命,大者富国强民杀敌无形”
“远如计然师计倪,制七策用五则助越灭吴陶朱公三聚三散,家财无算”
“行计然者当知计然之理、执计然理所行其曰诚为本、信为根。有家国之念、抱同理之心”
却见张小公爷指着陈神义,对唐伯虎等人道“计然道、商贾策,本是无错”
“然,若行计然商贾者心术不正、品性不端,则成祸矣”
“其小则以次充好、坑蒙拐骗害之百姓,其大者祸国害民、损公肥私甚至国破家亡”
“一如晋阳诸家、一如这陈神义,这等人甚至不惜卖国害民、不惜以无数百姓性命肥己私囊”
说到这里,张小公爷顿了顿望着陈神义。
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了才道“你来寻我,便是想知你我差池于何处罢”
陈神义此时脸色已是不复方才一般了,却见他退后两步掸了掸双袖拜下。
“老夫认输服罪,只请玉螭虎教我错在何处。”
呸你本来就输了,还装尼玛的狗犊子呢边上的朱厚照一脸得意,调动数百万两银子、数百万石粮食
想想就让人无比的心潮澎湃,尤其是朱厚照现在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深宫太子。
他非常的明白这些银子,这些个粮食意味着什么。
而便是这样一场,可以说是掀起整个大明帝国惊天巨涛的计然第一战
竟然是在他朱厚照手上打响的,并且完美的收官取得了全胜
朱厚照所取得的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事情都无可比拟的。
甚至经此一役身为太子的朱厚照,觉着某些曾经父皇和自己说过的国事不过尔尔。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正在记录的唐伯虎听得此言不由得笔尖一颤,但随即飞快的将这句话记录下来。
“秦地灾民者帝国一域、陛下子民,安置他们乃为帝国万世基业所谋、为数十万百姓生死所谋。”
“灾民迁徙需多方考虑,当日大灾钱公便已往夷州筹粮以备不患。”
张小公爷认认真真的看着陈神义,轻声道“我所谋者,初始为之曰善。”
“顾者,灾民。为帝国基业、百姓生计谋,不敢言可及万世。但三代,当可矣。”
“灾民来,我往迎之赈抚、惩凶、战鞑靼及至京师,实则钱公船队已归”
“此不敢言可谋帝国全局,然京师、灾地及夷州我亦谋定矣”
“我之初心为善、我所谋为三代、三地而你呢”
听得这话陈神义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原来人家运粮的船队早就到了啊
难怪难怪那路大豪让自己把粮食都运到津门去,说自会有人接收
“你之初心,私利也出于私心、起于私意,心术恶臭、行径卑污”
张小公爷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但这些话都被一字一句的记录了下来。
“你所谋者,百姓口粮、临时起意,朝堂一部、京师豪商”
你呀格局太小张小公爷笑眯眯的在心里补充道图样,图森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