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机已到,此时不反击更待何时?
容王站起身走向秦绍:“绍世子,本王念着与裕王殿下的旧交处处忍让,但世子如今咄咄逼人,竟使出这种手段诬陷于我,实在令人心寒。”
秦绍咬着牙,攥着拳头不语。
“王爷!”方昭然跨前一步挡在秦绍面前。
“方统领,这里是容王府,不是你方府。”容王冷声呵斥,秦绍则漠然抬头扫向众人面孔。
容王妃委委屈屈,容闳夫妇俱是神情严肃,连春婷此刻都收敛得意,装出一副无辜受害的模样,这一家子反败为胜,还要让她成为那个恶徒。
其实说得也不错。
若非人家早有设计,就秦绍这套设计逼迫春婷招供的手段,还打上门来,与那恶人并无两样。
但此恶非彼恶,秦绍重活一世,若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可不叫人笑话。
只是现在秦绍不但做了这个恶人,还面对着更残酷的现实。
容王显然不打算让这件事过去。
秦绍在容王府的地位卓然,是因为她有望成为储君,容王府想要这份从龙之功。
但现在,容王发现这小世子跟他压根就不是一条心。
从最开始的一山不容二虎,到与容腾作对,现在又出了容腾行刺的事,而且秦绍压根就不打算放下行刺之事,还要深挖。
若叫秦绍挖出容闳和容王妃来,别说什么从龙之功了,现在他容王府就要倒大霉!
秦绍,分明就是要毁了容家!
这样的人,日后就算真的站到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容家怕是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容王眼中厉色一闪即逝。
既然秦绍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换一个更听话懂事的储君。
“方统领既然也在,此事我们就到御前辩个明白!”容王冷喝。
他这也算顺势而为。
秦绍本想利用方昭然的身份,一棍子打死容闳和容王妃,现在却被容王反其道而行之,要一举毁了秦绍的名声,说不定还要落得个诬陷官员的罪名。
便是秦绍出身尊贵,也难消受。
更何况这就是容王府的态度,容王这边态度一变,只怕半个朝廷的风向都会逆转,刚被压下去的秦维恐又会借机生事。
事已至此,方昭然不由迟疑,他是否还要跟着趟这趟浑水?
方昭然一咬牙,朝容王拱手:“王爷说笑了,方某今日前来并非是以御前统领的身份,而是因为无意之间救下了贵府女眷,从她口中得知王府中竟有人意图谋害世子,这才登门。”
容王眯起眼:“方统领的意思是,你也亲耳听到春婷招供了?”
春婷有些慌,这和原计划可不一样!
她明明已经将方昭然绕过去了,如果聪明的,此刻难道不该明哲保身吗?
方昭然攥紧拳头,余光看到秦绍不动声色,索性豁出去了:“正是。”
容王不由笑出声来,特意看向秦绍:“没想到绍世子有这般能耐,连方统领都愿意豁出前程陪你赌。”
方昭然此言一出,就是彻底和秦绍站在一条线上。
秦绍若败,他也要担个捏造事实的罪名,甚至会被皇帝怀疑是结党营私。
而眼下,秦绍没有任何证据,春婷却是有肚里的孩子解释一切可疑之处,秦绍还能如何翻身?方昭然这是自寻死路。
容王不以为意,既然方昭然想螳臂当车,他也不拦着。
“容王殿下此时说这些,为时尚早吧。”秦绍忽而开口,让场面一静。
方昭然心中一颤,容闳也眉头微皱。
难道秦绍还有什么没说?
就听此时门外有人来报:“王爷,四爷来了。”
容王挑眉,难道秦绍以为凭一个容宿就能翻盘?也不想一想容宿是谁的儿子。
秦绍眼看着容宿黑着脸进门,却直奔容王,唇边笑意越发明显。
容王还是太不了解容宿了。
什么父亲兄弟,这可是位无君无父的主儿,谁挡了他的路,他就会弄谁。
包括容王。
果然,只听容宿附耳说不过两句,容王便怒喝一声:“逆子!”
第六十四章:知情
旁人不知道容王这句逆子骂的是谁,但秦绍知道。
容王骂得一定不是别人,而是容宿。
果然,就见容宿低头垂手站在一旁,什么解释都没有说,就像根不会开口的木头一样杵在哪儿。容王则狠狠盯着他:“你竟敢威胁我?”
容闳大为震惊地看向容宿,这倒是稀奇了。
他这个四弟出身不高,却极擅钻营,仗着当年一点旧事便得贵妃青眼,在府中有了一席之地。又不知怎地得了父王信任,将秦绍从渝州带回来,立下大功,彻底立稳根基。现在正是容宿发展实力的好机会,难道容宿还能自断臂膀,和父王翻脸?
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儿子不敢。”容宿嘴上说的如此,却没有半分退让:“还请父王三思。”
“很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容王大笑一声,转头坐回上首。
这一下几乎大半的人都懵了。
怎么,现在容宿三两句话,就能改变容王的主意?
倒是林氏站出来圆场:“王爷息怒,都是孩子间的误会,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至于闹到御前。”
她这番话是极识大体的,容王脸色好看两分。
“母亲说的是,儿子与世子间有误会解开就是,不必闹到御前。”容闳也道,既然容王都被容宿说服了,他就是再委屈也得吞下去。
江氏却咬着牙,一脸的不甘心,还悄悄拽了下容闳衣角。
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秦绍如此行径,分明就是想置他们于死地!
旁的事她都可以温柔以对,唯独容闳,她断受不得半点委屈。只可恨容王已被容宿说动,如今不肯为容闳做主,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江氏不满地看了容宿一眼,难道容闳不是他的亲兄弟,秦绍才是?
容闳悄悄捏了捏江氏的手,往春婷那边看去。
江氏当然明白容闳的意思,却十分不情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