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而后,他便听明子说:“进藤君,谢谢你。虽然小亮很少在我面前说起围棋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小亮身上的点滴改变,背后都有你的存在。也许你本人对此毫不自知。”
明子说着,忽然问起:“我昨天偶然翻看相册,发现家里的相簿少了一本,不知进藤君,有见过类似的吗?”
光微微一愣,脑海里随即掠过亮之前给自己看的那本相册。
他的心忽悠一下悬了起来,不知明子夫人想要说什么,只好诚实地点了点头。
明子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只像是早有预料般,了然地笑了笑。
光原本非常不喜欢正坐,觉得正坐的坐姿简直是对现代人的刑罚之一,即使与长者对弈,他也常常下到一半就盘起腿来。
但这次不一样。
他不敢不敬,不敢懒散。
就算此刻双腿早已麻/痹,他也依旧努力地挺直上身,保持正坐姿势。
看出光的勉强,明子既无奈又好笑:“进藤君,你大可以放松些,不用那么拘谨。”
可光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说完,又如实说,“是有些辛苦,但是没有关系。您是亮的母亲,我不想失礼。”
临到末了,光又大着胆子问:“请问,您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你为什么不问小亮呢?”明子尽可能语气和缓地说。
光是听出明子夫人言外之意的。
他强压住想要打断她说话的冲动,听她将这句话说完,才耐心地解释:“我想要亲口问您,也想要亲口听到您的回答。我想要您知道,我尊重您,也重视您。”
光有些紧张,正坐的时候双手无处安放,只好紧紧扣住膝盖骨:“因为您是亮的母亲。没有您,就没有他,所以您的生日对我来说,也同样重要。”
光说完,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自己说得颠三倒四,也不知明子夫人能听明白吗。
出于意料地,明子夫人说出了自己的生日。
光欣喜若狂,恨不能再找支笔抄在掌心里——尽管对于一名职业棋手而言,记忆一串生日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次的谈话,与其说是一次坦白,倒更像是一场重新认识亮的回溯之旅。
而经由这番对话,明子夫人口中那个敏感细腻的小小少年,与光印象里那个自大毒舌的棋士好像穿过了一条悠长的时光隧道,最终交汇在一起。一些亮的选择和想法,他好像终于可以明白,也可以理解了。
一度隔在两人中间的毛玻璃好像忽然破了一小块,他可以伸手触碰到那个小小的人了。
那一瞬间,光仿佛再度捡拾起勇气。
他抬头看向明子,语气坚定地说:“我会一直看着亮,一直陪着他,不再让他一个人,不再让他有半点差池,如果你们愿意,我也会像亮那样照顾您和塔矢老师,所以,我能恳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吗?”
长久的沉默。
看着手中这封少年诚挚的手书,明子承认,她动摇了。
面前的少年,开朗、坦诚,带着一身活力与朝气。
如果只是作为小亮的朋友,她该是喜欢极了。
然而,光期待怎么样的回答,她也同样一清二楚。
那却不是她一时半会就能给出的。
“进藤君,”沉默半晌,明子轻轻叫了声,“你的手书我收下了,你对小亮的心意……我也都明白了。但我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你,今天,能请你先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俺回来啦~
第92章 chapter 33(2)
亮挑选了几枝马蹄莲、康乃馨,还有一些剑兰、玫瑰,买完后便估算着时间慢慢往回走着。
家里有3个花瓶,母亲总喜欢在家里装饰些鲜花,说是更有家的味道。
亮以前从未往深处想过,直到今天推门而入,望向仿佛空无一人的屋子,他才忽然想到,母亲之所以装饰鲜花,是不是为了让家里看上去更热闹些呢?自己与父亲平日外出比赛的那些日子,母亲好像总是一个人度过的。
亮换了鞋,走进厅里,刚将花放到桌上,里屋的一扇门便开了。
看到光走路的姿势,亮便知,光又是腿麻了。
光平日在家,打游戏的时候,总喜欢将一条腿垫在身下,坐久了就容易腿麻,但是今天……
他几乎可以想象光在母亲面前正襟危坐的模样,说是不紧张,恐怕还是做不到的罢。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紧张。
因为太想得到肯定,所以不允许自己有半分差错。
亮觑着光的脸色,视线与光相触,光朝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
经历过佐为消失、亮大病一场,光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是听明子夫人落下逐客令的那一刹,还是差一点破功。
此刻,走出房间,看到早已在厅里等候的亮,光望着恋人,试图笑得自然点,牵起嘴角时,却发现还是有点难度。
对不起,我可能让你失望了。他看着亮,无声说道。
亮却好似听到般,轻轻摇了摇头。永远不要轻易否定自己。
有那么十几秒,光从房间里走出来,就这么望着亮。
好像从恋人的目光中汲取了足够的勇气,才缓缓向亮走去。双腿因为长时间压着,每走一步便针扎似地疼,光只好走得慢一些,好让自己走路的样子看上去不那么别扭。
走到亮面前时,光朝他笑笑,有些如鲠在喉。
深吸一口气,才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亮点点头。
即将错身时,他忽然拉住光的手。
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轻轻捏了捏。
光抬头看着他。
光的指尖冰冷,但掌心依旧温暖,直到指间全部沾染上属于亮的温度,亮才松开手。
“那我走了。”光冲亮笑笑。
“嗯。”亮回以微笑,“路上小心。”
离开玄关的时候,光的心情还算平静。
但刚走出塔矢宅,光的脚步便顿住了。
他转身回望身后这栋建筑,忽然就不想这么离开了。明知这才是亮真正的家,明知屋子里的人是亮的亲生母亲,他还是觉得这幢冰冷的屋子好像一个囚笼,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亮。
他还是没能说服明子夫人。光心想。他以为这些年,自己总该长进了些,到头来却发现,亮能做到的,他还是做不到。
可他只稍稍停留一会儿,就又迈出步子。
他不敢停留,总生怕亮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注视自己——他实在不想再让亮担心了。他曾听医生说过,胃溃疡的发生,除了饮食习惯,也与情绪有一定关系。
只是亮,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替你分担些?
光走后,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