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定定的瞧了时钟好一会儿。手有些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他扶着床单坐起,冲那打开着的门喊了一声。
“东子?”
没有人回应。
莫名的,林晋安心口一悸,像是有些疼意一般。
他蹙起了眉头,忍着腿根的不适,直接就下了床。脚踩了几下,都只是踩在了拖鞋的上面,没能踩进里头去。他索性光着脚下了地,快步朝卧室外头走去,还不断喊着“东子”,来来回回的在屋里头寻找男人的身影。
没有。
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甚至阳台,都没有。
☆、3
像是有一盆冰水从脑袋上浇下,林晋安茫然的环顾着四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竟然寻不到对方。心口一阵阵的发寒,连呼吸都带上了些许凉意。但他还想着是不是对方下了楼,去了小超市买东西,亦或是被邻居阿姨喊去帮忙扛了饮用水——
林晋安急忙回了卧室,穿上了衣服。
他买给对方的手机正安安静静的放在床头柜上,并没有被带走,因此连打个电话去寻的机会都没有。尽管下午还要去医院交班,但他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草草的披上外衣后便拿着手机和钥匙下了楼。天色已经有些过分灼热,照得树叶都带上了蔫意。他匆匆下了楼,寻到了每日都会拖着躺椅出来晒太阳的大爷——
“大爷,您看到东子了吗?”
“东子啊?”大爷摇了摇扇子,又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瞧向他,“没看到,怎么,东子不见了?”
“嗯,没带手机就出了门,我有点担心他。”林晋安颇为勉强的笑了笑,脑海里不知为何冒出了一个有些令他担忧的猜测来。但是他还并不愿意承认这个猜测,毕竟男人已经在他这里住了将近一年,前一天夜里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们还那样激烈的做爱,那样搂抱在一起说着彼此的情话——
“哦怎么好不带手机呢?我没瞧见他,我是早上八点就出来的,你再找别人问问吧。”
到底不是自家的事情,大爷也不会多么上心,说罢便继续听小曲摇扇子了。林晋安则拧着眉头,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又匆匆的往附近跑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并没有寻到男人的身影,他又边走边跑着去了保安室一趟,依旧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此时的他已经心口发凉,浑身都有些提不起力气,而身躯又像是与意识隔开了一般,还在麻木的到处跑着。那个令他害怕的,被他深藏在心底的念头越发清晰,他有些不愿相信,甚至焦急的打算去警察局报警——
就在此时,他遇到了刚刚买完菜回来的,每天都会在楼下搭个摊子包馄饨的阿姨。
彼此也都十分熟悉,瞧见林晋安,阿姨就笑了起来,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到一边冲他招了招手:“小林啊,怎么在这儿?”
“阿姨,您看到东子了吗?”
“诶,东子啊。”阿姨笑了一下,“看到了,他不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么,我馄饨还没包好呢。说起来也奇怪,今天我喊他,他也不应声,就看了我一眼走了。怎么,你们两个出什么事了?”
林晋安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目光有些发晕,心跳更是直接停了一瞬。他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的日光,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哦他走了啊。”
“对,在外头打了个出租就走了,没和你说吗?”阿姨有些奇怪,“你们两个闹矛盾了?”
林晋安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不他只是,回去了”
“回属于他的地方”
☆、4
对于秦贺东的身份,林晋安并非一无所知。
若是在彼此产生感情之前看到那则重金寻人的消息,他或许还会直接拨去电话,将秦贺东送回他本该身处的地方,再拿上那一笔钱,从此与对方不相往来。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在普通医院里工作的一个小医生,一百万的赏金足以让他在郊区买下一栋单人公寓。
然而他看到得实在是太晚了一些。
秦贺东低声问他为什么落泪,林晋安只是放下了手机,紧紧的依偎在了对方的怀里。男人的吻温柔又炙热,一点一点的吮去了他的泪珠,再一路往下,解开那些碍事的衣物,毫不犹豫的吻上了对方隐秘的女穴。舌尖仔细的舔舐着两瓣细嫩的花唇,再缓缓的拨开内口的软肉,在屄穴上来回亲吻。而林晋安则躺在床上,死死的将五指没入男人的发丝之间,呜咽着承受着被用嘴服侍的快感。
他没有办法放手。
所以,他自私的将人留在了自己身边。
然而事实证明,就算他不将秦贺东送回他本该去的地方,男人也会自己醒来,毫不犹豫的离开他的生活。
林晋安恍惚的回了公寓,一进门就蹲坐在了地上,甚至连脱掉鞋子的力气都没有。眼泪一点一点的从眼眶中流淌而下,他独自坐在地上,不断的用袖口擦着泪水,还始终不肯哭出声音。衬衫的衣袖缓缓的湿了一大片,而再也不会有那个温柔的男人过来吻去他的泪水。这一切仿佛就只是一场梦一般,但如今梦醒了,又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几日之后,电视上就出现了秦贺东的身影。
秦氏最大股份拥有者的回归很快就成了社会热点,毕竟在过去将近一年的失踪时间里,秦氏上下都在猜测老板或许已经遇害,然而又迟迟寻不到尸体,只能等待两年之后再看法院裁决。他回来的太过突然,还带着他一贯的凌厉作风,短短几日便对整个公司上下整顿,甚至将自己的亲舅舅也踢出了股份拥有者的行列。商场从来没有秘密,更何况市民对这种豪门内秘充满了兴趣,很快各大平台的自媒体上就出现了捕风捉影般的猜测和报道。而秦贺东似乎也并不介意这一点,他甚至都没有安排法务部出面,直接就站到了镁光灯之下,仿佛根本没有离开过一般,面带微笑着参与剪彩典礼。
林晋安看着电视里熟悉又陌生的人,缓缓的咽下了有些粗粝的米饭。
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事情,但当真正意识到彼此之间遥不可及时,他还是产生了些许恍惚,甚至忍不住起身去摸了摸电视屏幕里正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的男人。在他身边时,秦贺东常裹着一件黑色棉袄,又不会像这样用发胶把头发一一梳理,尽管面容英俊,但外形上还是差了太多,因此才没有被邻居大爷阿姨认出来,只当是他林晋安的一个远方表哥。电视节目随着剪彩仪式的结束而转变成广告,他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在手机浏览器中输入了“秦贺东”三个字。
他们距离并不远。
秦氏总部就坐落于城市郊区,而秦贺东这几日也始终都在总部。他犹疑的盯着那一行地址,忍不住萌生出去公司里寻找对方的念头,最好能问一问男人,是否还记得他们之间的感情。然而下一秒,当看到自己衣袖上因为做饭而沾染的污渍时,林晋安又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关闭了屏幕。
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