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不管你要去哪里!哪怕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会一直找、羽琛哥、章大哥三哥我都会一直找!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穆以轩强忍着回头的冲动,艰难抬起脚步,走了房门。
第37章 花枪
穆以安吼完这一声,只觉得己浑身上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双腿发软,一不留神就向旁边倒去。
戚章被吓了一跳,赶忙将她抱在怀中:“以安!”
穆以安在她怀中摇了摇头,示意己没事。
她转头问父亲:“爹?二哥什意思?!他是不是要去做什危险的事情?!”
穆国公却没有回答小女这一连串的问题,只是对着戚章道:“章,门带一,我要跟你俩单独说些事情。”
戚章有些疑惑,却还是应了声。将穆以安摆正了,她悄悄将大书房的门合上了。
穆瀚将地图推了回去,然后走到己那张最大的书桌的旁边,蹲取了一个长长的褐黄木箱,对穆以安扬了扬,道:“丫头,过来。”
穆以安将信将疑地过去,站到了穆国公身边。
“打开。”穆国公拉着她的手,放在了箱子的金属扣上。
穆以安缓缓打开了金属扣,将箱盖掀了起来——
红丝绒的铺垫之上,一柄银头黑杆的□□沉静躺卧着,烛火之枪刃处闪现的寒光证明着杀人如麻的武力值。枪长五尺,比起穆以晨用的那柄,的枪杆更细,更容易被穆以安女孩子的小手握住,且握得更稳当些。枪尾坠着红缨,十分漂亮。
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上战场杀敌的花枪!
穆以安被吓了一跳,碰都不敢碰一,直接转头战战兢兢地瞪着父亲:“爹!”
穆国公没看她,只是凝视着这柄枪,温声道:“你还记得你巧叔吗?”
穆以安一愣,然后立刻点了点头。
巧叔是穆以安在淮水东营时候结识的一位军中兵器总教头,据说他本来是个北燕人,因为战火不慎坠入淮水,被穆国公救起之后便就一直在淮水东营服役。不过腿受伤瘸了一只,但好在他家里面世代工匠,对于兵器制造更是炉火纯青,很快就成了淮水东营里头炙手热的红人。不过没几个人记得他复杂的北燕名字,他己也没打算再回北燕,干脆也想改了名。一来二去,军中人就管他叫“巧叔”,他己也认了这个名字加绰号。
穆国公继续道:“你巧叔年夏至的时候调回了京城,现在在兵部署当差。我年前给他写信,给你做了这杆花枪。这本身是你十八岁的生辰礼。不过,爹怕你等不急,爹己也心急,就想着把先提前交给你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地试探道:“以安,摸摸?”
他不知道己的姑娘会不会喜欢这一件礼物。巧叔告诉他穆以安一定会喜欢,穆国公不管如何琢磨,都觉得以安始终是个姑娘,这种打打杀杀的危险玩意,会不会怪他将她越来越往男人婆的方向引导过去了。
穆瀚十分不信,甚至抬头偷瞄戚章,希望她给个态度。
章最摸得清老幺的脾气,她一定知道老幺喜不喜欢!
戚章承认,的确看到穆国公准备的礼物的时候,己是有被震惊到和雷到,转念一想,却也不禁摇头笑到:不愧知女莫若父。
然后并不觉得己知女莫若父的亲生父亲,穆瀚被戚章的摇头吓到了。
穆以安的手轻轻放到了枪杆上面,缓缓摩挲起来。
她不得不佩服巧叔的那一双巧手,她的双手正好把枪杆握得稳当,而且还做了特别贴心的防滑涂漆,以防穆以安手汗大了就把枪握滑了。她敲打了枪刃,清脆却并不尖锐的回声瞬间涌入她的大脑,将穆以安震了个灵台清明。
好枪!
穆以安向来是个藏不住己心绪的家伙,立刻就满脸欣喜地转头冲着父亲笑道:“爹!这真是我的?!现在就给我?!”
穆国公终于松了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完全放了来,轻松地道:“是啊!现在就是你这个小丫头的了!”他“诶”了一声,继续道,“不过,爹擅作主张,帮你给取了个名。”
“什什!”
穆国公装一副十分有学问的讲究模样,捏着胡须故作深沉:“你有一匹骏马,名为赤瑕。这柄枪,就叫银霜!”他转头看着女兴奋不已的模样,眼神飘忽到远方,似乎在想象着:“诶呀,要是我闺女骑着马,握着枪,刷得现在那北燕蛮子面前,定会将人吓得后退三百里!”
“三百里哪里够?八百里!”
“哈哈哈!八百里!就八百里!”
穆国公见女将银霜枪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端详,摸了摸她的脑袋,脸对着戚章,话却是对穆以安说的:“以后,你有了这柄枪,就保护章了。”
穆以安愣住了,戚章也愣住了。
戚章蹙眉,细声道:“穆伯伯,我……”
穆瀚摆摆手,和蔼地笑道:“章,不用怕。”他叹了气,“你伯伯活到这把年纪,又岂会是什都看不清的糊涂虫?”
戚章没说话。
若是两年前的穆以安,此刻定会装傻糊弄过去。从当时被大哥和三哥轮流谈了话之后,穆以安也隐隐约约感受到:她对戚章那朦胧的感情,已经不用装傻充愣来掩饰了。
太强烈了、太明显了,太……渴望了!
穆以安心脏砰砰跳,躲避开父亲灼热的目光。
没想到,穆国公并没有兴师问罪,只是帮穆以安将枪放回了箱中,说话般地道:“做父母的,己给不起的东西,若有另一个人来给,总是对孩子最好的。”
“……爹?”
“……穆伯伯……”
穆瀚小心将金属扣盖上,将盒子一整个推到了穆以安的怀中,道:“用,护着你的章。”
又转头对戚章道:“丫头……你心思重,有些事情甚至连我你三个哥哥都不会说,甚至对以安你也不会说。”戚章有些羞愧地低了头。
穆瀚走到她身边,样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地道:“但你要敢相信哥哥、相信伯伯、相信以安。”
“……我。”
“相信他会保护你,相信他也相信你、支持你。”
戚章盯着他深邃的眼眸,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穆瀚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父皇身体是真的不大好了。纵使……但始终嘛,血浓于水,他总不会害你。你得空的话……还是去看看他,知道吗?人老了,除了女承欢膝,也剩不了什了。”
戚章虽真心不大愿意,但去看望延和帝这话是穆国公亲说的。而对于穆家的人,她几乎从来不知道什是拒绝。
她认真点了点头,心已经在计算进宫的时日了。
穆瀚颔首:“时候不早了,你要不日便不回公主府,跟以安睡去?”
他这话说得坦坦荡荡,当事的两个人脸都红了个彻底!
穆以安缩着脑袋,蹑手蹑脚挪到了戚章旁边,通红着脸冲着他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然后拽起人就跑了去。
戚章差点觉着己被穆以安拉得飞了起来!
穆国公看这两个闹腾的小姑娘,忍俊不禁。
另一边穆以晨的院子
谢雨霏神不守舍地摇着己床榻前的摇篮,望着小初尧酣甜的睡颜,谢雨霏不禁再一次赞叹穆以晨长得是真好看,不然也生不这爱的小肉团!生不爱的小肉团,她谢雨霏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她想得正神,却没注意到已经洗漱好了的穆以晨从屏风后面走了来,身上只松松垮垮披了一件,胸膛与健硕的身体曲线曝露无遗,头发披散在肩头十分随意。他望着谢雨霏哄子睡觉的侧颜,心微动,喉结不由主滚了两滚,凑到谢雨霏身后贴着她坐在床榻上,一手环过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覆上了她摇篮边的手,鼻尖凑近她的发丝,细细地嗅着。
谢雨霏即便是成亲两年,子都一岁多了,还是不太解得了风情,当即就一掌拍开了穆以晨:“痒!让开,赶紧睡觉去!”
穆以晨:“……”
以说在这方面,穆以晨的学习力和适应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谢雨霏,再也不会在夫人葵水期间说“多喝热水”这类死亡发言,而会亲去昭平公主府找玉璇和苏嬷嬷学着熬红糖水;夫人美美地化了妆容门为他撑场子,也不再会仔细打量夫人的脸,最后说一句“有什区别吗?”的找打情况现,即便军务再过繁忙,也会每月抽空夫人一起去朱雀大街逛逛,为家里添置一些摆件草植,为老三老幺多挑几匹布料去把衣服做了,不然堂堂国公府的爷小姐一年季三年五载就那几身衣裳还穿得得己缝缝补补,成什样子!
谢雨霏却一点长进都没了,嫁给了穆以晨之后顺风顺水、顺心如意,隐隐染上了好吃懒做的癖好,在生穆初尧之前体重已然胖了不!依然直来直去的,对己说话做事标榜的唯一原则就是不亏待己。
嫁给穆以晨之后多加了一条:不亏待己,不亏待穆以晨。
生了穆初尧之后,谢雨霏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把原则改成了:不亏待娃,不亏待己和娃他爹。
她一直在纠结穆以晨的排序问题,最后还是决定把己和穆以晨的名字放在一起。穆以晨当时听她说完两眼都放光了,不得一就啃上去:“媳妇!原来你那爱我!”
谢雨霏拒绝了他播撒水的强烈愿望,冷冷地道:“我想着,以后你子一定跟你一个德行,有了媳妇忘了娘。习惯是从小培养的
,血缘是天生注定的,倒不如我从他小就开始培养这个观点,反复不断告诉己,老了还是靠你靠得住。”
穆以晨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习惯从小培养,不是培养子的习惯而是培养亲娘的习惯。但看着摇篮中只会拿着手指头一顿乱啃的小家伙,穆以晨觉得,要等给他培养习惯,那就是猴年马月了!
所以说,对于“直”这件事,谢雨霏原本领先穆以晨一步,婚后穆以晨就让己老婆鞭长莫及了。
谢雨霏无所谓这方面的输赢,反正无论如何,穆以晨已经被她拴紧了,跑不了。
……跑不了?
怕还是跑得了的……
谢雨霏叹了气,心头开始为穆以晨感到担心。
她开道:“你晚爹三天走,这三天就我来给你准备东西,想要什说吧!”
穆以晨微愣:“不用,亲卫一向知道打仗的准备流程,跟老三一样,一切都不用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