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霸道。
比如如今。
临淮城与京城离得近,所用之物都往着京城靠拢,碳炉子里烧着银白的雪花晶,没有一丝烟熏,冰蓝的火焰,细白的炭晶,一触,即燃!
床榻里薛挽香仰着头,媚眼如丝,双手按在苏哲的肩上,指尖微微用力,揉皱了杏色的寝衣。苏哲的唇很烫,吻过她的脸颊她的唇瓣,落在她白皙修长的颈脖上,牙齿带着一点儿力度,咬住了她的颈侧,像是报复一般,学着她方才的样子,灵巧的舌尖在齿痕上轻轻滑过。薛挽香低低的哼了一声,苏哲松开她,兜兜转转绕上来,吻住了她的耳垂。
“阿哲……”她搂着她的脖子整个人往她怀里钻,感觉她呼出来的热气几乎要把她烫伤。“阿哲……”一面唤着,一面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渐渐的床榻里的温度燃了起来,比火焰还烫。薛挽香禁不住抱紧了苏哲的背脊,在她怀里辗转。苏哲一直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唇她的舌尖,也会沿着手臂吻到她的手心,可是,再没有更进一步了。
她的襟口露出漂亮的锁骨,锁骨中间有小小的骨窝,苏哲甚至,都没有碰一下。
薛挽香半阖着眼,恍惚想起在赤龙江畔的客栈,她做过的那个梦,梦里苏哲也是这般亲吻她,温柔的霸道的缱绻的缠绵的,却一点儿都不过界。现实与梦境层叠起来,一模一样的疼到撕心裂肺。
薛挽香的心狠狠的晃了一下,她开始发狠的回吻她,揪着她的衣衫咬她桃红色的唇瓣,将自己紧贴在她手上。“阿哲……”她有些委屈,更多的是心酸和不甘:“阿哲……抱抱我。”明明拥抱得这么紧,明明俩人气息纠缠,她却感到深刻的害怕。
她怕过了这一瞬,她就会失去苏哲。永远的,无可挽回的失去。
苏哲忍得很辛苦,额上细细的汗,听到她低声的呢喃,她用力的回抱着她。
“薛挽香,我想……我想亲亲你……”她咬牙道:“你推开我,好不好。”
薛挽香在她怀中发颤,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急,她抬起眼眸,眸中蒙着一层水光,水光逐渐清澈,她依旧颤抖着,可她捉住了苏哲的手,抵到自己胸口。
绵软如暖玉的触觉让苏哲的眸色更深了几分,她急喘一口气,勉力压着心里的澎湃。
帐蔓中香气弥漫,薛挽香满面潮红,她看着她的眼睛,楚楚可怜的坚定。
“阿哲……你想,要我么?”
苏哲看着她绯红绝色的脸,心房跳动得比外边的急雨还快。
“挽香……唔……”
薛挽香不等她再说,倾身又吻在了她唇上。她的手覆着她的手背,隔着薄薄的寝衣按在绵软的胸前,苏哲忍不住收拢了手指,薛挽香全身一颤,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下。
天还未全黑,雨已经小了,光线柔和的落在床榻前,隔着一层玛瑙珠帘,映出虚实难辨的美。
薛挽香抱着苏哲的头颈,仰着修长的脖子,眸中是涟涟的颜色,雨已停呼吸却愈急,她想成为她的人,哪怕只有这一次。
可是渐渐的,她感觉苏哲的拥抱和亲吻逐渐停了下来,她拥着她喘//息,汗湿的额头贴在薛挽香雪玉般的胸前,却不再进一步动作。
“怎么了?……”薛挽香挑着她下巴,将她的脸蛋从怀里托起来。
苏哲的眼睛里有明亮的光,她看着薛挽香,一霎,再一霎,忽而她轻轻的笑了,笑容像夏日枝头初绽放的一抹花。
“薛挽香。”她捉着她的手,随着紧实细致的曲线游走到腰间,顿一顿,再往下。薛挽香愣愣的被她带着,一直到微烫的地方。“薛挽香……”她喃喃道:“我把自己,送给你吧。”
冬日测测的深寒中,薛挽香听到了细雨落叶的声音,枝蔓纠缠,从心海蔓延到耳边,苏哲隐忍的低哼,层层叠叠缠绕在心头,像彼此相互沁湿的汗。
她从未见过苏哲这么脆弱的样子,脆弱到璀璨。她的阿哲,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她拥她在怀里,吻她的眉心,阿哲阿哲,我喜欢你。
苏哲大约是倦了,乖乖的枕着她的臂弯,听到她说的喜欢,她弯着唇,浅浅的笑。薛挽香拢着她的肩,暖被扯上来,盖住圆润白净的肩头,又在唇角吻了一下。
夜幕苍茫,如约而至。薛挽香将苏哲环在怀里,闭上眼睛,心头一片安定。
次日天色蒙蒙亮时,薛挽香听到叽叽轻响,她略蹙着眉睁开眼,有一只鸟儿停在窗棂,晨光泻了一地,雨早已停了。
苏哲睡得挺沉,昨晚想是累坏了。薛挽香脸上一红,又忍不住欢喜。
她轻轻的掀开暖被,赤足踩在床架的踏板上,凉意透上来,她醒了醒神,才穿上了暖鞋。从包袱中取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走到屏风后的耳房里,安静的梳洗。
客栈上房修得精致,寝卧外的花厅里有香炉小鼎,小鼎后边是百宝架,架上有一色的文房四宝。
铺开微黄的冷金笺,薛挽香坐在案前,略一凝眉,下笔再无犹豫:
同心已结,必不相负。哲卿稍待,克日即归。
挽香,留书。
红色玛瑙的珠帘子隔开了花厅和寝卧,薛挽香静步上前,撩起床幔。许是因为习武,苏哲的血气足,暖榻有些热,她的胳膊放到了锦被外。薛挽香的指尖滑过她肩头肌肤,只见肩窝上留了两个浅红的印子。
她咬着唇,无声的笑。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薛挽香起身离开,走出一步,不舍的回头,在她唇上,又吻了一下。
安心睡吧,等我回来。我也会为你,披荆斩棘!
第66章 柴府
客舍的房门咿呀掩上,将屋里屋外隔成山海两重。薛挽香没有看到, 深红的玛瑙珠帘后, 苏哲仿若未醒, 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眨眼无踪。苏哲也没有看到, 细风飞扬, 卷起桌案上一张无足轻重的冷金笺,划着落叶归尘的弧度,落进了桦木柜脚深处。
料得薛挽香已走远,不会再回头,苏哲深吸一口气,擦干了眼角的泪,拥被起身。铺在床榻上的浅色软锦遗落了几滴圆润的红色, 隔着几个时辰,已有些暗哑了。她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嘴角弯出一抹笑,淡泊凄凉, 续而又缓缓的眨一眨眼, 收敛了神色, 拢着一袭裙衫,逶迤下榻。
我喜欢你。
这就,足够了。
临淮城北十二轩与北市毗邻,是商埠店家云集之地,柴家在此,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柴翁名讳久晟,祖上三代都是商贩,到他父亲一代,与他叔父在临淮城扎根,渐渐将家业做大,有了今日的柴府。
柴久晟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嫡子柴幕齐,庶长子柴钰飞。柴幕齐的母亲是柴久晟的原配夫人,进门三年未有身孕,柴家长辈做主,给柴久晟取了个妾侍。妾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