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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0

作品:冷暖相依[gl] 作者:悠扬萱草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进门第二年,生了柴钰飞,母凭子贵,成了柴府的侧夫人。

    从来商贾不予名门。柴家一直盼望家里能有一两个孩子考得功名,从七商八客一跃为四流官。于是在柴钰飞幼年时,家里聘了一位老夫子给他开蒙,可惜四书五经他学不下去,倒对商场上金银策算极感兴趣,久而久之族里都视他将为柴家继承人,身为侧室的母亲自然也对他寄予厚望。

    岂知到他六岁上,进门十年的柴家滴夫人忽然日月入怀,眼看她二十六七了,谁都没料到这都能有孕,更让人惊叹的是,十个月后,瓜熟蒂落,柴夫人顺利生产,柴府终于迎来了嫡子,柴幕齐。

    柴久晟已是而立之年,忽得嫡子,高兴得逢人就笑,连请了三天流水席。那三天里,柴钰飞每日被他母亲抱在怀里,听他母亲哭诉将来时日艰难,苍天不公,为什么世间要有嫡夫人,嫡夫人一日不死,她永远不能扶正,嫡夫人竟又生了嫡子,她可怜的儿子也将无缘家产。那时他不懂所谓嫡庶的天壤之别,日复一日,他渐渐长大,才明白母亲何以人前笑脸人后谩骂,他也终于明白,有了嫡子的柴家,他这个庶长子,就成了笑话。

    柴幕齐长到三岁开蒙,父亲一般给他请了夫子,这夫子是个秀才,有些才名,人称薛夫子。柴幕齐学得很快,一篇诗赋读几遍就能记下来,小小年纪竟也出口成章。

    柴府上下都惊着了,日日围着他当凤凰般捧着,一心盼他光耀门楣,显祖荣宗。

    柴钰飞也很拼命,学经商之道,学钱贾财帛。父亲总把他带在身边,让他跟着出入重要的场合,他曾经以为那是父亲的看重,直到有一日,父亲带他给一位所谓的大儒送去黄金千两,求大儒收嫡子为门生,他才知道,家里经营的所有,都是为了给弟弟铺路。

    是的,那个每日里只知道读圣贤书的柴幕齐,他什么都不必做,只因为他是嫡子,便可得尽所有。

    叫人怎么甘心!

    那一天的风真冷啊,池塘里的荷叶都枯败了,人若落进池水里,能活多久呢?

    柴钰飞阴冷的笑着,寻了个由头,将那只会读书的弟弟哄出来,他藏在池塘边隐蔽的花丛后,看柴幕齐滑倒在他一早准备好的湿泥溽上,跌进了冰水里。

    扑腾吧,沉得越快。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可还没等他真正笑开,一个身影“噗”的跃进池塘,那人一面高声嚷着救人,一面奋力游向他弟弟,托着他弟弟的脖子往岸边推。

    他又气又急,在花丛后握紧拳头,寻思如何让他们死得彻底。只是他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年轻子儿,将弟弟害进池塘已经心神都慌了,此时见家丁丫头都围拢了过来,他越想越怕,只得趁着没人注意,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尔后听说弟弟被救了起来,连夜发着高烧,跳进冷池子里救他的是夫子薛青山,冻得时间长,一样也病着了。

    不知弟弟高烧会不会退,退了会不会告诉父亲是他骗他去的池塘,也不知薛青山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他有没有看到藏在暗处的自己。柴钰飞在屋子里跺来跺去,他母亲问他怎么了,他咬着牙默不作声,用冷脸掩饰了慌张。

    柴幕齐烧了五天,醒来后柴久晟感天谢地,在寺庙门口施粥百日,做了一溜儿善事,柴府嫡公子再次活蹦乱跳。

    只苦了那位薛夫子,本就是个瘦弱秀才,冬日下水伤了肾肺,断断续续养了几年也不见大好。他临终前告诉柴老爷,膝下唯有一女放心不下,求柴老爷收留。

    这便是托孤了。

    柴府感他对嫡公子的活命之恩,允诺联婚。嫡公子是要成龙成凤,娶名门小姐的,必然不能与其婚配。柴老爷经商以诚信持家,在薛夫子弥留之际,他写下婚聘之约,令庶长子柴钰飞,娶薛家孤女为妻。

    薛挽香就这般被接进了柴府,与柴府给她的一个小丫头和一个老婆子一道住在一处独立小院,为父亲守孝。只等三年孝满,便要嫁予柴家长公子。

    那时薛挽香十五岁,刚刚及笄。

    柴老爷本只是依照约定将她接来,只是漫漫两年相处下来,发觉这女孩儿知书达理,温婉贤良,比得上时下众多大家闺秀,娶做儿媳妇不会丢了脸面,便也捋须暗赞,让她安心待嫁。

    薛家小姐在柴府住了两年有余,第三年上,柴府开始准备柴钰飞的婚事,只待来年孝满,便可成婚。虽则是庶出,毕竟是长子,阖府上下,都有些喜气。

    这喜气,维持到春日末,薛挽香的母亲祭日之时,薛家小姐带着小丫头出门到寺庙上香,途中孤身被歹人掳走,不见了踪迹。

    薛家小姐在柴府住了好些时日,聪慧柔善,待人温和有礼,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识得的,眼看着她要熬出头当少奶奶了,这一出事,着实让家丁丫头们叹慰了许久。

    于是在这阴霾霏霏的寒冷冬日,薛小姐只拎着一个小小包袱,叩响了柴府的门扉时,石狮子旁打着瞌睡的门丁,一忽而都吓醒了。

    “薛薛薛,薛小姐!”门丁结巴道。

    薛挽香点点头,从容走进朱红色的大门,未到中庭,管家已迎了出来。

    “薛姑娘。”管家满脸惊诧,不忘给她行礼,抬头看她时脸色有些难辨,似为她欢喜,又似为她怜惜。“这一走大半年,您这是,打哪儿回来?”

    薛挽香敛衽一礼,站在庭院的照壁前问道:“柴老爷可在府中?”

    管家听她问的是老爷而不是大公子,几乎要拍着心口叫侥幸,他略垂了眼答道:“老爷到商号去了,想来掌灯前会回府。姑娘远道回来,不若先回屋里歇歇?”

    薛挽香也知柴老爷惯常回府的时辰,她点点头,谢过管家忠伯,往后院去了。

    庭院宽敞疏阔,薛挽香的身影更显得窈窕纤弱。忠伯望着她转过一丛花树,他张张嘴,想说句什么,又想起自己一介下人的身份,只得摇摇头,唤来一个总角小子,让他先去商号里给柴老爷说一声,失踪了大半年的薛小姐,忽然回来了。

    一石,怕要激起千层浪!

    北方地广,高门大户更是占地非凡。薛挽香借居的小院子在后宅东北角,小小一个院落,许久没人居住,略染了灰尘。倒也不是很破败。想来也是,豪门广厦,哪会容得蛛丝缠绕。

    薛挽香款步进屋,寻了张尚算干净的椅子,将包袱放下,自到井边汲了水,还未来得及洗洗脸,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门外响亮的叫唤。

    “小姐!小姐你是不是回来了?!”那人一壁叫着一壁推开院门。

    薛挽香挑眉抬头,便看到柴府里随侍她的小丫头喜儿自外头冲了进来。

    一见着她,喜儿立即扑上前抱住她手臂,边哭边笑:“小姐,当真是你回来了!忠伯没骗我!你果然回来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