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家的钱,把事情办好也是应该的。”
陆嘉铭挑了眉梢,“包括包办婚姻?”
尹秘书笑容微微敛起,接着徐徐地勾起唇角。仍是客气而温顺的脸色,但陆嘉铭没来由地觉得她那眉梢眼角满满都是讽刺的冰凉味道,“有一句话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听过,”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吐词清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潇洒被尹秘书搀过去的时候头已经晕得厉害,后面尹秘书跟陆嘉铭又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清。直到上了车许久才稍稍缓过了神,发觉驾驶路线不是去酒店的方向,便问尹秘书,“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医院。”尹秘书自然而然地回答她,“刚刚给您量过温度了,三十九度,所以现在我们去城北医院一趟。稍微有点远,再过十五分钟就到了。”
她有气无力地否定这个建议,“我不去。”
“没关系的,”尹秘书以为她是怕打吊水,于是劝道,“您要是怕打针,我们就去医院找医生开退烧药……”
“我说了我不去!”
第23章 第 23 章
“那您一定要记得把药吃了。”尹秘书不放心,临了还不忘记叮嘱,“药在桌子上,我按一日两次的份摆好了,水杯也在旁边,您一伸手就能拿到。”
“谢谢你,尹秘书。”周潇洒什么也没听清,单只知道她交待了吃药的事情,朦胧中模糊地答应道。
尹秘书走到门边,手都搁在门把上了,想了想又回头,“不然还是我帮您……”
“不用。”这一句她倒是听清了,否定的语气很坚定,“我自己会吃的。”
尹世琳没再坚持,“那您一定要记得。”
知道尹秘书也只是受雇于人,周潇洒其实很少带她为难,她毕竟还是要吃娱乐业这口饭的,而只要她还在娱乐圈混,她就永远也避不开姜慎远。就算不是尹秘书,也还是会有别的人。所以今天看她前所未有的坚持,尹秘书也很诧异,虽然她最后还是同意了。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汇报给姜慎远……不管他了,好烦。
头疼得像是要裂开,脑内却很清醒。她躺在床上,恍惚间有了一种地震中唯一幸存者的自觉。地动山摇阴云满天的时候,大地如裂帛般撕扯成深不可测的鸿沟。
从微小的裂痕,到烈火燎原的伤口。
仿佛是她,又仿佛不是她。
好似曾经属于她,又似自始至终从未给过她一样。
不想去医院。从五年前发觉自己意外地有了慕姜开始就是了。
那时候她惨得简直就像是悲情的女主角,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债主遍地。虽然有了孩子,可是孩子没有父亲,她也没有丈夫,高利贷的债务也没有偿清。非法的债自然有非法的要债手段,她凭借着折现随身奢侈品换来的一点钱东躲西藏。
突然发现自己有了慕姜。
那天明明她是吃了药的。既然是要分手,哪怕稀里糊涂地跟他打了分手炮,但是后续该做什么事情,又不该抱有什么样的幻想,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翻开包才发现吃错了药。
避孕药那板还好好的,少了一颗的是维生素C,那是她买来吃了治感冒的。
第一次孕检的时候,周潇洒就坐在乙等公立医院简陋的小木椅上,看着B超单脑内一阵发蒙。那位女医生在旁边不无艳羡地道:“有你这么漂亮的母亲,小姑娘以后也肯定会很漂亮。”
“……小姑娘?”彼时周潇洒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语气忽又低落,“是女孩子啊。”
“哎呀说漏嘴了……”医生笑着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安心养胎待产就好。现在这个时间,叶酸可以吃起来了。我给你开个单子,都是非处方药,你自己按上面写的去买就行了……”骤然瞥见那个模样极度美丽的女人面上的动摇,女医生口吻骤然就冷起来,“这孩子你会要的吧?”
妇产科医生很多时候也是道德审查员。最反感的莫过于措施不做好怀了孩子又不要,或者具体到某个性别就要流掉。
医者仁心。何况生命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奇迹。手术台上千辛万苦也许都救不回来的命,凭什么就该被这些将要为人父母的人一笔带过轻描淡写地否定掉。
是而知道这女人可能因为性别原因就不要孩子——虽然也只是一种可能性,但女医生还是止不住地生闷气:做父母不用提前考试。因而有太多本无资格成为父母的人做了父母,同时也有太多本该有资格降生的孩子被剥夺了生的权利不得降生于世。
见她久久地不语,女医生又柔软了语气道:“不要觉得女孩子就不好。这都什么时代了?孩子好不好跟性别没关系。再说了……女孩子长大了都知冷知热的,不像男孩儿粗心,好好养着以后就是个小棉袄。”她顿了顿,又问,“不是你老公不要女孩儿的吧?他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
医生完全错解了她的沉默。周潇洒也无力再作解释,只是顺着她的话地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