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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便说：“我们澜姐儿自然要挑个好的，我也替你留意着，怜姐儿已经说亲了，说的是文华殿大学士姚大人的嫡子，大家倒是都夸我说了门好亲事！”文华殿大学士姚大人，那可是内阁辅臣！果然是门好亲事。</p>
只是在顾锦朝面前提起这些事，终究不太好……二夫人心想，顾锦朝已经及笄了，却还没有定亲。女孩子一般十二岁就陆续有人说亲了，到及笄之前就把婚事定下来。顾锦朝恶名在外，上门提亲的要么是想续弦的，要么是官位低下的，或者对象有各种毛病的，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p>
二夫人看了顾锦朝一眼，发现她面上仍然带着淡笑，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p>
倒是沉得住气，二夫人不自觉点了点头，便想转移话题。</p>
“……母亲，刚才五弟媳差人来说，戏台子那边已经好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过去？”</p>
太夫人想了想：“也好，听了戏该就上席了，下午你们就凑起来打吊牌双陆的，也过得有趣些。”</p>
一行人又去了戏台子，顾家请了芳坞社的戏班子唱戏，早就修好的戏台子又新布置了一番，描红画金的十分喜庆。那里五夫人正等着他们，长兴候家的嫡女，穿着绛红色缠枝纹褙子，牙白色挑线裙子，人显得清丽又修长。五夫人请他们都入座了，把册子给太夫人让她点戏。</p>
芳坞社的一会儿就唱起来了，锦朝旁边坐的是顾澜和顾怜。顾怜性子娇纵，顾澜最擅长应对的就是这种人，两个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聊着聊着就到了上面，顾怜听戏都是随着太夫人的口味，突然的听起顾澜说，一时之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p>
顾锦朝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里，左手边只一棵寒梅正开得好，花影横斜，暗香浮动。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倒是喜欢这样清净。</p>
墨雪轻声和她说话：“……想不到二小姐竟然看。”讲的是女尼陈妙常与书生潘必正的爱情故事，不仅有违礼教，还有违宗教的禁欲规制。锦朝便笑笑道：“看戏就好。”</p>
也不知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戏。</p>
“祖母，我正找您呢，原来在这儿听戏！”一个少年人的声音突然入耳。</p>
看戏的人都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宝蓝色团花纹直裰的少年。他身后还有两人，一个是穿仙鹤纹直裰的束发男子。一个穿天青色玄纹直裰的少年人。</p>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那个少年人身上，他身上穿的直裰用的是暗绣，能看到隐隐浮动的银色刺绣，身量清瘦修长，一张脸却比女子还美，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头上簪着竹节纹玉簪，背手静站在少年身后，寒风吹起他的衣袂腰带，四周又应有寒梅暗香浮动，一时间风姿无双。</p>
顾澜也一时愣住，低声问顾怜：“这少年是谁……”</p>
顾怜还没有回答，太夫人却先说话了：“还说你去哪儿了，四伯家的堂妹们来了，快来见见。”样子很高兴，三人走过来，太夫人拉住最先出声的少年，却先指了那比女子还美的少年：“这是长兴候家的长子叶限。”叶限淡淡向她们颔首，自有几分**优雅。</p>
“这是老二家的长子潇哥儿。”太夫人指那个束发男子，最后才拍了拍她拉住的少年：“这是老五家的长子贤哥儿。”四人一一行了礼，太夫人又简略介绍了顾锦朝等人。</p>
三人和太夫人说话，众人的目光又止不住落在那少年身上，他竟然就是长兴候的长子！岂不是这里最权贵的一个，难怪太夫人介绍时特地把他放在前面。只是长兴候是武将，却怎么生出这么个容颜秀美堪比女子，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呢。说他是武将的爱子，倒不如说像是书香门第的长子。</p>
五夫人也坐在太夫人身边，拉着自己弟弟的手笑问他：“和你两个子侄去了哪里？”</p>
叶限慢悠悠地说：“去横斜居看梅花了，不知还是这儿的梅花开得更好。”</p>
顾锦潇与顾锦贤虽然与叶限差不多大，辈分却差了一辈，闻言顾锦潇笑着道：“表舅哪儿是去看梅花的，在横斜居睡了大半天，不是我们叫，恐怕还不想来呢！”</p>
叶限便答道：“春困而已。”</p>
顾锦贤拍拍他的手：“这隆隆寒冬的，舅舅已经春困上了，到了春天，可不知该怎么办了！”</p>
太夫人对顾锦潇说：“……你带着你弟弟和表舅去到处看看也好，找护院跟着，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顾锦潇最为年长，而且已经中了举人。</p>
顾锦朝听到这话却觉得疑惑，在自家府里走着，为什么还要护院跟着。</p>
看到他们从太夫人身旁走下来，顾怜先迎上去：“大哥，二哥，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四伯的次女澜姐儿。”刚才太夫人只说了几个人的排位，并没有说名字。</p>
澜姐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颇有些拘束了。</p>
顾锦潇与顾锦贤和她说了几句话，顾澜似乎有意想和叶限说话，他却只是嗯了声便不再理会。</p>
墨雪看着这般场景一时有些心急，如此好的机会，大小姐怎么也不去和长兴候世子说一说话，便是能搭上一句也是好的。偏偏她旁若无人般支着下巴看戏台，连青蒲也目不斜视的。</p>
两主仆倒是一个脾气的。</p>
顾澜仍然不死心，要是能和长兴候世子混个脸熟，对她来说帮助太大了。</p>
“世子爷刚才说到看梅花，却不知是哪儿的梅花，我倒也想看看。”她淡笑着，目光柔柔地看着叶限。</p>
叶限懒懒道：“下次吧。”又把手搭在顾锦潇肩上，侧过头低声问他：“那梅花树下的是谁？”</p>
顾澜的笑容都僵硬了。</p>
顾锦潇皱了皱眉，道：“刚才祖母说是四叔的长女……那就是顾锦朝了。”</p>
他自然是不喜顾锦朝的，关于她的传言在他们这种世家的官宦弟子之间流传很多，也不是随意一个骄纵跋扈的嫡长女就有如此流传广度的，更多的，其实还在她的容貌上面。就算她衣着素净，坐在最角落的地方，一眼看过去也瞬间就能注意到她。</p>
容貌宛如最娇艳无双的海棠，却偏生穿着青莲白茶的素净，周身的气质沉静恬淡，一种极致的对比，反倒是让人心中生痒。本该是华服饰金的娇颜，怎么要穿清淡至极的颜色？</p>
“她就是顾锦朝啊。”叶限点了点头，便不再问了。</p>
顾锦贤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