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这种习惯,但凡陌生人靠近,防备的行为总快过脑子。」
任鹏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气氛一时间凝结。江颖自顾自地饮了四五杯茶水后,说道:「明天你就不会再看见我了。」
「什么?」
江颖举杯笑,「我已经玩腻你了,所以要把你送走。」眼睛瞥向对面之人,勾起一抹嘲弄之笑,「得不到果然才是最好的,尝遍之后,才知道不过如此!」
任鹏飞对着他无言,抓紧被单的手在微微颤抖。
江颖放杯起身,背过他,说道:「任大城主想留下来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得给新人挪一挪地方,你则搬到小倌住的那院子里去住。只不过这世上的人若是知晓堂堂渡厄城城主甘愿屈居人下为奴为娼,该是如何?」
丢下这些冷嘲热讽之言,江颖直接走向门口,正欲开门时,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人站了起来。
「聂颖……」任鹏飞对他的背影静静说道,「你想让我信我便信,只希望,在我走之前,请你……再抱我一回……」
任鹏飞松开双手,丝制的被单顿时滑落脚下。
江颖侧过身,看着他裸着身站在面前,身上还布满他之前纵欢留下的痕迹。屋中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可光芒似乎都凝聚在他身上一般,令他周身泛着一层暖暖的光。
像是受了蛊惑,江颖双眼紧盯不放,情不自禁走过去,想知道摸上去是不是也一样温暖,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他的幻觉……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倒流,他变回了谷底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为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惊呆,在他的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天地为之黯然,他的心跳怦通停止了。
他傻傻地看着朝自己游过来,看他上岸,看他脱下一身湿衣,看他周身泛上莹莹暖光,看他匀称的四肢舒展开……
从此,便陷入一个无法挣开的魔咒。
形虽灭,情长在。
江颖从背后抱住他,似要把他的一切都刻入自己的骨髓。
任鹏飞微微垂下眼帘,全身心依靠在他怀里,嘴角——泛着一抹淡淡的笑。
一夜痴狂——
任鹏飞累得睡了,江颖还醒着,借着屋中微弱的光芒,把他的面容一遍一遍刻在脑中,最后一吻轻如落羽般地落在他的嘴角,同时,还有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任鹏飞醒了,却已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中,下床推窗,才知道,这是一间客栈。
任鹏飞合眼无力倚在窗边,双手握成拳,用力得指尖泛白,一颗一颗血珠自掌心渗出,滴下。
任程飞急冲冲奔上客栈二楼,略一寻找,便奔到一间房前用力捶门:「哥、开门,我是程飞!」
牢固的门被他捶得摇摇欲坠,才吱呀一声自里头被人打开。
「程飞?」
「哥!」
任程飞激动地猛扑过去,早生得人高马大的身子差点没把接的人撞翻。任鹏飞抱着这个个子虽长了,但个性却没长多少的弟弟,连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随后不禁苦笑。
没了内力之后,他果然和一般人无异,连个弟弟都抱不住了。
「哥,你不辞而别去向不明,不知道让我多担心,你现在又没有内力,我真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抱够之后,任程飞又毛躁地推开兄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看他有没有瘦了有没有病了有没有伤了。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哥可比你值得放心多了。」任鹏飞正欲伸手拍他的肩膀,却似看到什么,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任程飞却眼尖地发现了,一把扯过他的手,「哥,你的手怎么了?」摊开的掌心有几道伤口,任程飞正欲看清楚些,任鹏飞已经硬收了回去。
「没事,大哥不小心弄的,抹些药就好了。」
「哥——」看着兄长难掩疲惫的神色,任程飞担忧地蹙起了眉,正欲再细问情况,却被任鹏飞转开了话题。
「程飞,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你怎么可以随便离开渡厄城,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城中的事情我当然是安排好了才来的!」说着,从怀里掏东西,「至于为什么会到这,是半个月前有人送了封信到渡厄城,我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便找过来了。」
打开信一看,任鹏飞微微一愕,虽然没见过几回,可这字体他却记得分外清楚,曾经,他可是站在旁边,看着这人一点一点把字练好,最终写成如今这样……难不成,半个月前他便想着把他送走了?
「哥,你怎么了?」任程飞一脸担忧地看着兄长难看的脸色。
「没事。」任鹏飞扯嘴一笑,随后道,「你难道是一个人来的?」
「当然不是!」任程飞赶紧解释,「我带了隋也来!」小时候,若是出门没有人陪同,任鹏飞会闷声不吭直接把他拖到祖先祠堂里锁上半天,任程飞心有余悸。黑不溜丢的祠堂,又摆放着一堆祖宗牌位,能把小孩子吓得再也不犯错呢!
「这样……」任鹏飞又低头看了一阵信的内容,片刻后,他沉声道,「程飞,大哥想知道些事情,你能派人去打听一下吗?」
虽然渡厄城是任家的,但除了任家血脉之外,若是没有城主权杖,根本无法派遣城中的任何人。现在城主权杖在任程飞手上,想要调动渡厄城的人力,唯有他才有这个权力。
任鹏飞是想让弟弟去打听最近江湖中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武林盟主江颖的,结果却打听到了一件令任鹏飞无言良久的消息。
不知是从哪传出的消息,上任不到一年的武林盟主江颖便是在缉的朝廷钦犯聂颖,此消息一传出,天下人皆惊,尤其是武林中人。他们自诩是正义的一方,竟然会选出一个朝廷叛党,并背负数条人命的钦犯,如何不颜面尽失。
当然,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