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笔仙快请走……”
三人送笔仙时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在寂静的宿舍里有种叫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他一连念了三遍,这才敢松开手。
红笔倒在矮桌上的刹那,顾绒听到己身后门那传来“呯”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人把东西放到了门。
杜伍一也问:“门什声音?”
“过去看看。”
三人一起走到门,不等顾绒有所反应他就直接拉开了门把,拉开门是刚才坐在中央座位的男生,他望着被打开的门奇怪道:“诶,这不是以打开吗?没坏啊。”
杜伍一把头伸去看了看,然后在墙角发现了一个青绿色的热水瓶:“门有个暖瓶,是谁放的?学,是你的吗?”
杜伍一举着热水瓶询问顾绒。
这的确是顾绒的热水瓶,但是这个热水瓶他在跑进519宿舍的半路就给扔了,现在这个暖瓶却不知被谁放到了519门,顾绒根本不敢认,否认道:“不,这不是我的。”
“那奇怪了,会是谁的啊?”杜伍一纳闷道,“怎放在我宿舍门了?”
中央座的男生回他:“你管他是谁的,就放着吧,有人会过来己拿走的。”
说完他又看向顾绒:“门没坏。”
言外之意就是你以离开我宿舍了。
顾绒没有立刻去,他掏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手机信号回来了。
他赶紧给沈秋戟打了个电话,被接通后顾绒才敢和519宿舍的人道别离开。
顾绒没拿那个暖瓶,快步冲楼,临走前,他似乎看到杜伍一去敲隔壁宿舍的门了。而楼期间他貌似还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跟着他一块往楼走,顾绒握着手机喊沈秋戟:“沈秋戟,你听到我讲话吗?”
“啊,你在哪?”沈秋戟说,“你跑哪去了?我洗个衣服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他这句话才问完,顾绒就跑到了楼。
毕竟519宿舍门也是对着楼梯的,上楼要不了多时间,顾绒看见沈秋戟握着手机站在419门的身影几乎都要喜极而泣,朝着人冲过去后就一把抱住了他。
沈秋戟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
怎了?”
“我身后有没有什东西?”顾绒不敢回头,他就站在419宿舍门,此时宿舍门还没关。李铭学和梁都在己的床上躺着,浴室里也没有俞金海和邰一诚,他已经洗完澡离开了。
“没有。”沈秋戟声音肯定道,“你看到什了?”
顾绒将己去接水途中发生的事没有任何隐瞒,全部和沈秋戟说了,包括519宿舍有人在玩笔仙的事也说了。
沈秋戟听完后像是生气了,声音冷冷道:“这些人真是不怕死。”
“我走之前听他的意思,他好像还要继续玩。”顾绒说,“而且他觉得请不到笔仙是玩的人不够……还想继续拉别人玩。”
沈秋戟本来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直接道:“不要管他,等真见鬼了他就知道收敛了。”
顾绒却在想着要不要去劝阻一他,毕竟己和他就是一栋宿舍楼的,而且说句难听的,他几人如果真的招来笔仙,很有是因为己就在楼的缘故。顾绒觉得己要是什都不做,如果楼上几人真的了什事,他会难以心安。
沈秋戟看了他的犹豫,便问他:“你想阻止他?”
顾绒轻轻点了点头,却又不知道己的劝阻他不听进去。
“那多简单,我也觉得阻止了好。”沈秋戟拿手机,翻到通讯录拨打了宿管的电话,“张阿姨,我要举报,我发现519宿舍有人在玩封建迷信的笔仙招鬼游戏。”
顾绒:“……”
沈秋戟这招釜底抽薪,还是绝啊。
第66章
告老师这一招但凡你没毕业校, 在任何时候都是有用的。
因为只要你在学校里,老师就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宿管阿姨虽然不是老师,但在大学宿舍里也承担着保护学安全的责任, 在宿舍玩笔仙招鬼游戏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被宿管阿姨发现, 那一般情况宿管阿姨也没法阻拦,现在有人举报了,那宿管阿姨肯定要管的。
所以沈秋戟举报没几分钟后, 他和顾绒就看到宿管阿姨神色凝重赶往五楼去了。
正如顾绒所猜测的那样,519宿舍拉了隔
壁宿舍的两个男生过来一起玩笔仙,宿管阿姨到519宿舍时他还没开始玩, 但已经坐了。
宿管阿姨逮个正着,519宿舍几人的“作案工具”被没收了,三人也被宿管阿姨教训了一通。
在门边看见宿管阿姨“凯旋而归”后,顾绒终于心落了,给沈秋戟竖大拇指:“真有你的。”
“别把事情想复杂了, 在外面就算了, 在学校里碰见这种事情直接举报就行。”沈秋戟把门关上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蹲身去拉顾绒的裤管,望着他脚腕上细细的红线铃铛问, “你撞邪的时候, 这个铃铛有没有响?”
顾绒闻言这才响起己脚腕上还拴着感恶红线铃,被裤管遮掩着, 走路又不会发任何声响, 所以顾绒差点都忘了己身上还有这个宝贝在着, 摇头道:“没有。”
“没有那就还好。”沈秋戟帮他把裤脚重新放, 拍拍顾绒的脊背道, “是他玩笔仙招来了什脏东西, 那东西阴气暂且不重,所以也就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却掀不起什浪花。”
顾绒半垂着眼睫,轻声叹气:“希望真是如此。”
早就躺上床的李铭学和梁根本不知道顾绒和沈秋戟在门说些什,只以为沉迷恋爱的两人是在讲腻歪的爱语,没想着要去打扰。
顾绒的热水瓶被他扔在了519门,他打算明天去买个新的,也不想喝什枸杞菊花茶了,老老实实喝备在宿舍里的矿泉水。
因为受了点惊吓,顾绒觉着有点累——不是身体的疲倦,而是内心的疲乏,所以晚上他是头一个洗漱完后爬上床的。
沈秋戟去洗衣机那把洗完的衣服取回晾晒好后也躺了,而李铭学和梁肚子饿,躺后又重新爬起,去热水器那打了一壶热水回来吃泡面。
“泡面还是香啊。”梁嗦着面条感慨,“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吃螺蛳粉,但是螺蛳粉好像泡不开,得煮。”
李铭学骂他:“吃泡面就行了,你别想着在宿舍里吃螺蛳粉。”
“好吧。”梁失落地答应,他记得顾绒有个小锅,本来还打算借来煮煮螺蛳粉呢,现在只得打消这个念头,“二绒,沈老大,你肚子不饿吗?要不要也吃碗泡面?”
“不吃
了。”顾绒婉拒道,他每天吃饭都是按照着健康食谱来的,“吃一碗泡面一天的钠摄入量就超标了,不健康。”
而沈秋戟虽然没吃泡面,但是却床吃了一包辣条。
和沈秋戟在一起后,顾绒就改了睡觉的方向,变成和沈秋戟头对头睡——这样睡亲近些,也叫顾绒多些安全感,如果真了什事就很方便叫醒沈秋戟。
吃完宵夜,大家都回到床上准备睡觉了,李铭学和梁是因为早上有早课不熬夜,顾绒和沈秋戟早上虽然没课,不过顾绒沉迷养生每天早起早睡也不熬夜。
但是熄灯之后,顾绒却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样都没有睡意,清醒的有些绝望,对床的李铭学和梁都已经发了轻微的鼾声,听着他大呼的声音,本就失眠的顾绒越发难以睡着。
浓郁的黑夜看上去本该静谧无声,但顾绒闭着眼睛,却觉着宿舍里除了李铭学和梁的鼾声以外,他似乎还听到其他噪音。
那是一阵“沙沙”的轻响,有些像ASMR主播催眠时使用各种小道具发的动静,这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在门,时而远至阳台,时而又在李铭学和梁床边,时而又回到了己的床前。
起初顾绒并没有在意,甚至还觉得有些叫人放松,慢慢催着他起了睡意,不过大概是入冬了的缘故,顾绒觉得宿舍里有些冷,便动了身体,双手揪着被角想将己裹紧些,以更好的拢住被窝里的温度。
他这一动,身上的睡衣睡裤和被子相碰相蹭,便发了与屋子里一直持续着样相似“沙沙”声。
顾绒顿住动作,好不容易聚起的一些睡意顷刻消散,被窝里好像漏了风似的,里头的热气外泄,只剩连绵不绝的寒意裹住顾绒,他打了个寒战,浑身的鸡皮疙瘩因为恐惧一粒粒冒。
“沙沙”的轻响依旧存在,现在的顾绒听着这阵“沙沙”的声音却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他发现,这好像是有人在走路时衣服和裤子摩挲才发的声响,
仿佛黑暗中有个人在他宿舍里来回踱步,先是从门走到阳台,又折回停留在他床前。
然后“沙沙”声消失了。
顾绒蜷在被窝中揪紧了被子,将其扯到脖颈处拉紧,
却越发不敢睁眼。
人越是恐惧,五官就会越发敏锐,他感觉到黑暗中有道视线就落在他的身上,那人好像趴在扶梯上,就只露一双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顾绒,似乎想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顾绒浑身僵硬,浑身冷汗直冒,他感觉己的头发全被冷汗浸湿了,一绺绺的乱在额角处,但他完全不敢动弹,甚至是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目光终于挪开了,“沙沙”声又响了起来,之后停留在梁和李铭学的床前。
“……干嘛呀?”梁声音模糊,嘟囔着说了几句梦话,“李铭学,你别推我……”
李铭学像是被梁的梦话喊醒了,他也翻了个身,嘀咕道:“我没推你啊……”
梁又问他:“那我的床怎在晃?”
“我的也在晃啊。”说到这里李铭学的声音清晰了些,“地震了?”
李铭学感觉己的床晃得很厉害,就像是地震了似的,他便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然而他睁开眼睛后,却看见己床边搭着半个脑袋,好像有个人踩在扶梯上,扒着围栏在看他。
是李铭学是高度近视,现在大晚上的天又那黑,根本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只声问道:“梁?”
“又干嘛啊?”梁的声音从他脑袋后面的床上传来,但绝不是床边这个人的嘴。
“顾绒?沈秋戟?”李铭学又换了两个人的名字叫,毕竟他宿舍里就这几个人。
叫完之后,李铭学不等沈秋戟和顾绒有所回应,他就干了一件事:从枕头底摸手机摁亮屏幕,照向床边那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