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现场
翌日,队里的人都普遍来得比平时晚一些,温予迟是卡着点来的,看的来连头发都还没好好梳理梳理。一头稍乱的柔软头发配上他白皙的脸颊,让人看上去就像揉一把。
他才刚坐到位子上,放好手上提的东西,抿了杯子里的热咖啡,正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工作,就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是往晏钧所坐着的地方去的。
“晏队,真让你一语成谶了,又事了。”林禾皱紧了眉头挂了电话,满脸沮丧地向晏钧汇报。
“什事了?”晏钧闻言立马放手中的卷宗,抬起头问。
温予迟听到了林禾的话也立刻走了过来,等着林禾开。
“是市郊那边。那边有个历史博物馆,电话里那边的区分局说里面的小丑被分尸了。”林禾揉揉眉心,续道,“听起来挺邪乎的,说是那个小丑套装里面是一个人,在小丑套装里面被分尸了。”
“什?”温予迟一愣,问,“一个大活人在小丑的套装里被分尸了?怎做到的?难道博物馆里没有监控吗?”
“别提监控了,保安反映说看到监控里小丑在展览厅里走了一圈,还对着展厅里的监控摄像头笑了一,然后才走到仓库里边。仓库里面很有人去,所以没有监控。等到保安到场的时候,死者已经被杀了。”
“所以……死者是在仓库里被杀害然后被分尸的?”温予迟问。
“只是这样了,”林禾点头,眉心依然拧着,“但是也不知道受害者死前为什要在展厅里走一圈?”
晏钧警觉地问林禾:“是昨晚刚的事情?”
“对了,你这一说我还想起来了,刚才电话那边还说这已经是第二个死者了,两天之前已经有一名死法一样的死者了。昨晚这名死者是第二名这被害的受害者。只是……第一个死者事的时候,保安室里的保安因为害怕直接跑路了,没及时到达现场,所以直到昨天午有工作人员去了仓库才发现尸体。”
林禾微顿,续道:“而昨晚这名受害者事的时候,保安室里执勤的保安,袁瑞,没怎耽误就去仓库里查看了,被绊倒了撞了脑袋,一清醒过来就及时报警了,不过也是天清晨的事了。”
晏钧边听边拿起外衣穿上,待林禾说完所有情况,皱了皱眉,便立刻命令赶去现场。
温予迟来不及整理头发,就习惯性地跟在晏钧身后,小跑着了办公区域,往外边去了。
晏钧所在的分局距离事的博物馆有些远,车开了快十分钟才到达博物馆的大门。一行人迅速地跟着在场博物馆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了事地点——三楼左侧展厅背后的仓库。
晏钧抬手把警戒带抬高,走过去之后又顿了顿步子,回头看了眼刚刚跟上来的温予迟,便从里面把警戒线抬起来,等温予迟走进来才放。
“哎哎哎我还没进来呢……”走在温予迟身后的林禾原本准备顺着晏钧的这举手之劳也钻进来,却发现警戒线已经在己眼前落回原来的高度了。
然而,前面的两个人已经肩并肩地快速走到尸体跟前了,并没有人理会他说的话。
温予迟十分有先见之明地带了一个厚厚的
罩,为的是最大程度地防止闻到的气味过于浓烈。但真正看到现场的时候,还是被熏得泛起一阵反胃感。
地上的血泊里倒着一个小丑,准确地说,是六块小丑。头部,肢和躯干已经分离,但却仍以原有的位置摆放着。
“所以,凶手是想表明什?小丑被分尸?有什象征意义吗?”林禾捂了捂鼻,不解地发问。
晏钧戴好手套,蹲来轻轻掀起被割裂的小丑套装上衣,只见切割面非常平整,显然是利器切割所致。
温予迟望着眼前的尸块,还是没忍住在罩后**呕了两声。
“还好?”晏钧本似的立马问道。
“还好,没事……”温予迟咽了咽,把难受的感觉压了些去,抬眼却见晏钧仍然盯着己,便又道,“我好歹也是见过场面的人了,也不至于有那大排斥反应……”
晏钧知道他指的是什。在古宅后山上,他一次性见了三具尸体,且都是在阴雨潮湿天气里放置了些时候,都有些腐坏了。现在这个气味比起那日后山的气味来,的确没那腥膻。
晏钧回过头,继续小幅度地掀开小丑外壳来看尸体本身。
“林禾,来之前你说,那个叫袁瑞的保安昨晚到达这里时被绊倒撞到了头部?”
“对,”林禾很快答道,“据说那个袁瑞昨晚值班的时候偷偷喝了点酒,来仓库的时候被吓得不轻,又恰好被地上的尸体绊倒了,头撞在了墙上,几个小时之后才清醒过来,怕是轻微脑震荡。”
“所以早才报案?”晏钧眉心蹙得很紧,“送去医院检查了?”
“送去了。”林禾道,“原本是想让他在现场问问话的,但由于要及时去医院检查,就没有留他在现场。”
晏钧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滞,但嘴上并没有说什。
法医摘了手套回到晏钧身旁,汇报初步分析结果:“晏队,死者名叫钟岸,26岁,晨勤建筑集团董事长的子,左腿腿部以前受过伤。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一点到一点半之间,致命伤应该是脖颈处的伤,死者被利器快速切头部,颈动脉被切断。”
“好我知道了。”晏钧回道,又问后面的警员,“现场有发现疑似凶器的利器?”
“暂时还没发现,是被凶手带走了。”一个警员答道。
法医在原地再次开:“对了晏队,昨日午发现的第一具尸体面部戴了黑色罩,但天这具尸体没有。不知道对案子有没有什用处。”
晏钧皱眉,沉默片刻:“好我知道了。”
“晏队,”温予迟把刚才法医的话仔细思考了一遍,提了疑点,“监控视频里显示小丑在展厅里走动是在十二点五十多分的时候,而死者死亡时间恰好在一点多钟……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死者穿着小丑套服在展厅走了一圈之后到达仓库很快就遇害了?”
“你分析得应该没错,但问题是,受害者为什要在展厅里面走一圈,还对着摄像头故意露笑容呢?”晏钧向温予迟抛了问题。
“哎哎晏队你别强调那个笑了……”温予迟赶忙制止晏钧继续说话,他一回想到刚才其他警员发到他手机上的展厅监控视频里那个笑就觉得后背发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怎?”晏钧站起身,看向温予迟,“你又害怕了?”
“没有……”温予迟反驳道,“这有什好怕的。”才怪。这都不怕吗难道,温予迟在心里默默地腹诽晏钧。
“别故作高冷了,怕的话就直说,我以适当避免你看到那些东西。”
“那...我怕。”温予迟一听到以避免看到那些视频,立马怂了,改了。
晏钧没笑,摘了手套,淡淡道:“但你该看的都看的差不多了。”
温予迟心中顿时有一万匹某种动物呼啸而过,但此时却不敢当面骂他,只得趁晏钧转过身后,朝着晏钧的后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第63章 不许
现场并没有发现除了死者、工作人员和保安之外其他任何人的足迹和指纹。也就是说,凶手要不就是博物馆内部人员,要不就是一个戴了手套头套且作案后不忘抹除所有痕迹的外人。
短暂但细致的现场勘查之后,晏钧说了句“收队”,一行人便收拾了勘查工具和证物准备回局,法医也准备将尸体待会局里做进一步尸检。
回到局里时,已经接近正午了。依照天气预报报道,天原本会是一个大晴天,结果这会回到局里的时候,天色却变得十分阴沉,弄得人也容易没精神。
然而,温予迟却清醒得不得了,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小丑的那个笑脸太瘆人了,简直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温予迟揉了揉太阳穴,甩了甩脑袋,让己感觉到心态好像调整好了之后,开始好整以暇地帮助晏钧整理线索。
“有想法了?”晏钧的声音在温予迟头顶响起。
温予迟并不知道晏钧不知不觉什时候已经站在了己身后,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什…什想法?”
“关于钟岸为什要在死前对着摄像头笑。”
温予迟方才好不容易才忘掉那个阴森恐怖的笑脸,没想到这快又被提醒,他默默叹了气,想了想,才开答道:“我觉得吧…是为了传递某种信息?或者是…凶手逼迫他这做的?”
晏钧:“我和林禾刚才去看了送来的第一个死者看到的监控视频,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走法和笑容。第一个死者叫秦惟,是另一家上市公司企业老总的子,前天晚上在博物馆一地点被害,死亡时间与这个钟岸几乎如一辙。”他一边补充道,一边从旁边扯了把没人坐椅子,在温予迟旁边坐。
温予迟往左边挪了挪,给晏钧腾位置来,又说:“所以两个死者目前唯一的共点就是……是大企业老总的子?”山与~息~督~迦。
“不止。除了两人都在被害当日买票去过博物馆之外,从目前得到的消息中来看,除了这一个共点之外,还有一个共点,那就是两个人的腿都受过伤,行动不便。但据陈韩查到的,除开刻意隐瞒关系的性之外,两者似乎并不认识,也没有过任何商业上的往来。”晏钧道,“所以初步判断,凶手的作案动机有很大是仇富心理。”
温予迟刚准备开接话,却被林禾的脚步声打断。
林禾快步走过来,朝晏钧道:“晏队,刚才市局那边来电话了,说此案涉及到多个大企业,现在弄得人心惶惶,让我三天之内破案。”他
甚至叉起了腰吐槽,“这怎三天之内破案啊,案发的时候被耽误了报案时间,现在还什线索都没有,连法医那边的尸体鉴定报告结果都没来,怎破案啊……”
“三天之内?”晏钧顾重复了一遍林禾的话,本想说什,却想到这个要求其实是情理之中,早该预料到的。
现临近春节,博物馆作为本市一大景点变成了凶案现场,凶手的作案手法还极其诡异和残忍。更何况,受害者还都是有头有脸的老总的子,案子然是影响重大,舆论也会铺天盖地地接踵而来。
林禾看晏钧没把话说去,有点急:“晏队,这该怎办?”
“还怎办,加班查线索。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晏钧几不查地叹了气,“现在只希望千万别现第三名死者了。”
三个人静默片刻。晏钧刚准备起身去法医和鉴定科那边看看情况怎样了,却听到了身边温予迟的声音。
“晏队。”温予迟没有抬眼,只是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晏钧和林禾双双驻足,一齐看向温予迟,等着他接来的话。
温予迟缓缓抬起了脑袋,声音依然很轻很低:“既然秦惟和钟岸都是企业董事长的子…那要不然…让我去试试吧,应该引凶手动。”
林禾闻言一愣,似乎是在反复确认己理解的是正确的意思,说道:“小温,你的意思是……”
“不行。”晏钧冷冷的声音直接将林禾的话打断,“绝对不行。”
温予迟抬头望着晏钧:“但是现在的确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三天之内要是查不凶手怎办?而且…而且即使我装作游客去试着引凶手来,等到凶手想对我手的时候,你马上冲来救我不就行了……”温予迟说话的声音很明显地越来越小,气势也越来越弱。
说不怕是假的。他本来就胆子小,刚才上午还被那个笑脸吓得不轻,遇到这种案子肯定是离得越远越好。但在看到晏钧叹气和焦急的神情之后,他却忽然有了以身试险的想法。
“不行。我不意。”晏钧的回答仍然是冰冷而决绝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