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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候,距离宫中还有一段距离。陛下的车驾便停留在卿南山脚下,是一处新建的驿馆。里里外外有好几层天子近卫把守,几乎密不透风。
顾澜若今日有些疲倦,辞别陛下以后,也没有用膳,唤了水后,脱了鞋袜,便很快入内室歇息去了。
而在外间,傅青敛气屏息的走进来,站在陛下身后,悄无声息行了一个礼。
他神情恭肃,缓缓道:“陛下,您先前让奴才暗自去调查的。先前孝慧先皇后棂前,长明灯忽明忽灭的事情,甚至这卿南山河水倒流,夜明如白昼。似乎……这些异状,都不是天象,而是人为。”
容淮冷冷的抿唇,才道:“朕自然想到了。那你有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帮她么?”
按照那些人说的,先皇后认为顾澜若是灾星,这又怎么可能?
顾澜若常年在后宫里面足不出户,几乎见不到什么外人,哪里会忽然冲撞了先皇后的在天之灵。不过是有人故弄玄虚,帮那姑娘奇思异想出来的一个出逃他身边的方法而已。
只是这个计划里头,恐怕顾澜若也是插了一手的。
容淮的眼底深的分不清情绪。
傅青又道:“守在卿南山的人一直未曾换过,都是当年侍奉过先皇后的旧人。细细想来,也应是与宫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容淮“嗯”了声,面色冷淡,十指微微收缩。
……与宫里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方氏是先皇后时期的人,能在当今宫里面指使她的一宫主位,恐怕便是未央宫的那位太后了。”他道。
傅青应“是”。
容淮冷冰冰的弯了弯唇,才道:“太后这样帮顾澜若从朕身边逃走,甚至还不惜将孝慧先皇后搬出来,难道是真的以为朕查不出来么?她可没这么好心,她之所以出手,也是为的容清的势力罢。”
这样的话,傅青不敢轻易接过来,只是容淮眉峰微蹙。
这个太子容清,为了在他跟前宣示顾澜若的心思没在他身上,顺便挑拨一下他与顾澜若的关系,可真是费尽了苦心。
只是看起来,顾澜若也一直都是不计后果的人,此番她为了从自己身边出逃,连容清都肯合作,也是煞费了苦心啊……
容淮若有若无的一勾唇,神情变得有些冰冷。
在利用孝慧皇后的这件事情上,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唯独顾澜若,还痴痴的抱着以为自己能放走她的一番痴心。
都不知道是可怜她,还是生她的气了。
“想来这件事前因后果,陛下也都惧已猜到了。”傅青敛了敛心神,还是道:“太子与太后联手,在借顾家姑娘在向挑衅。说起来,顾家姑娘其实也都是受了太子蛊惑,未必是有心的……”
容淮脸上略有些冷然,道:“连你也开始为她开脱了?”
傅青忙跪下,正声道:“奴才自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奴才一直侍奉陛下,也觉得顾家姑娘近日变了些,也并没有再伤害陛下的举动了。”
容淮移开视线,不知望着何处,才淡淡的道:“朕给她的机会已经够多了,她只是仗着朕不会动她罢了。”
傅青能从陛下的声音里体会到些许收敛起来的怒意,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唯恐触怒了陛下。
容淮没再说什么,大步往内室走过去,翻飞的衣袂挡住了昏暗的烛光。
……
顾澜若很早便睡下了,见着陛下过来,许嬷嬷的声音里藏着些惧意,道:“陛下,您这是……?”
容淮问道:“姑娘歇息了么?”
许嬷嬷见陛下的模样似乎……来者不善,又看了一眼内室刚灭的灯火,心里不由跳了一跳,才道:“……是。正是。姑娘今日的确累着了。陛下若是找姑娘有什么事,自可明日再来……”
容淮又怎么会听她的话,道:“朕不会吵醒她的,你就先下去罢。”
许嬷嬷心底还是难安,但见着陛下态度坚决,她一介老奴自然不敢说什么,便勉强躬身行礼,小心翼翼退下去了……
顾澜若的睡容有些不安稳,不似在装睡。雪白纤细的脚踝露出来,鞋袜都放在一边,余下娇美诱人的肉体。
容淮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因为不舒服,怀中的少女本能发出一声迷糊的嘤咛,她似乎……还隐忍的蹙了蹙眉,似乎像是受欺负了一般。
容淮则低嗤了一声。
冰冷的手指穿过鸦色的长发,最终触上了精致的锁骨,少女柔腻雪白的肌肤还有血管,给人一种极为乖巧的感觉。
“顾澜若,你怎么这么傻?”他的手指揽在她的腰上,温声道:“连容清那样的蠢货都会相信,你以为太后会真心帮他,他又会真心帮你么?”
顾澜若似乎感觉到什么,挣扎了一下,她的眼睫极不安稳的轻颤,似乎对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有本能的排斥。
他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清冷还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若非朕愿意护着你,你早已死了几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