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身影在巷子口快速闪过。
“主人,主人,有凤血石的气息,你快跟上去,比你的凤章个头还大呢。”金金跟主人沟通道。
凤血石?
宣秀秀想起宣红兵之前给她的一枚冒紫气的凤血石小印章。
第43章 孟铁生回来了
凌河县墨河口岸。
“铁生,你一去20多天,半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这是要回京都上任了呢。”黄善德心有戚戚道。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钟先生的消息,还想着孟铁生万一不回来,自己升职无望了,正暗道可惜呢。
没想到这大半夜的,他竟然登门造访,一时间又让老将沉寂的心再次萌发。
孟铁生胡子拉碴。
他显得尤为疲乏,眸光稍显黯淡,扫向黄善德时,依旧一副由内而外的冷凝,冷到骨髓里去。
与他共事多年,黄善德知道他性子冷,但从未见过他这样身心俱疲的模样儿。
他想问又不敢问……
“来碗水。”
孟铁生幽幽的嗓音,总算有了一丝活气。
“好嘞。”
黄善德打水过来,将碗递过去。
孟铁生一口气喝光,擦了把嘴,似乎缓过气来,这才淡淡道:“怎么会?这里也是我另一个故乡,我又怎会突然离去呢?”
而且,凌河某处还有他一重要的人……
傍晚时分,他就抵达临河县城。
第一时间赶回出租屋,可哪里也见不到那道美丽的倩影。
那……漂亮却骨瘦如柴的少女。
想起她,孟铁生心头生出一丝心疼来。
那一刻,素来心冷血冷的他,心头莫名冲来一种陌生的焦灼感,恨不得马上寻到她,当她的面狠狠训斥她一顿。
这么晚还不归家,难道想让人担心?
“那你这次回凌河,是有什么事儿要办吗?”黄善德问道。
孟铁生蹙眉。
他想起这一次沿途追踪到的消息,心口弥漫着深深的愧疚。
关于曹老同志的事儿……
“铁生——”
黄善德又喊一声,这才将神游天外的孟铁生从迷离状态拽回来。
“怎么了?”
“我是说,宣秀秀同志很好,她每天很忙,一直是田家,学校,出租屋三个点来回跑,就有一次去过黑市卖……”
黄善德话音一落地,孟铁生眼神顿时犀利无比。
他冷冰冰道:“我是让你暗中照应她,她遇到难题,你们出手相助,谁让你监视她?”
这话明显带着不悦,甚至有几分杀气。
黄善德心头一哽。
他连连擦着虚汗,笑哈哈道:“善德办事不力,理解错误,我再不敢,不敢了。”
孟铁生离开前,他接到命令,暗中对宣秀秀同志施以援手。
他生怕宣秀秀有个闪失,只能出此下策,没想到弄巧成拙,害铁生动怒。
“撤回你的眼线,别干这种蠢事儿。”
“是。”
黄善德吓得后脊背冷汗直冒。
他小心翼翼道:“铁生,我们的人已经发现钟先生,之前胡子拉碴的模样果然不是真容,他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后生。
钟先生藏得真深啊。
不过他还是被我们的人发现了,钟先生真是南洋人。这次他跟口岸边一户人家换粮,被我们发现踪迹。”
“是吗?”
孟铁生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这会儿,他脑海里想的全是一会儿见到宣秀秀,该怎样怎样,以至于黄善德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对面的人,仿佛成了王八念经……
东巷巷口。
“快追,钟先生在前面——”
一道呼声紧锣密鼓地响着,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人群一波接一波穿梭而过。
“进来!”
冰冷的声线响起,手臂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儿一拽,钟毅东整个人直接被拽进一扇门内。
“嘘——”
耳边传来一道轻轻的嘘声。
他连连屏住呼吸,大气儿不敢喘。
哒哒哒。
又一通急促又混乱的脚步声从门外跑过。
“咦,钟先生跑哪里去啦?怎么又不见了?”
“不会吧,他再次凭空消失?这下回去怎么跟上头交代?”
“走呗,还能怎么办?只能等钟先生出现。”
门外传来几个人的交谈声。
钟毅东听到自己的心脏不停乱跳着,快得仿佛要跳出来。
直到几个人远去的脚步声响起。
“你叫钟先生?”
耳边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
钟毅东回头看去,昏暗的光线下,是一张美艳的脸孔,纯澈里带着股风姿,但风姿里又令人无法生出邪念,毕竟少女的眼神过于犀利……
他呐呐道:“你好,谢谢同志的救命之恩,我叫钟毅东,南洋海船上的生意人,只是我家的运粮船不小心在口岸搁浅,我原打算在炎国换点吃的,没想到——”
说起来也是倒霉透顶。
他在海上待半月有余,实在闷不过,就打算下船到口岸用粮食换点新鲜的蔬果,没想到被一群人追。
更要命的是,这群人从没见过他,还对他狂喊“钟先生”!
见了鬼。
他钟毅东的生意网还没扩散到炎国,之前胡老兄向炎国输送过一批医疗物资,可他手底下的全是粮食,这次只是路过。
纯路过!
谁能想得到遇到这群啥都不讲,看见他就喊,还要上前抓他。
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一路乱窜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巷子里,前一秒还在想小命休矣。
宣秀秀愣住。
她,她随意捏造的一个姓氏,没想到南洋还真有个钟家……
嗨。
这见了鬼的缘分。
宣秀秀一阵汗颜。
这是假钟先生遇到真钟先生啊。
“主人,就是他身上有凤血石,块头还比较大,应该是一枚凤血石玉镯,出自高原地区,性凉,隋朝时期的玉石,市场价值:无法估量。”金金道。
这还没见到宝贝,金金就已经惦记上了。
宣秀秀嘴角抽了抽。
她对钟毅东道:“走吧,过来坐,屋外露水重,容易患上老寒腿,我屋里点了灯,进屋里慢慢谈。”
“好。”
钟毅东又冷又饿。
他正在为这一场无妄之灾感叹时,听她一说,陡然惊觉,宣秀秀胆子倒是大,竟然敢领着陌生人进屋。
“你等等,我去弄点吃的。”宣秀秀道。
“哎,好,好嘞。”
钟毅东眼神直发亮。
宣秀秀笑而不语。
她看出来男人是饥寒交迫,恐怕被人追得急了,体力也快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