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自然。
孟铁生欣赏着三人眼神的变化,心底的尴尬竟一点点消失,还生出一股他自己都没意料到的淡淡自豪。
仿佛男人干家务是天经地义的。
“你,想说明啥?”宣秀秀拎着菜蹙眉道。
孟卫东感受到一丝玄妙。
他心领神会道:“嫂子,我们一来,屋子里早被水生哥洗得就差掉层皮,我们就擦了把椅子。”
“对,对,水生哥特会操持家务,他既能主外还能主内,他这是心疼秀秀,怕秀秀累着,多贴心啊,哈哈哈,哈哈——”
田朦开心地拍手。
这会儿,她忽然想:哼哼,等上学了,她就要拿这事儿去打宣琼霞的脸,就问问她对象在家干家务活吗?几个男人能拉脸子,跟女人抢活干。
没几个男人能像水生哥这样心疼自个儿媳妇吧。
宣秀秀眉眼动容。
她这才笑道:“那行,我去烧菜,做一锅你们喜欢吃的水煮鱼,尝尝我捣腾出来的新菜式——”
看着她进厨房,孟铁生夺过抹布,第一次对孟卫东的机灵,生出一星儿的满意。
“有进步,下次我出钱给你买台自行车。”他铿锵有力道。
刚宣秀秀冲他一笑,笑得他心窝子舒坦。
所以,这会儿他见到谁都顺眼。
“恭喜主人,收获七天生命值。”系统
小红红想笑,如果它能笑的话。
果然男人最怕女人的软玉温香,一道笑脸,一句夸赞,能让他飘上天!
“啊,真的吗?真的吗?我是个快有自行车的人啦?呜呜呜,水生哥,我爱死你了,你是我亲哥!”
孟卫东想抱着他激动地哭。
他决定了,以后只要逮着机会,他就在秀秀面前夸赞孟铁生,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站好,别动不动就上手上脚的,是爷们儿吗?是个爷们儿就别搞这些污言秽语,不像话。”
孟铁生又恢复他老干部本质。
他尤其听不得一个男人对他说爱他……
真要命。
“哈哈哈,哈哈哈——”
田朦开心得直拍手。
又到了孟卫东被教育的一天。
一时间,一屋子欢声笑语。
宣秀秀端着一个陶瓷翁出来后,笑着道:“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孟卫东开心地叫道:“水生哥说要出钱资助我一辆自行车。”
话音一落,宣秀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转身去厨房,再次出来时,手中是一张自行车票。
“好巧不巧的,我这有一张票,刚好可以拿去买车。”宣秀秀道。
“呜呜呜,呜呜呜,好感动,好激动,我孟卫东前世一定拯救过全世界,竟然让我遇到这么好的哥哥和嫂子……”
他就差给小夫妻俩来个三跪九叩了。
田朦笑得前俯后仰的。
她羡慕道:“我要有这么一个亲哥或者亲姐,死也甘愿了。”
啪。
宣秀秀将筷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放,戳了她脑门一指头,没好气道:“说啥晦气话呢,少得了你的吗?我房间刚好有两件入冬的花袄,你拿去穿。”
听到这话,田朦激动得跳起来。
她刚想冲进房,却被宣秀秀拉住。
“先吃饭,吃完饭你再去。”她笑道。
瞧田朦这急性子,一秒也等不得啊。
“好,好,太好了,秀秀,我爱死你了,呜呜,给我亲一口。”田朦想上嘴,但却感受到一股涓绝如狂涛的杀气。
她回头一看,孟铁生正虎目圆睁地盯着她,仿佛只要她下嘴,今天就甭想出这道门儿。
好怕怕。
她不敢了。
要亲,以后也偷摸摸亲。
孟铁生眼神不善。
秀秀是他媳妇儿,他还没碰过,倒是被田朦整天又搂又抱不说,这会儿还想动嘴?
谁借她的胆?
“吃饭,尝尝我做的水煮鱼,这个鱼片也很嫩,就是有一种料,我今天才在副食门市部看到,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宣秀秀打破僵局道。
她之前在空间种植了个菜园子,里面有花椒树,新鲜的花椒也结果实了,她就采些拿来做水煮鱼片。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
孟铁生抓起筷子夹鱼肉,尝上一口。
麻麻的。
这怎么有种吃中药的感觉……
但渐渐的,鱼肉在嘴里q弹软糯,爆开油花与汁水,一股鱼香散发在口腔,吃着吃着就上头。
他眼神顿时放光。
见他这般表现,其他人也忍不住,纷纷开吃。
哈——
田朦吃得直嗦嘴,却开心得她眼睛都快没了。
她激动道:“太好吃,太好吃了,秀秀,你手艺逆天啊,呜呜呜,以后没法吃云姨做的饭了,没味道。”
做饭的人最有成就感的莫过于,吃饭的人把所有饭菜一扫而空,端着空盘子去厨房。
宣秀秀做得开心,这会儿吃得也开怀。
最后,田朦和孟卫东抢着拌鱼汤,一连吃三大碗米饭,个个吃得肚子圆溜溜的,开心得眯起眼。
吃饭后,还是孟铁生洗碗。
他现在乐于承担家务活儿,一点儿不觉丢人。
只是,当他看见田朦试穿新花袄时,眉头锁着一股浓墨重彩的幽暗。
上午时分,黄善德说,宣秀秀多半认识钟先生,她上次在黑市里出过一批冬季衣袜,应该是白面男人的货。
难道,昨晚宣秀秀在船头上见的男人就是钟先生?
第47章 铁生一颗心,起起伏伏
田朦试穿衣服后,开心到飞起。
她抱着厚实的花袄,恨不得现在就穿身上,就怕被人笑话她是个傻子。
虽然,她妈有旧料子,可以给她做花花的衣服,但现在大家都穿得很朴素,偏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就太扎眼了。
秀秀给的袄子颜色不出众,但暗纹特别漂亮,在灯光下一照,花团锦簇,看得人心水直冒。
秀秀还说,我这里有给珍姨云姨的,过两天你再来拿。
田朦又蹦又跳的。
她知道秀秀喜欢捣腾,不是做美白膏子卖,就是用香米换老物件儿,门道多得数不清,花袄说不定也是钟先生的货。
“秀秀,你说,钟先生长什么样子的?我跟你说,好多姑娘都说要嫁给他,只要出50斤大米就够了,你帮我问问看,我怎么样?”田朦毛遂自荐道。
这年头要嫁个粮食大户,她一辈子不愁吃不饱饭。
噗——
宣秀秀笑出声来。
她抓住田朦的手,戳了她一指头道:“说啥呢?你这是看不起自己,还是急着嫁人呐,如果想嫁人,找你妈给你订门亲,别打钟先生的主意。”
“嗷,疼,我不过是好奇嘛,现在整个县城都在传,说钟先生是个俊逸非凡的美男子,这样卓越的男人,谁不想嫁呀?”田朦捂嘴娇羞笑道。
“……”宣秀秀。
她脑海里浮出自己大胡子,体态臃肿的样子。
这下,宣秀秀都懵了,到底谁传出她是美男子这种鬼话。
这人恐怕有恋爱幻想症吧。
“别做梦了,赶紧打住,他不是你想嫁就能嫁的,而且你就不怕他家有娇妻啊?”宣秀秀打趣道。
她得打消城中女人的白日梦。
田朦噘嘴。
不过,秀秀说得也有道理。
这样玉树临风,千年难得一遇的美男子,怎么可能后院空空,指不定早就有家有小,又怎么会来凌河娶个外地妻呢。
“好了,去上学,别胡思乱想,明年就要考大学,正儿八经读书最重要,到时候靠自己一双手勤劳致富,没人能左右你的命运。”宣秀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