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月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昏h一片,油灯噼里啪啦地烧着,却没能带来多少光亮。
门外,隐隐传来了说话声:“江娘子身子虚弱,本就需要静养,今后还是不要让她做这种粗活了。”
“我给她开了几副调理身子的药,这几日连着给她服了,过几日吃完了药,让她来找我复诊一下。”
这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却很温和。
虽然谈论的对象,是远近闻名的恶魔江凌月,但这人也没有半分鄙夷或者害怕的意思,声音里透着悲天悯人的怜惜。
接着,熟悉的声音回道:“谢谢凌大夫!您先请回吧,等到明日卖了那黑瞎子的皮,我亲自将诊金送到您家里。”
这客气有礼的声音,是滕亦儒的。
片刻后,脚步声远离了房门口。
又过了一会,脚步声又折了回来。
不同的是,去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却只有两个人。
脚步声到了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压低的交谈声。
只听,粗犷的男声问道:“三哥,那个泼皮这几日真的没有欺负你吗?”
这个问题有点儿难回答,滕亦儒沉默了三秒钟,才开口道:“老四,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妻主,你心里再恼她也好,还是要学会多担待一些,总和以前一样y刚,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老四……
原来,那暴躁男,是滕家四郎滕磊么?
江凌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又重新合上了眼皮。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着,只听滕磊不屑道:“那个泼皮……哼!若非担心连累了哥几个,我真想一柴刀劈si她算了!”
随即啐了一声:“这贼老天真不公!给了我们个不疼ai我们的娘就算了,又b的我们不得已之下嫁给这个泼皮!除了惹是生非,她就没一样能拿的出手的!”
滕亦儒长叹了一声,良久才道:“你去处理了熊瞎子吧,明日拉到镇上卖了,回来就把诊金给凌大夫送去。”
闻言,滕磊又气哼哼地骂了一声:“我就说那泼皮不会做一点好事!好不容易才能攒下点钱,这一下又要没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飘远,应该是去河边处理熊瞎子了。
江凌月这才想明白,原来那把她砸晕过去的罪魁祸首,竟是一头大黑熊。
她忍不住心中庆幸。
虽然这身t很虚弱,她也因为四肢僵化的原因,而没能成功躲开,但好歹往前冲了一段。
不然的话,她非得被砸成r0u泥不可。
门外之人沉默了半晌,才推门进屋。
他走到床边,不坐下也不shang,就只是静静看着江凌月
虽然闭着眼睛,但江凌月却能轻易感受到,那目光之中的凄怨。
她觉得,这个睡,她装不下去了。
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她一扭头看就看到了滕亦儒。
果然就见,他的目光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满是哀怨。
“妻主,您醒了?”滕亦儒飞快收敛了情绪:“我这就去给您端药。”
江凌月没说什么,就着他端进来的苦药汁一饮而尽。
滕亦儒收好了药碗,再进屋的时候,竟是直接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江凌月一愣,却没什么想要搀扶他的意思。
一来,她没什么力气。
二来,她也没心情。
“妻主,老四冒失,之所以会出手伤您,是以为您又和以前一样,在……在……”
后面的话,他有点说不下去。
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是错。
江凌月替他说了:“以为我在欺负你,以为我想强j你,所以恨不能当场杀了我,是吧?”hаǐTаNɡSんцщц.℃o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