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像轻盈的柳絮满天飞舞下的城市像童话里的世界,雕栏玉砌的楼层、银装素裹的街木,偶而有空地的地方,来来往往有嬉戏的大人小孩,堆着雪人、打着雪仗。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让这个钢筋水泥的丛林,显得格外温馨!
公安小区的三层楼里,周毓惠守在这个屋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从煤场回来就一直守在这个屋里,时间长得她几乎忘了有多久!
单元楼里的暖气不错,屋里暧烘烘的,穿着薄薄的毛衣还有点热。一起回来的杨伟就在隔壁,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那间被他折腾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周惠一直等着,隐隐约约地一会听着他打电话、一会听着他像在自言自语说话,偏偏紧紧地关着门不让她打扰。
这一番做态落到周惠眼里,周惠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神经病!
百无聊赖之下,周毓惠去了若干趟卫生间!倒不是内急,而是那里有一个偌大的镜子,周毓惠鬼使神差地,一上午照了几次镜子,好像在孤芳自赏!好像在对比,和记忆中的几个影像对比。
形象其实不错!毓惠试图找回点自信来。
如果没有薛萍和韩雪这美得近乎妖精的女人做参照,周毓惠觉得自己勉强还说得过去。瓜子脸,虽不丰腴但很古典;薄唇细眉、鼻挺眼正,虽然脸颊上有几粒雀斑,可这不正好证明了一句话吗:瑕不掩玉!
明显是自欺人!
想找回点自信来的周毓惠最终悻放弃了,不管怎么看自己,要和那几个妖精比,顶多就一村姑的水平!从小到大,周毓惠只注重干净、整洁、一丝不芶,倒还从来没有注意过相貌的美丑!但真正注意到了,才发现自己差得太远。就像挣钱一样。有了年薪十万地工作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了,等成了百万富翁,再往上头看,自己原来还在社会底层!
站着不是、照镜子也是、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周毓惠有点猫抓心里痒的感觉,而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何方,后来干脆躺到床上了,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那天。就在这个床上。她看着醉了地杨伟睡着。一脸安详、一脸静谧。她盯了杨伟很久。或许是相识地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地缘故。现在看着他一身地毛病和缺点。都觉得那么地可爱!
那天。是她主动地。主动地去吻他。那种间陶醉地感觉让她如此地难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他很放肆。放肆地大手摸到了她地胸前背后。如果她再主动一点。说不定就褪尽了身上地衣服……最后地矜持和理智让她守住了自己。可守住了。却有点失落和后悔。或许。那天顺其自然、那天就尝一尝男欢女爱又何妨!
那天。在街上是他主动地。那个恶作剧一般地吻是她设计地。她一直等到思遥来了才故姿态。挑恤了一番。结果杨伟真地上当了。被思遥当街给了一拳………思遥很生气、杨伟很糗。周毓惠在目地达到之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多少报复后地快感。而且从两个人地作态中。周毓惠也看得出。两个人关系或许已经超出了普通地朋友。
有时候。她会怪怪地想。如果我没有把二十多年地时间花在读书上学、花在为钱打拼上该多好。或许会像月娥一样。嫁一个既蠢且笨、好吃懒做地丈夫。但却知冷知热。贴心贴肝。未尝也不是一件幸事;如果毕业了。没有回凤城、没有卷到这个漩涡里。或许自己会嫁一个朝九晚五地小白领。为生计奔忙。那又有什么不好呢?或许。也该接受小资们地生活方式。有丈夫、有情人……潇潇洒洒、悠闲悠哉地过着日子。平淡而不失甜蜜。那何尝又不是一个女人地幸事呢?
可一切。似乎都离自己太过遥远了。三十年眨眼飞过。再回头却发现可圈点地。是在为生活地点点滴滴斤斤计较。得到了地。却不是自己真正想要地;而想要地。却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三十年一晃而过。倦鸟知归林。我地归宿又在哪里?
周毓惠痴痴地想着,打开了窗户,雪后清冷、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有点痴痴地伸出手,仿佛试图抓住一片片漂亮的雪花!
抓住了!雪花不闪不避,悠悠地落在手心,六瓣的形状,很美、很美!不过,刹那的光华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手心里,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水迹……周惠轻轻一抹凉凉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之上,已多了一行清泪……也不知道,这泪,为何而流、为谁而流………
…………………………
“嗨!发什么症呢!傻了呀!”
身后响起了杨伟的乱喊乱叫,周毓惠一回头,卧室门口,不知道杨伟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那里。正没心没肺地傻笑着,一看周惠穿着毛衣脸蛋红扑扑的,更乐了,指着周毓惠喊着:“想什么呢?啊!……这大冬天,也能思春?”
周毓惠掩饰似地抹抹眼睛,没吭声,关上了窗户。
杨伟向来的大咧咧,或许根本发现不了女人家的心思是多么敏感,乐呵呵地笑了半晌看着周毓惠没动静,这倒奇怪了,一观察之下,大吃一惊说道:“啊!?哭了?哭啥?……想妈啦?”
“你烦不烦呀!?”周毓惠不耐烦抬头瞪着,出了卧室,坐到沙发上,不理会杨伟的胡扯了,悻悻地说了句:“别废话,有什么事快说,让我等一上午,就为了听你刺激我两句啊!”
“当然不是!”杨伟还跟着凑上来,和周毓坐到了一起,很郑重的把一台sony摄录机交到周惠手里,郑重地说道:“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三分,到了下午十七点,如果我没有联系你,你把这个,交到思遥手里,她的电话你知道,现在应该在缉毒支队。”
“你不会自己去呀?我不想见她。”周毓惠莫名的火气上来了,有点耍小脾气地说道。
杨伟一见,也耍小脾气地表情:“哎呀,怎么又不听话了,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某些人犯罪证据,只有把它交给思遥的手里才会起
而且只有这些人倒了,咱们才会安全,你不去拉倒,离了你地球还不转了!”
杨伟一瞪眼,像训斥丫头似地训着周毓惠。
周毓惠悻悻把东西夺到了手里,有点无奈地说了句:“去就去呗!还给我脸色。”
不过东西一拿到手,跟着诧异地问:“为什么非到下午五点,现在不行呀?”
“不行,现在不行!有些东西得等到罪案发生以后才有说服力!现在很乱,谁也说不清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势,我无法得知确切地形势,朱前锦只是可能被警方控制了,因为昨天火拼的事,公安正在长平搜捕骨干成员,连赵三刀都不知去向,这个时机把握得非常准确才行,你在十七点,也就是临近天黑时候送到,正好,别早了、也别太迟了。”杨伟神神秘秘地说着,倒像是教唆周惠干什么坏事,周惠不相信准备开机的时候,被杨伟一把握住了,很郑重地说道:“千万别看,血淋淋的场面,一般人都受不了,再说,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你知道的好。”
这句话很深沉,沉里透着关心。
杨伟握着周毓惠地手说,那只大手很温暖,不像在作假。
“好吧,我听你。”周惠说道,在这些事上,她相信自己不及杨伟万一,这个人天生就是为这些黑事而生的。
“这才乖嘛!”杨伟高兴了,不经意发自己还按着周毓惠地小手,而周毓惠正瞪着看,悻悻抽了回来,继续说道:“送完了,和林姐一起去看看伍元,带着六儿一起走,什么时候你看到凤城的事见报了,那就是安全了,就可以回来了。”
“嗯!?那你呢?”周毓惠轻问了句。这个虽然有所不齿,但考虑的很细致。
“我哪个?我……我跟陈大拿那个好好讨论讨论……嘿嘿……我可能顾不上你们了,那个,你们晚上,就自己走吧……”
杨伟傻笑着,表情瞬息万变,像患得患、像有点难为情,更像有所期待似地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目光闪烁不定,颇有欲盖弥彰的意思。说不定是在憧憬和旧爱人再会的场面了。
“杨伟!”周毓惠努力平复了平复不知道是可笑、可怜还是可气的心境,看着~伟这样,越是遮遮掩掩,越是让她有点反感。顿了顿说了句:“我见过韩雪,我很欣赏她地豁达,上次在大连,我好像听说她已经有男朋友,有没有什么变故我不知道,不过这次如果你们能重归于好的话,我还会像两年多前一样,祝福你们!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周毓惠缺乏这种冷静!也就是被种冷静,把很多应该成就地姻缘拒之门外了。
“嘿嘿……谢谢哦!”杨伟看似傻笑着,憨厚中不缺狡黠,有点贼忒忒地笑着,看着周毓惠说道:“毓惠,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又怕你听了生气。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我保证今天不生气,而且也,过了今天,我未必再想听,说不说,你随便。”
周毓惠淡淡地说到,仿佛刚刚的回忆,让她有所触动、有所感悟,再看现在杨伟一副幸福地像在蜜罐里地样子,也许她心中开始认识到了,什么都挽得回来,人心是留不住的。
杨伟脸皮向来厚,没听出周毓惠地话里的意思,大咧咧说道:“我觉得你这人呀,有点偏执、有点狭隘、有点贪财,妒嫉心也强、心眼还小………”
“等等……杨伟!”周毓惠说不生气,马上又快生气了,伸手制止了杨伟的话说道:“这些特点你说了不止一次了,我的记忆够深刻了,不用这么强调吧!再说我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这件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的话不变,这两年多挣下地家产,我带走一部分,剩下的归你支配,你也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真的会纠缠你?”
话里,忿忿之意很浓。
“哈哈……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地缺点,老打断男人说话,让男人很没面子啊。”杨伟听着周惠的话,最后补充道,也是瞪着眼笑意盎然。
这一句,倒把周毓惠逗笑了。笑着有点涩涩的味道,说了句:“你说了这么多缺点,你想证明什么?大可不必这样,其实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开始。即使你不齿于我,也没必要中伤我!”
周毓惠地话静静地,也许看到杨伟依然如此耽于旧爱,有点失落,因为失落,对自己和杨伟俩人的之间的事,看得更真切了几分。
“错了。优缺点会相互转化地!我要说的是,你这些缺点,恰恰是成为一个好老婆的优秀品质,你都占全乎了啊。将来,谁要娶了你肯定一辈子吃穿不愁啊!虽然脾气差了点,管得严了点,虽然有点小性了,不过会做饭、会持家、会挣钱,这样的老婆打着灯笼也难找哦,丑点肯定都有人抢着要,哈哈………我其实就想告诉你,不要为了一株枯树而放弃一片森林,凤城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池塘,你会更精彩、更值得期待地生活去追求,不要一直把眼光囿到这里。嗯……”杨伟眉气挑挑,撂出包袱了。
以前是欲抑先扬,这次变了,是欲扬先抑!而且话里好像把自己比做枯树,这倒新鲜。
周毓惠长舒了一口气,这话让人感觉很舒服,~然地笑着说:“认识你这么多年,就这句中听………这个,你不用给我做思想工作,我还不至于为情所困,坦白地说,可能是我交际的范围有点窄,我们相处的时间长了,暗生了这么一段……喜欢归喜欢,我很理智,有缘无份的事,我不会去强求的。”
“这就好!这也是你最大的优点,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着理智地清醒,这也是我让你送这份东西的原因!”杨伟笑笑,起身说道:“一起走,瑞霞在等你,送完了东西,你和林姐一起走吧,散散心,说不定回来后世界就大变样了!生活要开始许多回,说不定将来,凤城这个小池塘,都留不住你了。一辈子要遇到好多朋友都成了记忆中地过客,说不定,多年以后,你连我也想不起了。嘿嘿……”
这话,听得周惠一直感觉杨伟像是在道别
之间,还试图把这段糊里糊涂的感情划一个不圆满地
一个喜色外露、一个忧郁在心。俩个人,第一次默契地下了楼,把周惠送上车,又偷偷摸摸地塞给景瑞霞一样东西,杨伟也风风火火地走了。
周毓惠看着车离开了,诧异地问:“他给你什么了?”
“枪!”景瑞霞说了句。
“哎!见旧情人、见旧爱人,武装都解了……瑞霞,你别老玩那危险物品啊!”
“姐,我是保镖好!杨哥说了,在离开凤城以前,都得保持一万分警惕。”
“算了,我懒得跟你争……这是哪儿?”
“去了你就知了!”
等到了地方,让周毓惠很吃惊,这方太过熟悉了。居然是王虎子的家里,贼六、金刚和林姐,都已经先期安排到了这里,一个保镖、两个大男人。周惠想想,这倒确实是个安全地地方,谁也想不到,回头又钻到了这个大师傅的家里……
看着林姐在忙活,周惠也懒得问,一天之内,感觉心情失落的很,昨夜又是一夜劳累,干脆躺在小床上睡了,这张小床,曾经是自己休息过的地方,床上还堆着虎妞的毛毛熊和虎头的玩具,那次遇难的时候就在这里认识了虎子一家……好多事,就像一个轮回,又一次回到了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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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厦,金碧辉煌!
外面的白雪皑皑,厅内的温如春。杨伟到了的时候,差一刻十二点,下了车,进了厅堂,一脸谄笑地张成赶上来迎接,边走边解释,三个美女正在化妆,饭局稍稍等会,要不,先去见见主角。
杨伟,很诧异、很惊讶,不过转眼又嘿嘿着,不做答。
男人一脸笑,非奸即是盗。张成心领神会,附上来小声神神秘秘地说:“1618间,她一个人在,说不定,正等着你去请呢?”
“我说老肥,你干这活屈才了啊,你应该拉个皮条什么滴……哈哈……谢谢啦,一会见。
杨伟一听,兴高彩烈地走了。给张成打招呼也忘了。
坐着电梯上了16层,豪华套间,杨伟记得好像在这里住过,下了电梯一报房间号,服务员笑吟吟地领着杨伟转过圆形的甬道,把杨伟领到房间门前。
门铃,欧式的,很复古地那种门铃,杨伟摁了摁,清脆的叮咚声响起。
一直响了很久才听到脚步声,门开了,迎面站着一位穿着浴装,笑吟吟的女人………
“你是?……”杨伟,皱着眉头,面熟,一下子没认出来。
笑着地女人,手蓦地向背后伸出来,“扑!”地一声轻响。
两根从枪口喷射出来的高线,兀自劈劈叭叭闪着电弧!杨伟闪身不及,全身筛糠似地乱抖,扑倒在地上。
门大开了,眨眼间一个大汉把杨伟拖死猪一般地拖进屋里,关上了门。
“这小子真够沉啊,不是有两把刷子吗,太不经打了吧。”
拖着杨伟的人,进门一扔。杨伟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十万伏瞬间电击高压,你试试!”
一个女人地声音响起。
抽搐着的杨伟,努力地睁开眼看看,这个女人,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女人……卷发、长发、面很白,认识,是认识中的一个人……这女人,笑吟吟地又拿了把注射枪,啵得一声,杨伟只觉得脖子上针刺般地疼了下,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最后一丝神志清醒的时候,杨伟突然看着,持着注射枪地女人,右手掌底,有一个纹身,像七叶草、很醒目,和卜离曾经画过的,一模一样………鼻子里,回荡着一股香气,说不出来的香气。
五分钟后,从16118间推出来一部洗衣房的大型手推车出了安全通道,上了内部货梯……
又过了五分钟,后院的停车场里,一辆运菜厢货连推车带人载着,出了天厦,内部的车,畅通无阻……
车刚走,那个整装一新地女人出现在大厅,向着大厅伺候着的张成微微一笑,做了个“ok”地手势,婷婷娉娉地出了门厅,上了车……是驾着杨伟的越野车,消失在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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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地地点,再上两层!
十八层,18166间!
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两个女人正在谈论着那个已经消失在不知何处地男人!
镜子里,是韩雪,正左右换着侧身位置看着一身短襟大衣,房间里,坐着薛萍。
“薛姐,这次您可够为难我的了啊!把我从大连找到上海,又把我从上海带回凤城,就为了今天和杨伟吃顿饭?我怎么觉得自己有被拐卖的感觉。”
韩雪揶揄地笑着,总觉得有点难为情。
“要是卖个合适的价钱,收钱的又是你,这不挺好的嘛!”薛萍也笑着。看看时间,差一刻十二点,还坐着未动。
韩雪虽然不介意见杨伟,但很介意糊里糊涂见,说了句:“您得把事给我说透,要不我心里还真没底。”
“好吧,咱们是姐妹,我也不瞒你,你是我带出来的,从上海到凤城,要说起,我们都这里起家的。这两年我一直经营着凤城煤炭出口和铁路运输的生意。现在国家对私营矿山的控制越来越严格,货源也越来越紧张。把持长平三十年的朱氏集团一出事,拴马村煤矿一时也开不起来,我们的铁路货运马上就是一个无米下炊的局面。现在,我需要杨伟的帮助!但是他一直躲着我,无奈之下我只好出此下策了!”薛萍很坦然地说道。
上次无缘相见,心思灵巧的薛萍绕一个大弯把正主请来了,看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不是吧!杨伟有这么大本事。”韩雪倒不相信了。美目眨着,记忆中一直觉得杨伟是一个围着围裙做一手好菜地男人,出了门就是个管不住自己的混混,让薛萍这么一说,倒还成了拯救地球的咸蛋超人了。
“他算是
吧。解决拴马村地问题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煤场我想他一定会有很好的办法。生意上有些事,不管你用经济还是政策手段都未必奏效,特别是民营地企业,在政策的夹缝中生存,不像国企那样处处顺风顺水。像凤城,如果你通过正当的渠道从国营矿山进煤销售,利很薄。我们以前是和朱前锦合作,从他手里获得廉价煤源。他一倒,这个市场必然是一团糟。现在谁如果能把长平、凤城一线私拉煤源地黑车都组织起来,谁就是民营运输业的老大,谁将来就是这个市场的主宰,这件事,能办到的人不少,可现在,我们能找出来地,只有杨伟一个人了。”薛萍说着,很直接,利益决定一切!
“薛姐,您说话,应该比我说话更管用吧!”韩雪不经意的反问了一句。
“以前管用,现在可未必管用了………杨伟不是个钱买得动的人,但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我想凭你们的夫妻情份,他好歹不会像见我一样躲着走吧?”薛萍说了句。
“薛姐,这不好说啊,离婚都一年多了,连联系都没有。再说这事,多难为情呀?我现在又有男朋友,这事……”韩雪好像真有点难为情。
“韩雪!”薛萍站起身来,款款地站在韩雪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妆佳丽人,浅笑着说:“你是我带出来地……别人不了解你,我了解你,你和杨伟结婚攒的点家底,快被你折腾光了吧?去年炒股赔了多少?就你那个小店面,你真以为我看得上,还给你投资?你谈地那个小海关职员,一个月收入多少?在大连,我估计你们买幢房子还房贷就得二十年吧?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家两个老地病秧秧的需要养着、一对不成器哥嫂变着法子蹭你点钱,你离破产也就一步两步了吧!你今年多大了,难道还是放下一切,从头再来?”
薛萍的话里,嘲的味道很浓!在大连再见韩雪的时候,勉强经营的店里的韩雪不无窘迫,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兄妹俩人跟风,股市套牢了糊里糊涂像大多数散户一样,赔了一多半家当!正好给了薛萍一个可乘之机,薛萍三句两句便把韩雪请出山来了。
“薛姐,我知道我不行,离开个行当,我还真是什么都干不好。这一年多过得也很不如意,这件衣服还是我和杨伟结婚的时候买的。正因为不如意,所以我才不想见他。”韩雪,也很坦然地说道。
结婚了,生活像想像中那么如意;于是离婚了,始料未及的是,生活依然那样不如意!如果仔细看的话,也许在韩雪的美目之间,能发现被生活磨练出的一丝淡淡的忧郁!
“傻妹妹哟!”薛萍摇摇头,无言的摩着韩雪的肩膀,俩个人并肩站在镜子里,就像一对姐妹花一般。薛萍笑着,浅笑着说道:“你从我手里抢走了他,我不怪你。可你为什么没有学会珍惜他。如果有他在的话,这些难处还能称之为难处吗?你还用得着为了几十万投资跟在我背后姐、姐求我吗?……凤城一个不起眼的惠扬煤场,一个即将倒闭的煤场,在他手里,不但起死回生了,而且一个能收入不低于一百万的利润!我是眼见着他从一个混混一直走到今天,他身上能力就像一股泉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年我孤身来凤城,朱前锦、高玉胜这些大人物,对于我一个小女人,可都是传说中的存在,不过到现在,都在他的手里土崩瓦解了,哎,别说你走眼,连我都有点走眼!……这样的男人,你放弃了,可真是最大的一个错误。”
韩雪,有点讪讪地说:“我……你让我怎么帮你。”
“不是帮我,帮你自己,男人走:困境的办法是打拼、女人走出困境的办法是找一个会打拼的男人。他现在还是单身,你也是单身,这不正是你的机会吗?让他在你的视线里,只要你和我站在一起,只要他还在乎你,一切就都好办了………别担心,即便是什么也谈不成,我也给你五十万投资,让你渡过难关!如果你谈成了,真的解决了这些问题,根本不需要我帮你,他随便就能给你解决了这些事。”薛萍道。
韩雪,抿着嘴想了想,~服了,或者是窘迫的生活说服了,讪讪地说道:“可我……可我怎么做?”。
“这个……好像不用我教!……好了,我在楼下等你!”薛萍笑着说了句,摸着手机,铃声响了。
接着电了出去!
几分钟后,韩雪步态轻盈地下了楼,米黄色的短襟毛领大衣,胸部尤其明显高耸,长筒的靴子衬得人格外高挑,依然是一张清丽的娇,化妆的功效不错,掩饰住了留在脸上的苍桑。这样的美人,保管杨伟见了马上会如遭电击、口水长流!
即便是韩雪信心有所不足,也被薛萍说得足足得了。
四个人,等在门厅等了很长时间不见来人,回头陈大拿电话里叱着张成,不一会张成气喘吁吁的跑来了,解释着:“十二点以前就来了,我还跟杨老大打了个照面,我都说了韩女士在18166间,好像看着他上去了……不一会又下来了,又走了,急色匆匆地好像出了什么急事,我怕他踹我,我也没敢问……现在您看,这手机倒拔不通了……”
1618、1816……两个简单的组合,谁又分得清呢?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张成,两手一摊,无辜地、无助的表情,大家都知道杨伟这无赖一见了张成这号老实人不是踹一脚就是揪着肥脸蛋出洋相,谁也没觉得张成的话里有问题。
陈大拿征询地看着薛萍和韩雪,俩个女人摇摇头,没见着!
“再等等吧,一会儿来了,直接请到这儿来。”
陈大拿也是一脸失望,捎带着连三个女人,也是一脸失望……
又过会,都走了,留着张成一个人在等!
张成依然是一脸迎来送往地笑容,只有他知道,这个人,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就像……从这儿运走的刘宝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