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涵的目光在他身上不住流转,看不尽的美貌与华贵。
“我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想好了?”商于昊走到床前,扇子一摆,帐子向两边摆开,悬在左右,如有人随身伺候,他的动作无一迟钝,安然坐在床上。
上次考虑的事……不就是要和她成亲吗?许亦涵没什么好纠结的,沉吟片刻,道:“商公子,我答应你。但有几个问题和要求。”
说罢,便谨慎地打量着他的神色。
商于昊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又迅速回归冷淡,默然不语。
许亦涵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他把自己捉来囚禁在这里,不就是要逼她成亲吗?为什么她答应了,反倒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冷硬起来,许亦涵顿了顿,终于还是向前两步,款步移到他面前,沉静地问:“商公子为什么要娶我?这十里八乡,貌美者不可胜数,更不乏娴静聪慧的女子,为何是我?”
商于昊双目一阖,良久抬起眼深深看向她,漆黑的瞳孔直透肺腑,几乎要看透她的一切。
许亦涵一凛,强撑着回视着他。
“你无须知晓。”这几字森冷如冰,令闺房内温度直降,许亦涵双手轻颤,压抑住心头莫名的怒气,妥协道:“好,就当公子品味独特,偏好我这一口。那我想在成亲之前,回家见见爹娘,一则告知此事,令父母宽心……”
话才说了一半,商于昊猛然起身,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死死掐住许亦涵的脖子。
窒息感骤然袭来,压迫得脑中一黑,周身陷入冰凉之中。许亦涵瞪眼望着他,娇俏的脸些微扭曲,樱唇动了动,发不出声。
这只手,劲力十足,几乎拧断她的脖子。
许亦涵瞬间面如白纸,双足悬空,本能地踢腿挣扎起来。
“你真的是想回家见爹娘?”商于昊的声音嗡嗡地传到耳中,即便此刻求生意识占据上风,许亦涵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他言辞中的愤怒:“你是不是还想说即刻动身,早去早回?”
许亦涵瞪大的瞳孔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但现在她眼冒金星,头脑一片空白,已然无力思考。
商于昊发狠将她掼在地上,许亦涵的身子被甩在地上,额头狠狠磕在门槛上。急促的呼吸呛得她死去活来,好半晌才顺过气来,手肘撑着地,双眉紧蹙,一双灵动的秀目攀着几缕血丝,恶狠狠的眼神几乎要生生剐了商于昊。
憎恨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商于昊,极端的怒气之下,他反倒冷静下面,面寒如霜,攥着折扇的手青筋暴起。
快步走到门口,立在许亦涵身旁,冰寒的目光扫过她雪白颈项上的红印,商于昊狠咬着下唇,似还想做什么,却又最终隐忍下来。
一甩袖,方才不曾倒地的花瓶此刻如时间倒转,狠狠砸在地上,一声脆响,瓷片碎落一地,清水漫了一地,细小锋利的碎片飞溅擦过许亦涵的脸和手臂,两道血痕骤然浮现。
商于昊含怒而去,临走时冷冷地抛下一句:“想见童祖邦,做梦!”
许亦涵伏在地上,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地狼藉陷于无声。
艰难地撑着身子倚在门上,手肘火辣辣地疼,手臂上一道鲜红触目惊心,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滴落。
就着铜盆里的清水擦洗伤口,在房里翻箱倒柜,上了点药,又僵着胳膊收拾了花瓶碎片,擦去地上的水,许亦涵凝眸看那一把花,不知是心境变化,还是事实如此,竟有些蔫了。
躺在床上,许亦涵不由得一叹。
童祖邦,童祖邦!怎么忘了,过两天就是童祖邦衣锦还乡的日子。此刻提出回家,难怪商于昊有这等误解。
许亦涵一开始的分析是,从原主的遭遇来看,商于昊的确对她有感情,而且这种感情近乎扭曲变态,否则他法力高强,掳了她,强暴她,娶了她,又有何难?可知他要的不仅是她这个人,更是她的心。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对自己和童祖邦接触,更是一万个不满。
有了原主的一生作为参考,自己本该想到这一点的。
许亦涵自忖这是战略失误,但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死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混!蛋!
回想方才窒息到绝望的感觉,许亦涵就恨不得把商于昊狂踩一顿!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待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