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宸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吹灭了蜡烛,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
时舟只是在外面远远地望着。
他知道傅城跟孟冉一起在食品供应室不眠不休地捣鼓了一晚上。
孟冉回去跟他抱怨傅城真的是没有一点创意细胞。
傅城一路和他吐槽孟冉真是一个生活常识残疾人。
但两人最后还是磕磕绊绊地把蛋糕做出来,赶在陈宸生日这天送了过来。
他看到傅城把陈宸脑袋毛揉乱的时候,不小心望进了后者清澈单纯的眸子里,恍惚了一下。
仿佛从倒影中,看到了那个小时候站在门外,羡慕保姆家小儿子的自己。
这个念头只是闪过了一瞬,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垂下眼睫来,听着傅城长篇大论老妈子似的嘱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但是他没有笑,五味陈杂地搓了一下手指。
傅城出来的时候一言不发,但是昨晚的疲倦以及之前的颓靡被淡淡的喜悦一扫而空。
时舟走在前面,他跟着回去,走远了还回头望了一下主舰。
“你以后不会在那里见到他了,”时舟说,“那里只是一个临时实验室,研究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东西,重点实验室孟光隐秘得很好,大概以后会将陈宸接到那里去。”
士兵有三天的休整期,这三天驻地里不算太忙,但是不管忙不忙,时舟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傅城没再和他聊这些事,踏上A1号机的甲板时,问了一声:“你有空吗,现在。”
时舟脚步一停,回头看着他。
傅城没等他回答,拉起他的手腕。
时舟下意识地又要甩开他,但这次傅城没有放手,而是拽得更紧。
他赶在时舟跟他说“滚”之前,将他拉下甲板,拽向了旁边覆雪的小山丘。
他将时舟拉出了驻地人员集中地。
傅城沿着山丘向上走,上面有凸起的鳞石可以落脚防滑。
时舟拽住他,啧道:“你干什么?”
“长官,”傅城说:“我请求把你的一个小时借给我,行吗?”
……
山丘连绵向上,连接着一个断崖似的高峰,坐在上面也可以驻地尽收眼底,只是不如主舰的位置隐秘。
傅城同志低估了这山的高度以及攀爬的难度,光上去就花了二十分钟,到了以后一身是雪,可怜巴巴地问时舟可不可以再余外赊二十分钟。
视时间如命的时长官果断道:“不可能。”
“那好吧,”傅城耸了一下肩,切入正题,笑道:“今天的日子有点特殊。”
可能是爬山的缘故,时舟的心跳和呼吸莫名加快了一些。
可是时舟经过那么多的体能训练,这种运动强度对他来说应该根本不算了什么。
傅城说:“你都是成年人了,我寻思着蛋糕你可能也不稀罕了,于是想来想去,还是送你个其他东西吧。”
然后,他看见傅城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在雪上之巅,身后还有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的阳光,他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把银质戒指举在身前,说了一声:“亲爱的,生日快乐。”
这是没有剧情单纯谈恋爱的一章
对于时舟来说,生日从来都不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这个日子通常只被秦烟,以及别有用心的官员们记住,到了这天之后,他的家里就会充满各种繁杂又占地方的礼品,惹他心烦。
今天早上,和往常一样得到了秦烟的一句“生日快乐”。
而孟冉从来不记这些日子,她比较随性,不讲究什么仪式感。
傅城他是记得了,但他记得是别人的生日。
时舟他不是感性的人,也没有奢求自己能被人念着挂着,这样的人与“嫉妒”“吃醋”是无缘的。
但他看着傅城将蛋糕递给陈宸时,心情却有一点小波澜。
他有时候会在陈宸身上看到一些自己过去的影子。
他觉得陈宸像这样很好,因为总归还是有些幸运青睐他,让他感受到一些普通孩子该有的被爱。
时舟的手指稍微蜷缩了一下,他看着傅城,莫名地很想逃走。
如果傅城此时不在此地,不做此动作,只是单纯地给他递上一块蛋糕,不加前面的缀语,简单地说一句“生日快乐”,他想还是会忍受一下讨厌的奶油味,赏脸吃上一口的。
但是他拿出的是一枚戒指。
他其实可以像平常一样,把傅城的此举认为成故意的调戏,然后踹他一脚,说一声滚。
可在此地,在此特殊的日子,他神情郑重,几乎让时舟觉得,自己这次必须认真回答,不然就再没有机会了。
傅城在原地跪了特别久,破天荒地一声没吭,等他回复。
过了很久,风都吹倦了,时舟转身,俯视着下方的苍白一片,淡淡说道:“你玩够了吗。”
他说道:“我很忙,你还有半个小时。”
傅城眨了眨眼,一字一句道:“我没玩。”
他说:“我想和你道个歉,关于昨天……是我太情绪化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明知道……”
他明知道不小心走漏陈宸的秘密,让孟光抓到把柄的人是他,他想弥补,他想保护陈宸,却牵连着时舟承受来这些抉择。
他知道时舟会因为把陈宸作为筹码这件事而愧疚的,是那种让人看不出来,自己伤自己的愧疚。
傅城自己想的时候,越想越懊悔,一遍一遍地骂自己是个混蛋——即使时舟本人的心理历程并没他想得那么夸张。
傅城:“那个男人,对你来说特别重要是吗?以前喜欢过的人吗。”
时舟不知他这猜测依据在哪,一脸疑惑。
傅城道:“他曾经给我一枚戒指,说让我交给你,但是我没有。”他看着时舟左手,道,“你之前一直把他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我猜得对吧。”
时舟惊了一下,问道:“戒指?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傅城不爽道:“看来我猜对了?”
他把时舟的左手抓过来,十分用力,时舟一时挣不开:“你……”
傅城把自己的那枚套进了时舟的无名指,把那淡到快要看不清的戒痕彻底遮住了。
傅城语气酸出汁来,说:“我很不开心,特别不开心,以后这个地方只能戴我给你的。”
时舟责道:“你放开……你有毛病吗!”
傅城说回去:“你就是个毛病。心平气和跟我说句话就这么难吗?”
时舟:“……滚。”
傅城紧紧抓住时舟的一只手:“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从这给你滚下去都没问题。”
他深呼一口气,说:“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不是玩玩的。”
他对时舟的逻辑表示不可思议:“我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