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可清也觉得自己想多了,有些尴尬:“......那是负什么责?”
这话问的,像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迫切地想知道郎君的心意,却因为要保持矜持,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
古伊弗宁含着笑说:“你不是因为被我吓到才会崴脚的吗?我这个元凶,总得负点责吧?”
“哦,”牛可清的语气顿时变差了,“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会死?”
古伊弗宁装出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你就那么怕跟我沾上点要负责的关系?”
“你不怕?五十步笑一百步,”牛可清一边扶着楼梯栏杆,一边扶着古伊弗宁的手,脚下吃力地跨着台阶,哼声道:“像你这种人,应该更怕吧?”
“怎么说?”
“要是真要你对我负责,你指不定得连夜潜逃,人间蒸发。”
这道理谁都懂:既然是出来玩儿的人,最怕的就是“负责”和“动心”这两个字。
像他们这种人,就像是没有脚的小鸟,谁会为了那些所谓的责任、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而停下呢?
古伊弗宁很高兴能碰上一个懂他的同类,笑道:“知我者莫若汝啊,牛医生。”
虽然话里开着玩笑,但他依旧谨慎地为牛可清照看着脚下的台阶,手掌还护着后者的腰,五指平稳而有力。
男人的手掌摁在牛可清的腰窝上,虽隔着好几层衣服,仍令牛可清有被抚摸的感觉。
都怪刚才那一发太上头了,弄得他现在周身敏感。
腰身稍稍地直了直,牛可清停下脚步,瞥了古伊弗宁一眼,“欸,其实你不用搂我搂得这么紧。我不过是崴了脚,又不是残疾。”
“走吧,崴脚大师,”古伊弗宁推了推他的腰,直接把人带着往前走。
被更加霸道的方式搂住的牛可清:“......”
这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还有点患难见真情的感觉。他们足足花了十分钟才走到了口腔科科室。待牛可清拿了文件后,他们便按原路返回,
下楼时依旧是古伊弗宁搂着牛可清,一步一步地下楼梯。其缓慢程度,就像两个古稀之年的老公公相互搀扶着挪动。
这么挪法,得挪到什么时候?古伊弗宁没多大耐性,直接松开牛可清,走到他面前伏下腰:“要我背你吗?”
牛可清一愣。
一般情况下,他多少得展露些不好意思来,但此刻,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趴对方背上了。
因为要他这样瘸着走下十一层楼梯,简直是要他狗命啊。
古伊弗宁捞起牛可清的两个膝窝,稳稳起身,顺利地把人给背起来了。
伏在对方宽厚的背上,牛可清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有点恍然,自己竟然因为这份安全感而......心生好感。
古伊弗宁将他往上托了托,为了让受伤的牛可清心情好一点,他用一种孩子气的口吻宣告:“列车开动~”
牛可清噗嗤地笑出了声,无奈地提醒:“少贫了,看路。”
下楼梯的过程中,牛可清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打着手机电筒给古伊弗宁照亮下楼的路,两人相互配合着,行进速度要比之前快多了。
牛可清将手搭在古伊弗宁的脖子两侧,忽然说:“古医生,撇开一切不讲,其实你还挺……”
“挺怎样?”古伊弗宁抬抬眉梢,自我陶醉地说:“还挺不错的?”
是挺不错的。牛可清在心里说。
无可否认的是,若放在平时,古伊弗宁确确实实是一个温柔的绅士,修养良好,体态温雅,还会细心地照顾身边的人,难以挑出一丝的毛病。
但,正因如此,他在牛可清的心里才是一个头号危险人物。
因为牛可清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这一份温柔和体贴所吸引。
他相信自己能战胜情.欲,却担心自己会败给温柔。
牛可清嗤笑:“挺人模狗样的。”
古伊弗宁:“......”
牛可清又补刀:“没有在床上的时候那么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