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
温泠然心中一凛，看着盛鼎发过来的对比图，却只觉可笑。
那图里除了基础结构全然没有相似的地方，如果这算抄袭，那建筑行业，都是抄袭了。
她立刻打电话给程旭，直截了当道：“我没有抄袭。”
程旭不置可否，语气平淡：“项目组已经决定选用夏柔柔的图。”
只一句话，顿时便将温泠然的所有解释，都堵在了喉间。
是项目组选择了她，还是你选择了她？
温泠然喉中哽咽，这句话近在嘴边呼之欲出，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办公桌上程旭送她的水晶鲁班尺，闭了闭眼，才轻声问道：“那你相信我吗？”
“这几年你也赚够了。”
话筒那边的语气平淡的毫无波澜，一丝多余的情感都不曾有。
温泠然愣了片刻，方才听清程旭的言外之意。
程旭事业起步，便与她的工作室深度合作，所有的项目价格都低出了市场价格。
可这些在程旭眼中，原来都是她在他身上得到的好处。
仿佛被人迎面在心口捅了一刀，连淌下的鲜血都是冰冷的。
……
和盛鼎的合作终结，周婷却是乐开了花，咯咯笑个不停。
傍晚，温泠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程母今天出院。
她下了楼，竟看见程旭的车停在楼下。
“上车。”
温泠然看着他淡漠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车一路开往医院，温泠然上楼去帮程母整理东西。
刚想出门却见病房的垃圾桶里，装着温外婆从哈尔滨寄来还未拆封的特产。
她心下骤然堵塞了一瞬，小心的捡起来放进了包里。
程母比她走的快，上车就坐在了副驾驶，还不忘斜睨了一眼在后座的温泠然。
用上海话对程旭抱怨：“侬爷爷本来就喜欢你大哥，人家马上要跟林氏集团千金订婚，所以人家是总经理，你只是个副总！”
“也不知道你吵着要娶这个家子婆做什么，一点用处都没得。”
程旭是私生子。
程父一死——程氏集团董事长便把两个孙子都送进了程氏，让他们争程氏集团的继承权。
程母因温泠然地位上不能帮程旭，一直不喜欢她，这些话，早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温泠然坐在后座，看着后视镜中沉默的程旭，心一点点往下沉。
以往程母在说时，程旭还会为她辩驳几句，时间一长，他似乎也听习惯了。
渐渐的，这种沉默在程母眼中成了默认，话说的越来越难听，他却也再没阻止过一句。
而到现在，她也快不知道，程旭的沉默里，究竟是无奈更多，还是认同更多了。
送程母回了她的别墅，程旭掉头回去。
温泠然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飞舞的雪花，突然问：“和我结婚，你后悔了吗？”
程旭没有回答。
沉默的空气里。
温泠然开始觉得冷，即便开着暖气，也往心里渗的冷。
她缩了缩身体，半响才听见程旭说：“婚已经结了，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温泠然骤然红了眼眶，哑声说道：“停车。”
程旭将车靠在路边，她立刻下了车，寒风裹挟着雪花簌簌拍在她的脸上，几乎冻结成冰。
程旭皱眉按下车窗，俊逸的眉宇间染了风雪，眼神却比雪还冰。
“你在闹什么？”
温泠然摇摇头，喉中哽塞的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程旭不耐的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再没了耐心，油门一踩，便扬长而去了。
温泠然在雪里站了很久，方才忍住心中的酸意，抬头就见十字路口的硕大广告屏幕上正挂着星空手链的广告。
上面写着每一条星空手链上都有一串独特的编码，刻在星星上。
温泠然看着那句话出了神，竟鬼使神差的进了珠宝店。
她让店员查了程旭买的那条手链编码。
——1314.
温泠然听着这个数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夏柔柔手链上的数字，就是1314！
那天夏柔柔的话在她耳里不断回荡：“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二周年纪念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