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停远被他半拉半扯地走了进去。 WwWCOM
出门之前,突然扭头看了看一堂。
感觉那里正有一双眼盯着自己,犹如看着猎物渐渐进入陷阱的猎人。
而青霜居里面,则有几百双眼睛望着闻停远。
作为南越设置在四平城的情报最终汇聚地,青霜居并没有因为外面正在进行的轰轰烈烈的锄奸运动而关门。
其热闹氛围甚至更甚往昔。
因为其他网点的漏网之鱼,已经悄悄地集中到了这里。
他们知道这次官府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了,所以便打算在这里将分散的力量集中起来,负隅顽抗到底。
衙役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守在青霜居周围将其包围起来,只许进不许出,另外一部分则跟着闻停远、王国祯进去抓人。
刚进门,就见一个穿着文绉绉的长衫留着清秀五柳长髯颇有文士大夫风范的人站在那里正冲着已经走进去的王国祯和他的手下威道:“喂!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赶紧给我滚出去!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知不知道?!嘿,不要动我,居然还打我?!我要告你们,以我南越使节的身份,向你们中州大远的皇帝告你们。如果你们的皇帝庇护你们的话,那么对不起,我则会向我们南越的大可汗皇帝陛下颁旨,前来征讨你们,作为对你们今鲁莽行为的惩罚。”
闻停远走进来,纵了纵鼻子,低声道:“这什么玩意儿?”
王国祯皱了皱眉头,答道:“他是南蛮的使节。据刚刚从南越国都梧州前往帝都向圣上朝贡呢,不知道怎么着就停在四平城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我们正在大肆搜捕南越人,所以,从驿馆里跑出来开始飙护短。别理丫挺的,闻兄,等会儿我在正面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呢,则趁机抓人,将他们一锅端了。现在,这四平城的漏网之鱼都在这里聚齐了,倒是省事了嘿。”
闻停远呲了呲牙,以袖掩嘴,笑道:“那个什么……王兄,这样不大好吧,虽然兄弟我不懂邦交,可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俗语我还是听过的,更何况,现在我们两国之间还是和平关系。”
王国祯嘴角上扬,不爽道:“我就看丫不顺眼。”
着,也不听闻停远的劝,径直走了上去,冲着刚刚话的那文士一拱手,道:“我使节大人,麻烦你让一让。兄弟我正在抓人呢,等会儿要是我手下的兄弟一不心把你给逮了,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那文士将他从下往上打量了一番,白着眼儿道:“你又是谁?”
王国祯从怀里掏出腰牌,冲着他晃了晃,道:“权兵卫七卫长王国祯。”
那文士则眯着眼睛看也不看他,径直摇头道:“你官职跟我不对等,我不想跟你话。让你们头儿过来。”
王国祯觉得自己看在对方是使节的份儿上已经很有耐心跟他废这么多话了,可是,这子不仅油盐不进还不停地讽刺,这他妈不是挑战老子的极限嘛。于是,大手一挥,将他推到一边,咆哮道:“你他妈什么狗屁身份。不管了,老子生气了,任你什么身份,老子找照打不误,兄弟们,动手。”
那文士带来的手下一看王国祯动手了,立刻拔出兵刃,将其围在中间,对王国祯虎视眈眈。
而刚刚从其他地方逃来的漏网之鱼一看机会难得有人撑腰,立刻跟那文士哭诉道:“哎呀,我蒙获大人呀,你要给我们当家作主呀,就是这个子,今不由分抓了我们好多兄弟。他这是什么行为?他这是红果果地破坏我们两国邦交的行为,我们一定要到他们的皇帝陛下那里去告他们。”
王国祯一脚踢飞旁边的凳子,冲着告黑状的那人大声呵斥道:“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找削啊!”
那人怒目而视:“怎么?!”
王国祯和他的属下:“怎么?!怎么?!”
一场纷争眼看就要开始。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那一直躲在后台静观其变的青霜居大老板赶紧出来打圆场。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州人,与南越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后台的大掌柜却是个潜伏的越奸,因为手法独道,人脉广泛。在接手之后短短数年就将原来毫无特色的品香楼打造为独霸餐饮行业的青霜居。所以,对于自己的大掌柜平日里刻意结交哪些人也就听之任之。他也乐意当个甩手大掌柜。可是,几前的一件事却让他不能不从幕后前台,因为南越的虎踞嵋,虎踞嵋居然在这里抓走了向博虎——那位据是今后南陵四城总捕头有“虎胆”之称的向不负的亲弟弟。他知道得罪了这位爷的下场是什么,更知道被冠以“奸细”的下场是什么。
他本来想劝大掌柜收敛一点儿,可是,那位大掌柜不仅没听,居然还把收容了越来越多不三不四的人。
——这些人,据是从刚刚被官府通缉的漏网之鱼。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几年做惯了甩手大掌柜,才知道,青霜居的大部分伙计,居然都不认识,更别提使得动。
而那大掌柜,此刻正站在那位自称南越使劲的后面,对他不闻不问。
他赫然明白了什么。
他捧着酒坛,走到众人面前,陪着笑道:“众位众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如坐下来喝杯烧酒暖暖身子。”
那使节却一把将他推开,阴笑着道:“你们中州大远的酒,顶呱呱没得,可是要打仗嘛,哈,简直不堪一击。”
我操——
一听这话,王国祯当时就恼了,心道,你们在四平城的老窝都被老子给掏尽了,居然还老子不堪一击,找削呢。
他刚想动手,闻停远却拉住了他。
闻停远压低了声音,道:“王兄,不要理会。你没看出来吗,他这是故意要激怒我们好浑水摸鱼。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