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森问杰克逊是否会陪同本一起去少年法庭,杰克逊摇摇头。“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她说,“如果到那里后你或赛克斯夫人有任何疑虑,你必须通过法院系统提出要求。你们不会有问题的。法官已知道本的身体状况,他们同意尽快举行听证会。”
赛克斯夫人的表情很阴郁,“不应该让他们这样做的。这个孩子病了。”
“还没有塔丁先生病得厉害。”杰克逊说。
“我的孩子只是在自卫。”
杰克逊与律师对视了一眼,“看看光明的一面,赛克斯夫人,”她轻松地说,“至少本同意用你的住址保释。如果法官允许的话——因为他的病情他们肯定会允许——等到审判时,他应该已经能够很好地对自己负责了。当然,在你的帮助下。”
女人的嘴撇成一个倒置的马蹄铁,“不应该让他们这样做的。”她又说了一遍。但究竟她指的是她的儿子被指控严重的人身伤害罪,还是作为母亲,她将要为他的健康和去向负责的事实,医生或律师都不清楚。
琼斯在监控室。看到杰克逊走进来,琼斯俯身向前关掉了显示器。“你能定罪吗?”杰克逊问琼斯。
“不太可能。太多的‘如果’。如果沃尔特有能力举证……如果他肯承认因十几岁的妓女而兴奋……如果他的女儿允许……如果他反驳本的正当防卫请求,”他中断片刻,“我深信自然公义。这个孩子每次为自己注射胰岛素时,都会记起沃尔特。”
杰克逊摇摇头,“我不会寄希望于此。有一天我在报纸上读到一条消息,巴西的科学家们正在为一型糖尿病研究干细胞疗法。如果本幸运,他将在十年内不再需要注射胰岛素。”
“你真是一缕阳光,医生。中尉怎么样?”
“安于漫长的等待中。”
琼斯点点头,“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事你觉得可以说给我听听的?”
“我很高兴重复整个谈话,但是对你已经知道的东西不会有什么补充。”她停顿了一下,“我已经搞明白了他为什么如此反感被触摸了。”
警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觉得我们都明白了。”
“我看他不会谈论这个,”杰克逊警告道,“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拥有的一切都已经被剥离了,自尊是他唯一剩下的东西。”
琼斯摇了摇头,“我的猜测是,他的沉默更多是为了拖延时间,而不是因为受伤的情感,医生,他想知道在告诉我们任何事情之前,珍会说些什么。”
“或者他认为自己负有部分责任。尼克说每次在那几个男人被打死之前,他都和珍有过争吵,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会在良心上背负沉重的包袱。”
“你是在叫我为他感到难过吗?”
杰克逊微微耸了耸肩,“至少要认识到,这一切的一切对他而言都不容易。”
“我希望我可以这样宽宏大量,”琼斯坦率地说,“但是我需要查尔斯的证据。我想知道他既然声称不知道袋子里有什么东西或者属于谁,却为什么要去追踪它。”他致以杰克逊同情的微笑,“他在昨晚之前就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了,医生。”
她什么也没说。
“如果珍可以把责任推给查尔斯,她就会这么做,她完全有能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虐妇女。查尔斯需要懂得这一点。”
杰克逊叹了口气,“想象一下一个需要不断吸食可卡因的自恋狂是什么样子。这是一个威力很强大的组合。一个需要不断被人仰慕的女人……她沉迷于自己是多么特别的幻想……张狂地感到自己是多么重要。她对任何拒绝她的人都反应恶劣,不只是查尔斯。”
之前心理分析师詹姆斯·斯蒂尔在电话中也或多或少地说过同样的话。
“如果我有机会看到她,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建议,布赖恩,但同时,我建议你集中于她显而易见的信念,即她有权按照自己惯有的行为方式行事。她对女警的反应让我很感兴趣。让高压电枪开着,并试图抽她的耳光,这些行为暗示她对他人的蔑视,这是不正常的。”
琼斯抬起头看着杰克逊,“你有没有见过莫利小姐?”他问。
“没有。”
他伸手把监视器屏幕重新打开,“她在等她的律师,”他说,“你是不是觉得她看起来一脸无辜的样子?”
杰克逊打量着她精美细致的面孔,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天真神情,以及稍带困惑的笑容。“只是因为她有婴儿般的容貌特征,”她实事求是地说,“大眼睛更容易得到关爱的回应,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称她这样的女人是美丽的。关于这个主题值得探讨的东西太多。”
“你不觉得她很诱人吗?”
“没什么特别的,”杰克逊诚实地说,“太纤细了,不合我的胃口。我会害怕把她弄折了。”她停顿下来,看着珍用手捋平裙子,“她一个人在那儿吗?”
“门口有名女警。”
“但是她知道自己在被监视吗?”
琼斯点点头,“她已经攻击过一名女警,所以她被告知她受到了闭路电视监控,以防止她再有这样的行为,结果自从进入观察室后她一直表现得无可挑剔。”
“她发脾气时是什么样子?”
“据尼克讲没有太大的不同,没有明显的引起人警觉的、要发脾气的信号。”他再次关闭了屏幕,“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查尔斯的证词,医生。如果我们知道是什么触发她的愤怒,我们将知道怎么开展工作。”
“你是在叫我劝告他?”
“他会听你的。”
杰克逊摇摇头,“我对此表示怀疑。上次提到珍的话题时,他让我的车撞到了行人安全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