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超脱者再次归来,只能强势介入命运,但是时刻要受到命运的挤压,而后总会被挤到水面之上,无论是个体,还是世界意志,都是如此,看起来略有不同,本质一样。
落入水中的气球,那就是超脱者在命运之中的状态,勉强能算是在命运之中的状态,而不是变成了鱼,又能回到水中撒欢。
鲲能化鹏,鹏却再难变回鲲,除非重来一次,蝴蝶怎么能重新变成毛毛虫呢。
“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一位超脱者忽然这样道,其余几位,并未表示认可,但也没有明确反对。
真的已经够多了,也不知道钢铁之城怎么那么能惹麻烦,短短一段时间,他们最少已经为它解决了三次大麻烦,十几次麻烦!
站在超脱者的立场,即使在命运之中,极道圣人之下造成的麻烦,无论波及范围多大,也都是麻烦。
这些麻烦,若是在命运之外,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命运之中,就算是超脱者对付起来,也真的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越是强大的生命,越是懂得珍惜自身,超脱者尤其如此,哪肯在命运之中和本质远不如自己的存在死磕,就算能一个换十个也完全不值得。
“或许已经够多,可只要上面还没有发话,我们就只能继续。”
一位超脱者这样表示,如果这是一群凡人,甚至仙人,乃至圣人,这样的对话,都只会越来越不和谐,但在特定的条件下也能成立。
可这是一群超脱者,一群绝对自主的、至高无上的超脱者!
“上面?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竟然有上面了?我怎么不知道?”
一位超脱者忽然好笑的问着,明显是在提醒大家彼此的身份。
所有超脱者顿时都沉默了,因为,这是事实,就和之前那人的一样,也是事实,互相矛盾的事实。
“要留下的,自己留下。”
“假如这就是追寻脚印的代价,那么我宁愿自己去走接下来的路。”
随着话落,几位超脱者先后离开,最后留下的居然只剩两位。
“它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
最先发话的超脱者问着,它是先引起这个话题的,但是留到了最后。
“我为什么要走,它明明已经近在咫尺,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留下?”
另一位超脱者反问,声音中带着一些莫名。
“这个那就要看你究竟准备怎么做了”
两人着,不是在互相试探,而是正常递进着话题。
他们先后起的,看似是同样的话题,其实已经完全不同。
也许,都是因为某种原因才留下。
但是留下的理由,以及接下来想做的事,一定都一样吗?
共同的利益出发点,不表示接下来的路,一定能互为同伴,互相帮助。
“捷径,人人都想走,我想走,你呢?”
最先的那位超脱者着,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面对着同层次的对象,已经算是表明了心迹。
它在超脱者中,也算是比较有实力的一位,不算什么无名之辈,自然不惮做一些事情。
比如,有意无意的将其它超脱者赶走。比如,让原本制定的计划,变生腋肘!
反水,也是要有实力的。留下的,自是进入命运的诸位超脱者中,最强的两位!
超脱者或许不会明确区分彼此间的强弱,但这不表示他们之间没有强弱之别。
“我当然也不例外。”
“他们其实已经给出了一条捷径,但是比起我现在看到的,它还是太曲折。”
“既然眼看着有了一条最快达到目的的捷径,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两人的目标、心思不谋而合!
声音落下,两位最后选择留下的超脱者,也齐齐消失。
只是和先前的那些,离开命运之河这潭浑水的不同,他们选择了完全不同的方向,激流勇进。
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不变的好意,也没有永远不变的盟友。
除非那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比自己所付出更大的利益,这是团队被需要最大的理由,弱者抱团取暖,强者强强联手。
众神殿,凌歧微微蹙眉,感觉有什么大麻烦要落到头上,仅次于灭顶之灾。
以他今时今日在命运之河中的地位、层次,能称得上大麻烦的,就算还不是覆巢之祸,也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来自命运之中的威胁。
显然,这麻烦来自于命运之外!
那么,在命运之外,有什么能称得上大麻烦呢?太多太多。然而此时距离他最近的,也是最不可能的,便是那几位对钢铁之城出手相助的超脱者!
今日为友,明日为敌,凡人的凌歧或许很难看透,就算看穿了,能够接受,也难免愤怒、心寒。
凌歧却已经见过太多太多,各种各样的形式、理由、结果都有,回头看去,平常至极。
那些,真的已经完全算不得什么。
“超脱者”
凌歧反复思量,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太多能对付超脱者的手段,毕竟他本身的层次局限于命运之中,是肯定不如超脱者的。
以下克上,何其难也。
他唯一能有效抵御超脱者的办法,居然是寻求其它超脱者的帮助,比如他超脱出去的“另一种可能”!
然而,那连他自己都已经难以寻到,如何去求援?
况且,即便是能通知到对方,这也是无用的,因为超脱出去的和留下的,都是凌歧。
这本就是两个相悖的概念,是机缘巧合才能成功得以做到的、同时处于超脱和未超脱的两种状态,两种可能性。
一旦二者有了联系,能彼此印证,唯一的结果,就是重新变成唯一的概念,当下这一种可能,而这绝对不是凌歧想要的。
至于其它超脱者完全不可靠!
当最可行的办法被否定,凌歧忽然发现,面对超脱者,他真的和普通极道圣人一样,一样无力。
这就是留下的代价,若是没有另一种可能,选择留下的凌歧,只能在命运之河中称王称霸,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所谓BUG,所谓无敌,不过是命运之下的概念。
连这概念,也有水分,比起曾经全盛时期的某些世界意志,凌歧真的无敌吗?就算是现在,他在命运之中,也未必是无敌的!
只要超脱者愿意付出代价,什么巨无霸,只要不是特殊世界意志,就一样可以在命运之中推翻、击杀!
即便由于凌歧过于强大的原因,这很难做到,也不表示做不到。
尤其,若是想这样做的超脱者还不止一位的话!
凌歧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根本不会有超脱者那么做,发那种疯,损人不利己。
亦或许,只是时机未到,所以没有超脱者这样想,所以他从没有想过来自超脱者的威胁!不需要更多解释,仅仅是,“没想过”罢了。
面对超脱者,除非凌歧愿意俯首听命,他最好的应对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换成一般的极道圣人,若是超脱者铁了心,怕是逃都逃不掉,很难逃掉。
可是凌歧不同于一般的超脱者,他铁了心要逃,就算有一群超脱者想要追杀他,也不一定做得到。
轰杀、击败、抵御、逃脱,都是脱身之道,求生之道,难度却完全不同。
“逃?”
凌歧看了看众神殿,看了看依托在众神殿一角的真实之境,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
这些年下来,他已经在这里投入了太多,付出了太多,除非另一种可能性已经被抹杀,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放弃这些,选择忍辱偷生。
或许,这也正是命运甚或某种更高于命运的想要的,了结这一切,了断这早就该结束的一切。
又或者,逼迫他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被设定好的终点,而非由着他自己的心意,准备什么真实之旅。
蜉蝣朝生暮死,就不该知道春夏秋冬。
枢世界之外,两名超脱者木然看着几乎无懈可击的世界壁垒。
要找到这个特殊的世界,对于超脱者真的不能有多难。
世界不是个体,目标实在太大太大,就像是命运之河中的礁石一样,对于贴近河面滑翔的超脱者,想要找到这样的世界,真的比土著容易太多。
这也是极道圣人都很难躲过超脱者追杀的理由,因为双方的视界根本不对等,一个在海中,就算能跃出水面,依旧要落回去,一个然就在海上,只要还没有彻底被驱逐走,视野就比前者广阔的多!
寻找个体的难度,肯定比寻找一个世界大得多,这就是一般极道圣人,乃至普通圣人的一线生机所在,中枢世界没有这个机会。
他们来了,来的甚至比凌歧想象的更快。
凌歧才刚刚感觉到威胁,两位超脱者就已经堵在了家门口!
“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出手。”
在命运之中,已经没有名字,也无可名状的某位超脱者,这样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