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曹铄直接来了袁芳的住处。
到了门口,他向守在这里的魏图问道:“夫人怎样?”
“自从公子离开寿春,夫人就没出过门。”魏图道:“只是她的贴身侍女时常出门为夫人买一些要用的东西。”
“我又没有软禁她。”曹铄道:“怎么连门都不出了。”
“公子还是亲自去看看吧。”魏图道:“我觉得夫人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看了魏图一眼,曹铄推门进入。
刚进屋,袁芳的贴身侍女就迎了上来:“公子回来了。”
点了下头,曹铄问道:“夫人呢?”、
“夫人在里间。”侍女道:“最近这些日子她也没心思吃饭,消瘦了很多。”
“你是不是从外面给她带回了关于袁家的消息?”曹铄问道。
“公子恕罪!”曹铄才问起,侍女就连忙跪下道:“是夫人逼问,奴婢……”
“不用了。”曹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侍女起身低着头退了出去。
曹铄进入里间,看见袁芳正背对着他,好像在看着一本书。
“夫人,我回来了。”曹铄道:“怎么不见出来迎接?”
回头看向曹铄,袁芳站了起来,欠身道:“夫君回来了!”
“这次回许都,我并没有耽误许久。”走到袁芳面前,曹铄捧着她的脸道:“怎么消瘦成了这个样子?”
挤出一抹笑容,袁芳眼圈霎时通红着道:“我对不住夫君,也对不住公婆……”
“怎么突然出这样的话?”牵起她的双手,曹铄语气轻柔的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低着头,袁芳道:“我知道父亲将会对曹家不利……”
“就因为这个?”曹铄道:“这些事情是袁家和曹家的事,与夫人并没有关系。”
“可我是袁家的女儿,公婆难道不会怪罪?”袁芳忐忑的问道。
“我这次带甄姬去,就是为了你的事。”曹铄道:“母亲特别喜欢甄姬,有她帮你好话,捎带着连你一起喜欢了。我在许都的时候,母亲甚至还特意嘱咐过,无论袁家和曹家怎样,一定不能亏待了你。”
袁芳愕然看着曹铄:“婆婆果真如此大度?”
“你把母亲想成什么人了?”曹铄微微笑着道:“你和她接触的不多,她可不是寻常的女人。我家母亲懂大义、明事理,所以曹家后宅从没出现过不安稳。”
“虽然婆婆不会怪罪……”袁芳再次低下头:“可是公公……”
“放心好了!”搂着他的肩膀,曹铄道:“我也不瞒你,你家三兄去了许都,想把你接回邺城。”
“接我回去做什么?”袁芳一愣。
“袁家要向曹家动手了。”曹铄道:“你在寿春,袁公担心曹家会迁怒于你,想接你回去也是出于做父亲的爱护。”
“父亲做出这样的事,夫君居然还他好话。”曹铄这么,袁芳心底更加不安。
“为了权势彼此会有争斗,可亲情却在。”曹铄道:“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怪罪袁公?”
“夫君大度,我替父亲向夫君和公婆谢罪。”袁芳欠身向曹铄行了一礼。
随后她转身走到桌边,悄悄的拿了一样东西在手中。
她的举动全都被曹铄看在眼里。
背对着曹铄,袁芳带着哽咽道:“这么些我一直在等着夫君回来,本以为我们夫妻能白头到老,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我愧对夫君,愧对公婆,也不知道将来还怎么去河北见父母……”
当她这些的时候,曹铄知道事情不好,向前靠了两步。
“夫君尚且年少,我不在以后,还可以再立后宅之主。”到这里,袁芳已经泣不成声:“请夫君保重!”
着话,她手臂一抬就要往心口砸。
曹铄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把抓着她的手腕。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袁芳手中拿着的居然是一把短刃。
夺了她的短刃扔在地上,曹铄扳过她的香肩,凝视着她的眼睛道:“你怎么这么傻?这些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男人征战沙场,彼此为了利益相互攻伐,难道需要女人来承担罪责?”
被曹铄搂着肩膀,袁芳已是泪流满面。
她紧紧的抿着嘴唇,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用衣袖轻轻的帮她擦拭着眼泪,曹铄道:“没有人怪罪你,也没有人认为错误在你身上。三兄想接你回河北,那是袁家疼爱你。父亲不忍让你难做,要我送你回去,可我哪里舍得,就骗他是你有了身孕……”
抬眼看着曹铄,袁芳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出来。
“听你有了身孕,父亲也特意嘱咐,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在路上受了颠簸,绝不能让你回河北。”曹铄接着道:“即使袁家和曹家真的打了起来,也没有人应该为这场战争承担罪责。下大事,向来都是成则王侯败则寇。所谓的对错,都是胜利者来渲染的。在这场战争中,唯一做出怎样选择都对的就是你。”
“我……”朱唇轻启,袁芳想什么,还是没出口。
“你回袁家,是对父母的孝心。”曹铄道:“你留在寿春,是对我和曹家的亲情。你不用为任何人的过错承担责任,如果曹家败了,袁家不会为难你。如果袁家败了,我向你保证,一定想方设法让袁公和几位兄长活下去!”
曹铄话的很轻,却像一记记重锤敲击在袁芳的心尖上。
她一把搂住曹铄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放声哭了出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轻轻捋着她的秀发,曹铄轻声安慰着。
“如果曹家真的败了,如果夫君真的战死,我必定会随同夫君一起共赴黄泉。”过了许久,袁芳哽咽着道:“这一生嫁给夫君,我不后悔!”
“能够娶你,我也不后悔。”搂着袁芳,曹铄道:“我命大的很,可没有那么容易死。我要你做的就是无论听到战场上传来什么消息,都要活下去。后半辈子,我希望我的人生里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