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陪着闲聊了几句,知道曹铄和石广元有话要,他先退了下去。
和石广元一同站在船舷边,曹铄问道:“广元兄有没有上过战船?”
“战船是头一回上。”石广元道:“我不过是个县令,将军们不许我登上战船,不过海却是出过。”
“出海?”曹铄问道:“出海做什么?”
“和渔民一道捕鱼。”石广元回道:“海西临近海边,许多渔民都是靠着捕鱼生存。县城里面也是,有很多人虽然不捕鱼,却是靠着渔业生活。从来到海西的那开始,我就觉得这里富起来,关键还得靠大海。”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曹铄笑着问道。
“正是。”石广元回道:“海西水产丰富,我最近在琢磨着,如果能把水产输送到内陆,必定能得到不少收益。”
“输送到内陆,只能选择冬。”曹铄道:“越是冰雪地越容易输送,可到了冬,水产还是那么容易打捞?”
“公子的是。”石广元叹了一声道:“其实冬也不好输送,海西这边到了冬不是十分寒冷,海里的水产如果用海水养着,仅仅输送就会耗费巨大。到了内地,不准还卖不动,亏都会亏死。”
“送到凌云阁。”曹铄道:“只要凌云阁把海鲜做起来,内地人会认。关键的问题就是,你们怎样才能保证海鲜到了内地不会变成海臭。”
“冰!”石广元道:“唯一的法子只有冰……”
“用冰?然后呢?”曹铄问道。
“用冰储存,外面覆盖上麻棉。”石广元回道:“麻棉能保暖,当然也能保冷,这样一来,不准能运送的远些。”
“我觉得不需要这样。”曹铄笑着道:“运送不方便,你们难道不会把人吸引过来?”
“公子的意思是……”石广元诧异的问道,一脸茫然的看着曹铄。
“是旅游业该兴盛的时候了。”曹铄道:“人只要日子过的好了,总想着调剂一下生活。如今各地百姓手里都有了些闲钱,有些人就会想着到别处看看。你可以派一些大车到内地,找一些有钱又没有到过别处的人,告诉他们,只要肯来海西,大车不用一个铜钱就能乘坐。如今官府在各地还是有些声望,只要能和各地官府联络清楚,有他们帮衬,还怕拉不到人到这里?”
“公子的是。”石广元眼睛一亮:“这个法子我是真的没有想过。”
“不只是大车。”曹铄道:“如果连通河道,还可以发出船只,带着这些人沿途看两岸风光。只要人到了海西,他们总是要住,总是要吃。吃住肯定都要花钱,车费船费都是能够挣回来,有了外来的资本,何愁海西不会更加富强?”
“我想了许久没有想通的事情,公子一豁然开朗。”石广元道:“回到县城我就去准备。”
“听你在县城里做了准备,要为我接风?”曹铄问道:“都准备了些什么?”
“海西别的没有,就是海产多。”石广元道:“在这里,海产是最不值钱也最容易得到的,可公子在寿春却没机会吃到,我当然是用海产置办了酒宴。”
“你倒是实诚的可以。”曹铄笑着道:“换做别人,总是巴不得我以为他们筹办的酒宴多金贵,可到了你这里,却是直接告诉我,用了最便宜最不值钱的海产。你就不怕我心中记恨?”
“换做别人我也不会这么。”石广元道:“公子来了,我当然要实话实。”
“欺负我老实。”曹铄道:“像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可真是不多。”
“公子笑了。”石广元道:“我是知道公子和别人不同,别人到了地方,只怕没有把他们招待好,被人认为是轻视了。可公子不同,治下所有地方都是公子的下。我置办上等酒宴,用的还是公子的钱。拿公子的钱请公子,公子难不成还会认为是赚了?”
“广元兄果真伶牙俐齿。”曹铄道:“司马仲达把你安置到海西,还真是知人善用。”
“司马将军掌管整个徐州,也是不容易。”石广元回道:“像原先那位海西县令,其实早就该杀。我起先不明白司马将军为什么要留着他,直到猖希叛乱才算是想清楚了。”
“司马仲达、庞士元、徐元直等人如今虽然都掌管着一方,可他们早晚是要回到寿春。”曹铄道:“我也告诉过他们,要他们在各地选拔人才。将来的徐州刺史,可是要从如今的县令里选。”
“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石广元应道:“我必定会好生经营海西,让公子和司马将军满意。”
“不是要我和司马仲达满意。”曹铄道:“是要海西百姓满意。”
指了指石广元的心窝,曹铄接着道:“还有让你这里满意。”
和石广元在甲板上聊了许久,从他的口中,曹铄知道了海西的许多事情。
同时他也深刻感受到,石广元确实是个能成就大事的人。
来到海西不过一年,他并没有在官府里坐着,而是每都到外面,和百姓们闲谈或者跟着他们一道去看他们的生活状况。
官员只有深入到百姓之中,才能了解民间的疾苦。
坐在官府里,整只知道乱下政令的官员,即使能做出一些功绩,必定也是脱离百姓,不可能得到更广泛的支持。
当初曹铄到淮南,正是四处走了看了,才知道淮南的状况,才能对症下药,用最短的时间把满目疮痍的淮南发展到如今的模样。
石广元离开之后,曹铄向邓展吩咐:“派个人回寿春,让陈公台出个政令。各地官员必须经常深入民间。每个月至少三次以上,如果敷衍了事或者是根本不去,立刻革职查问。”
邓展应了,正打算离开,曹铄又道:“等一下。还有一条政令,寿春即刻开办一处官府,专门用来巡查各地,听取百姓心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