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居中等沧州大官员为正经公务骤然勤快起来,为怎样完成税收任务愁得头都不知挠掉了多少。
蔡京等把持朝政的奸贼为满足皇帝无底的挥霍欲/望,还要供应庞大的军费与臃肿的官员队伍形成的巨大开支,维持统治运转,努力奋斗,也在为怎么弄钱财愁得要死。
赵岳早知道会有这结果,更清楚给狗官烦恼惩罚的本质根源不是他家,而是科技。
包括皇帝赵佶在内,这些狗东西按官场几千年意识与习惯,以为对付沧赵,仅仅是收拾一个政治官员,赵公廉再能干,铲除了,对大宋的江山也没什么大影响,官场缺了谁,大宋都照样运转,却不知他们恨沧赵,实际仇视的是科技,对付的是新兴的科技展。
历史证明,身为统治者,敢践踏阻挡科技展,必定要遭到可怕惩罚。
落后就要挨打。
这个道理是无数朝代与官僚权贵的人头形成的屈辱与血淋淋的历史反复论证过的。
历代统治者都希望在自己威风享乐一生的同时也能名垂青史,却不知相对善待百姓等仁政得到后人认可,主要是后世搞历史研究工作的才会赞叹,在书面表一表。后世子孙,绝大多数人看的是眼前,心里哪管你早死了的皇帝官僚在当时是怎样仁慈有为的,关心的是现在的生存环境质量。若能得祖宗恩泽,国家强大,自己活得富裕牛B,走世界哪都能高傲高昂着头,谁敢挑衅就揍谁,那样,后人才会真正认同你这个前辈统治者是真伟大,活在人心中,真正名垂青史了。
而真正能造福后世子孙,永远得感恩怀念的,根本来源是科技达。白了就是你统治时期,把科技展起来了,奠定了科技高展碾压世界的根基和科技为先的执政理念。你若是光靠耕种养殖等原始自然手段把国家搞富裕了,那对后世子孙关系了了。没人真在乎你当时的功绩。你的光辉形象只能在人们读完就丢掉的历史课本中。
郑居中盼着通过走私大财并带动地方经济。
赵岳却下令,半岛移民后,走私也仅仅贩运帝国高效生产的廉价精致海盐,换取茶叶、瓷器,不再贩运这时代本该没有的所有科技产品,高价全力赚其它国家的财富。
帝国展到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不需要再就近快从大宋弄钱。
大宋的财富早晚都是帝国的囊中物,就先放在统治者手里保管着,到时作为惩罚的罪证。
因移民,走私仅仅停止数月,大宋有钱有势的人的生活就由近似西元二十一世纪时的百姓生活水准这种时代享受,迅退为这时代原本的原始落后样子。
牙膏、味精、香皂、花生油等大宋没有的食用油……
仅仅这些日用品停供,已经享受惯了后世生活水准的官员豪强,包括皇帝赵佶在内就叫苦不迭,只得重新用精盐凑合刷牙,用皂角费力洗浴,吃不香不鲜没滋没味的饭菜……那滋味绝对比网游迷突然不能上网了还难受。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这些年利用走私赚得脑满肠肥的官僚豪强们按以往已经形成的交易习惯,利用权力之便疯狂生产、搜刮,屯积了大量商品,准备在走私时换货,然后拿着珍稀走私品大财,不想走私贩不来了,以后来了也不要他们的绝大多数商品种类,这下砸手里了,得赔死哭死。
不知有多少躲在后面逍遥静等着控制的商家成箱往他家搬金银财宝的达官贵人,这下要跳脚大怒疯了。
赵岳决定唯独贩盐并降价,主要是这东西便宜,寻常百姓就能拿自己种的茶叶、烧制的瓷器来换或贩去赚钱,很大程度上断了权贵豪强以资本与权力形成的走私垄断优势。
同时,这也是为百姓健康考虑。
这时代百姓能吃得起的盐质量极其劣质,粗糙不干净不,还提纯不够,有毒。
赵佶等君臣愚昧无知,可不知祸害科技导致的惩罚的可怕,不懂什么叫国际经济制裁。
当初绑架事件折腾老实了郑居中,赵岳祖母宁氏老太君看在百万贯赔礼表示退让妥协的钱财上,很体谅地答应自觉削弱沧赵商务,不劳郑居中操心完成皇帝的秘旨,郑居中当时还松口气,暗暗高兴。岂知这也是惩罚他的间接手段之一。
现在任职沧州府县的官员都是皇帝与蔡京等派来的,下面属官吏员则是安插的门生故旧亲朋好友自己人。这些狗官来这,目的就是趴在富比江南的沧州吸血,狠狠捞钱财又升官。
可惜,他们把控制了官府军队,按官场老意识,以为就可以骑在百姓头上为所欲为以苛捐杂税尽情盘剥,却不知经过沧赵十几年努力,赵公廉任职期间有意引导,真正掌握沧州的人是沧州百姓。
官府想吸血,军痞吏员想敲诈勒索,那得看百姓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在别的地方,大宋的官,仅就公事而言,不算勾心斗角挖空心思拉关系走门路,当得太轻松了。
朝廷考核官员政绩主要三项:一是税赋交纳能力;二是治安教化情况;三是教育成绩。
第一项要的是官员展地方经济。
这时代的人根本没有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观念,根本没有重视科技展的意识。
读了一肚子圣人道德文章微言大义的官员,绝大多数连最基本的农事都不通,哪懂什么科技与经济管理,展经济仍然是上千年前的老三篇:重农桑,兴水利,开荒开矿等自然事。
治安教化就是控制民众思想忠君爱国别犯法都老实当牛马,白了就是维稳。
教育,考核标准不是广大百姓的文化普及程度与水准,而是看出了多少进士等优秀读书人。
你这地方一下出三进士,即使其他百姓都一字不识,那你也是教育成绩卓越。
总之,地方官僚们既不用操心引进外资,也不用操心振兴科技,不用费心搞什么工厂公司繁荣商业拉动经济增长,更不用操心治理环境、忧心就业安置,没有关照烈军属困难户这回事,百姓死活全看自己与意,当官其实真没什么正经事要忙乎,除了审判,其它事都打下面的人干干就得。所以才能悠然自得写写诗,骚情,九成精力放在享乐与内斗、捞钱走关系升官上。
郑居中等沧州官员没本事搞活经济,弄钱只能靠搜刮民脂,但为自己的脑袋安危着想,怕闹起民变甚至造反,不敢放手搞苛捐杂税,自然而然到完成高额税收任务时就抓瞎了。
这一关太难过。
难道要拿自己抄家刮来的钱填税不成?
郑居中稍想想这个,就心痛如刀绞。
当官就是为好处,否则为什么当官?吞进肚子的好处,就算送给皇帝也舍不得呀。
皇帝赵佶可不担心沧赵会真造反。
在他的授意与群贼的积极参与配合下,一张大网早已困住了沧赵。
清州军有勋贵高家子弟和监军牢牢牵制赵公廉的军权,官府有朝廷安排的专职官员把持钱粮。
沧北其它军州同样有朝廷安排分权牵制主官的人。而且兵力只有在辽军入侵时,赵公廉才有权调动,想拉着共同造反,即使这些军州的主官愿意,也太难真反。
沧州有郑居中控制监视着沧赵,赵庄人能打,不惧辽军侵略,若敢闹事,沧州军对付不了,还有河间府十万大军随时可以支援郑居中,并震慑沧北军。
梁山是沧赵家的商品销售点,这,赵佶也清楚。仇视沧赵的原沧北军官,被赵公廉主导裁撤下来后,全部降级安排在梁山四周的州府。这些人自然会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梁山。
赵佶很自信早掐死了沧赵造反的可能。
他也不担心赵公廉看破他的恶毒计划急眼时叛逃辽国。
赵公廉早在数年前就判定辽国会灭亡,岂会投靠一个即将毁灭的野蛮国家。就算他为求生存不顾一切去投靠,以沧赵家族和辽国的深仇大恨,辽国也不会真收留善待,必杀之。
北方那些蛮子可不是圣人大义教化出来的宽容君子,野兽一般,有仇必报。报不了,那是没办法。有机会岂肯放过。
以赵公廉的精明,肯定能看穿这一点,没胆子拿家族满门性命去试试契丹人的胸怀够不够宽广。
不过,为了进一步掐住赵公廉的命脉,方便到卸磨时更有把握更能轻易除掉,赵佶以奖赏加爵沧赵家族为由,安抚哄骗赵公廉,并要求沧赵满门包括赵公廉的正妻与所生子女都搬到京城居住。
是方便他这个皇帝对宠臣家人的照顾,也让生活在僻壤沧州没见过世面的沧赵人能享受到京城的繁华便利,生活得更上档次。这样也符合朝廷要求边关主要官员留家人在京城的惯例。如此也可减少官员对你赵公廉的诽议与怀疑。
赵佶旨意中一副我是关怀你,为你好的圣德仁慈宠爱相。你可不能不领悟不照做。
白了就是想控制人质,掐紧赵公廉,省得赵公廉察觉不妙搞妖蛾子。
赵公廉很快回旨:皇帝,我身体真累垮了,不是闹情绪不想干了。我的祖母奶奶们老了,人老恋家,怕寂寞,都是没见识的老实巴交农妇,读书少,上不了京城台面,享受不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生活,就喜欢和熟悉的老邻居庄上泥腿子老人闲聊打时间,就靠这个活着呢,不愿意去连个话的人都没有的陌生东京城生活。东京再好,我家老人也不在乎。而且,她们年纪大了,高寿的已经八十多了,就算想去东京也实在耐不得路途折磨。
我呢,害怕为国辛苦工作、满门赤诚奉献,结果却遭到群臣不满诽议,身体垮了,精神也抗不住了,真不能干了。请皇帝把我以及满门的官职爵位荣誉扒干净,我以草民身份清溜溜回家,可以清静地休养身体。也省了祖母家人搬家的痛苦麻烦,省了大家费心,如此大家都好,皆大欢喜。
至于守边关,皇帝你不用担心。
象黑永康那样私通辽国还私通反贼的草包贪官都能保清州不失,可见,清州主官这位子,是个人,扒拉个脑袋,差不多就能干。朝中有那么多高人大才,皇帝你随便安排一个过来也能守好清州,肯定比我这年轻缺乏经验又水平半掉子的干得强百倍。皇帝你得理解体谅我,看在这么多年我满门忠诚与辛劳的份上,请放我为民活个省心,从此我决不沾官场半点。若能如此,我必对皇帝你感激涕零。
这么多,简单归纳就是,既不信任,何必还让我干?想掐人质,哄骗,把我当牛马蠢驴利用,你省省吧。老子不干了,用不着你挖空心思控制对付。管你妈的以后被辽军欺负是死是活。
赵佶看完奏折,气得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好几脚。
然后把怒火寻事泄在倒霉太监身上,再然后只能收敛怒气,让梁师成把奏折也装起来,当以后算总账的罪证。
满朝文武骂赵公廉是有意激怒辽国,让沧北陷入极度险恶当中,好携寇自重。居心叵测,简直其心可诛。但也就是在东京朝堂放放嘴炮推卸责任掩饰自己怕死无能而已,一大堆官员却愣是没人敢去接手清州领导边军抵抗虎视眈眈的辽军。
赵佶心里其实非常信任赵公廉的能力魄力,清楚论治国,就是蔡京也比不了赵公廉,若非赵公廉太年轻资历太浅不能服众,以之前宠臣的地位早当上宰相了,真换人去清州顶替,就算有人愿意去,在眼前的形势下,他还不放心呢。
无奈何,官,还得赵公廉接着当。扣人质却不能坚持了。
你扣人质,人家就不干,以这时代最高道德准则孝道来理直气壮拒绝。
人家不干了,只求当草民回家,你还提什么惯例人质?
这就好比老板威胁要辞职的职员,你不老实,我就扣你工资不给你提干一样。不伺候了,什么都没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