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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没想过

作品:攻约梁山 作者:山水话蓝天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任原,你怎么这么没用?你要不要脸了?想不想得奖金了?”

    “你特妈的给我起来,快滚起来用你的泰山压顶,用你的绝招教训死畜生……”

    在任原一众门徒的注视下,部署奔到任原身边竭斯底里咆哮咒骂着,并用脚连连踹着任原,催促赶紧起来接着比赛,接着完成知州上官的秘密任务,顺便也给他报仇出了这口憋在心中的恶气。

    任原这么长大的一条汉子,只能任这弱鸡仔一样的张狂牛逼人肆意羞辱踢打他,羞愤欲死。

    大魁、五魁毕丰等弟子对师傅两连败极度惊骇,对部署如此对待师傅生起无边愤怒,却也只能生气干看着。

    二魁等震惊之余却是预见到这场较量的必输结局,心里五味杂陈,知道任原怕是失势没混头了,起了各种鬼心思。

    一再被部署肆意骂为畜生,刘通瞥着部署的眼神露出杀机冷意。

    他看了看亭子中的四哥。

    赵岳面上神色不变,但瞅着部署的眼神却变得锐利刚硬,刘通太了解这眼神的意思,心领神会,又变得笑嘻嘻的。

    一个蝼蚁而已,不急着下狠手,待会再收拾不迟。

    刘通走到任原那,没对摔散了架一样想起也一时起不得正被部署羞辱得要死要活的任原趁机再踩上几脚,而是对仗着那点职权身份正肆意大发淫威的部署踹了一脚,没用多少力也把部署踹了个踉跄倒仰摔倒。

    正疯怒得很爽的部署猝不及防倒地,胳膊肘撞在地板上,痛得惨叫一声,怒极之下半躺在那也没忘了凶视刘通,张嘴想大骂。

    刘通冷眉一指部署,“你很嚣张啊?”

    也许是感受到了刘通的杀气,部署一惊,仗着身后有官府撑腰,很不服地凶狠瞪着刘通,但到底没敢再放肆挑衅。

    刘通或许顾忌王法不敢杀了他,但借辱骂一事报复,当众把他打个半死却是没什么问题。

    就他这胳膊腿的,不够刘通一指头收拾的。

    刘通若耍凶狠冲动报复上来,他只有死挨打的份。有在场的官兵又能把刘通怎样?

    看部署色厉内荏的不老实样,刘通故意大声嘲讽道:“你这么个瘟鸡一样的卑贱人也敢当众逞狂?”

    “任原再不济也是身高力猛有熊虎之能的汉子,也是站起来跺地能三抖的擎开柱。你,文不成武不就,一无是处,侥幸混入官场,只一颗黑心、两片嘴皮子够毒够能耐。你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如此肆意羞辱殴打任原?”

    “你忘了你上官之前夸耀擎柱是泰安人的荣耀脸面?”

    “你和你的官老爷原来就是这么对待泰安人的荣耀代表的?”

    台下成千上万观众绝大多数是本地人,原本纯是看热闹的,没人在乎任原被部署肆意践踏不践踏,那与自己无关。

    但经刘通这么一,他们顿时感觉物伤其类了。

    感觉自己也丢了面子,踢任原就如同打自己身上,起了情绪,感觉这部署人确实太张狂过分了,人家挑战者一比赛就变得正正经经的什么也不,没拿话羞辱对手呢,大展身手出人意料地连胜巨人两局都没得意张狂,更没欺任原虚弱无力还手而加以肆意践踏或乘机下毒手彻底弄废擂主赢得胜利获得那么高的奖金,一直是笑着很守规矩很有风度地等在一边让任原有时间恢复了再接着公平比下去。这位应该公正主持赛事的部署反而一次又一次乱窜乱跳辱骂甚至殴打选手。

    你这是要疯啊你。

    就这么个东西也能当部署?

    什么玩艺。

    太丢泰安人的脸了。随便弄个人上去主持(我)也比他强百倍啊。

    观众大感不愤,有了火气,仗着法不责众,想责,人山人海的官府也难确定目标,纷纷怒骂指责部署,迅速形成声讨浪潮,恼怒和起哄的气氛一起,声讨声越发势大惊人。

    有观众大嗓门大吼:“部署,鸟大的官也敢张狂?别丢人现眼了,赶紧滚下台去吧你。”

    有人笑吼符合:“什么鸟大的官?他连兄弟你的鸟大都远远不如。”

    大嗓门的一听这个,顿时感觉倍有面子,夸张地挺挺胯,炫耀地哈哈大笑,引得周围的观众也哄然大笑。

    另一观众嫉妒地瞅瞅出了大风头的大嗓门汉子,指着擂台上努力大声嘲笑道:“什么鸟官?部署只是微末吏好不好?他离官字差几千里好不好?刁污吏,论正经身份,他连咱们百姓也比不上好不好?”

    这话顿时转移了附近观众的注意力,纷纷把目光投到此人身上,对此人的话听得与有荣焉,感觉太顺耳,很有面子很提气。

    此人被观众热情关注,还听到不少赞扬和符合,心情大爽,很为自己的见识和急智自豪,兴奋得满脸放光。

    正往起爬的部署听到辱骂嘲讽,被山崩海啸般的声浪惊得骇然变色,吓得手脚一软差点儿又摔趴下,引得观众又是一阵更加热烈的哄笑嘲讽,羞得,气得部署只想转瞬化身擎魔鬼能狠狠一口吞掉敢挑衅敢侵犯他权威的放肆刁民。

    可,他只是官府一条卑微的人形狗,没啥权,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怒视观众,死挨观众肆意辱骂挖苦哄赶。

    刘通对这场面也惊愕不已。

    他成心挑事,却也没想到会引起观众这么大的反应。

    瞅着狼狈不堪,起来不是,不起来也不是的部署,他一时间也乐得不行。

    任原趴在那回着气缓着身体,听着观众对他的热烈‘拥护和爱戴’,好生感动,看部署这人倒霉,感觉好生痛快。

    无形中,他对恨透了的刘通也萌生了那么点感激之情。

    对这个弄得他丢尽了脸,也危及到他的前途命运的对手,他摔得还在发蒙的脑子一时不知该感谢还是该仇视痛恨。

    他不是英雄好汉,只是个相扑讨生活的人物。

    在大宋懦弱苟且、麻木不仁、虚伪浮华的人文环境中,他不过是个欺软怕硬虚浮的常见宋人。要他在此刻讲究英雄豪杰气,放弃私心、利益、前嫌、甚至身家性命,对刘通的仗义英雄气度表达认错和感激之情,他没那个血性和肚量。

    眼下最要紧的是下一步怎么办?

    认输不比了,完成不了知州大人交待的任务,怕是官府不肯答应,饶不了他。

    起来抖擞精神接着比?

    怕是只有摔得更惨输得更丢人的份。

    刚才这一摔,若不是他本能以手臂挡垫了脑袋,怕是脸会在地板上拍个瓷实直接拍成平面,脑袋也得撞得直接昏过去,剩下任人宰割的份。相貌毁了还是事,怕是对手趁机追打上来稍使点手段,他的命就此就交待在这了。

    这后果只想想就吓死个人。

    是的,任原已经怕得彻底丧失了信心。

    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少年对手胜得巧妙却真不是投机取巧,人家是真有实力,一身本领正好克制了他的力猛吨位大。

    他没有任何办法破解那种奇快的速度和轻盈,对付不了这种凌厉精妙的招法。

    这是个敌。

    现在,他浑身散架了一样,右腿窝还在痛,行动不灵便;肩背痛,严重影响活动,每呼吸一下都觉得扯得肩背很痛;这一番连摔带打,既痛又胸口憋闷,喘气都觉得艰难,哪有力气比赛;尤其是被打了一下的胳膊肘,到现在还是个麻的,这条胳膊根本使不上劲,不大听使唤。就这状态,凭一只胳膊还怎么坚持打下去?

    别这种糟糕状态,之前身体无恙,处在自信和实力的巅峰,他也根本奈何不了对手。对手其实根本不用冒险硬拼斗,只要在比赛中虚应着交手几下,以此不违反空耗时间的比赛规矩,用游斗纠缠不断消耗他的体力精力,只拖也能拖垮他。

    打,打不得,退又退不得,怎么办?

    任原赢了好几年,赢久了,顺风顺水久了,从无三合之敌,自视相扑下无敌,压根就没考虑过自己万一输了怎么办?

    他就没想过这个可能,潜意识里只觉得无需考虑失败的后果。

    当官方找他参加阴谋时,他被官方开出的条件答应的承诺迷惑了心窍,满心只想着干了此事,完成了官方任务,满足了大官们的心愿后自己会得到的好处,想着抱上大腿,攀上高枝,从此平步青云光宗耀祖的种种美妙前景。

    正是心里全充满了胜利的一面,处于绝对自信,他以卑贱草民之躯才有勇气一头闯入凶险诡异的官场斗争中。

    事先没有失败的准备,当失败残酷地摆在面前时,他就傻眼了,茫然无措,只能没用的干后悔。

    刘通可没心情让任原趴那心绪杂乱后悔空耗着时间,不耐烦这么空等着。

    部署躲一边不敢叫嚣了。无需理睬。

    他走向任原,想催促赶紧接着比。

    老趴那算怎么个事?

    刘通心里有数,自己没下重手,任原狗熊一样皮糙肉厚的,摔两下不至于就这么丧失了战斗力。

    任原哪知道刘通是这心思。

    他见多了相扑赛中选手的各种阴险凶残手段,听到脚步声,扭脸瞅见刘通逼了过来,人之心以为刘通终于露出凶残卑鄙一面是要过来借挑衅催逼好暗中下毒手,惊得他顾不得浑身疼痛难受,聚起力气迅速翻身坐了起来,警惕地盯着刘通。

    刘通站住了,嘻嘻一笑。

    “你这是缓过劲又有实力了?”

    “瞧你这凶猛眼神。不服?不甘心?还想效忠那些阴谋者赌一把?”

    “那就拿出玩命精神赶紧起来和爷再拼一场。”

    任原不起来,坐那瞪眼呼呼喘着气,努力压制痛苦聚集力量,防备刘通骤然欺上来发难。

    刘通瞅着任原这样,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打算,想着四哥的意图,想了想又笑嘻嘻道:“任原,想必你自个也明白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起来接着打,再被我放倒,继续丢人,继续让某些人大失所望。一条,主动认输,直接退出比赛。”

    “但你想过没有?我家岂是你这样的敢掺和进来玩阴谋的?”

    “你在找死。”

    “两条路,但结果只有一个。都是死。不在比赛玩命中死在我手,也得死在某些人事后立即杀人灭口。”

    任原猛听到杀人灭口四个字,心思一动,惊得不禁庞大的身躯一颤。

    他没想过这个后果,这时被刘通捅破了窗户纸,猛然意识到完全有这个可能。

    官府想怎样就怎样,对草民百姓哪有什么信义?

    朝廷大官士大夫大头巾们那么高傲虚伪,岂会把他这种卑贱卒子当个事,岂会为他顶挡沧赵家族的雷霆之怒?

    利用完了,他就没用了,反而成了沧赵家族容易揪住不放的把柄,为了保密,一向喜欢玩阴谋的士大夫岂会不凶残灭他口?

    任原惊得面无人色,冷汗涮涮地一个劲往下淌,一时连疼痛难受都忘了。

    刘通瞧得清楚,再接再厉打击下去。

    “任原,你输不起呀。”

    “难道你没想过就算你能战无不胜摔死了我和我四哥,满足了某些人的阴谋打算,你也只有死的份?”

    “给你许诺的人能放过你,还是我梁山好汉会容你事后得意洋洋逍遥发财混富贵?”

    “你从参加进阴谋,下场就注定了。比赛输赢完全无关紧要。你的人生这一赌怎么都是个输。”

    “你是一个人在和权力斗,在和官方的我家的武装团体较量。你还想行凶后混荣华富贵?你想什么美事呐你?”

    “你有多少能耐?有几个脑袋够砍得你?”

    任原的脸色更灰白得不象个活人了。

    刘通的声音不高。

    但任原的门徒在彩棚中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些,也闻言无不色变。

    身为底层无知草民,凭聪明混,之前也没想过掺和整治恶霸赵老二的事会招致的可怕后果,只以为跟着官府混就会得强力庇护,安全又有大好处,这会也醒脑子了,惊得失神。那些本就起了鬼心思的,此时更积极打起了自己的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