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穿着一身蓑衣,来到正厅,见过刘备以后,不及喘息,正色道:“属下这次去许都回来,给主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
“恩?”刘备不明所以地看着孙乾,不假思索道,“先好消息!”
孙乾脱口道:“曹公派了大将夏侯惇前来,援助主公守城,现在已经已经到了城外,与城内我军互为犄角!”
旁边糜竺舒展眉头,面露一丝喜色,转身对刘备道:“夏侯惇是曹操亲信大将,有他前来,足见曹操对主公的重视,但不知夏侯惇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这正是属下要向主公的两个坏消息中的一个!”孙乾不动声色道,“夏侯惇只带了三千人马前来,而且,没有副将!”
“意料之中的事情!想必这三千人马也都是老弱兵卒吧?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才赶来!”刘备似乎早已料到这一点一般,接着又问孙乾,“公佑的第二个坏消息是什么?”
孙乾犹豫了一下,还是了出来:“万年公主领了五万人马,自扬州分三路向着徐州而来,目标是援助吕布!”
虽然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刘备还是吃惊不。
刘备听了孙乾的话之后,眉头再度紧皱:“连公主都将我视作敌人了吗?这样看来,真的是要亡我了!”
糜竺明白刘备在忧虑什么,上前进言道:“主公,不到最后时刻,我们绝不能言败!”
刘备点点头:“此言极是,求人不如求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云长和翼德早日归来了!”
糜竺问孙乾:“能曹操那里是怎么一回事吗?”
孙乾沉声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曹操查出了有细作在他的阵营之中,而且听许都的风闻来看,这个细作不止一两个,而是有很多个,不止是籍籍无名,而是名重下之辈!他忌惮于一旦自己率军攻打吕布,会再次上演几年前兖州丢失的覆辙,所以他虽然名义上声援主公,其实是在肃清这些细作之前,我看是不会有所动作的,即便夏侯惇这三千老弱残兵也不必指望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主公得很对,求人不如求己!”
刘备苦笑一声,吩咐孙乾道:“即便如此,我们权当不知道这一切,公佑,你再去一趟夏侯惇军营之中,请他出兵攻打张辽高顺人马,我自会领军出城为他掠阵!”
“诺!”
张辽与高顺正骑着战马绕着沛城查看城墙防御工事,前几日的狂风暴雨委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二人毕竟是久经战阵之人,很快就退了兵寻高处扎营,将损失减到了最,正忧愁沛易守难攻之时,传令又来报曹操派了夏侯惇领三千人马助刘备守城,在探知夏侯惇带的都是老弱病残之后,不禁面露喜色。
“文远,这个曹操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已经狂傲到认为三千弱卒就可以击败我们久经战阵的陷阵营与突骑兵吗?”高顺看向远处阴沉的,看着张辽的背影笑道。
“很明显,曹操不想救刘备,派夏侯惇前来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张辽将马鞭握在手里,不时抽打一下身下的坐骑,回身望着高顺,“换句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刘备守住沛!”
“想想刘备也真是有够可怜的!”高顺几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不禁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真是可惜,他的两个万人敌张飞关羽都不在,本来我是卯足了劲要和他们比个高下的!却想不到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弄得我都没有作战的心思了!”
“哈哈,这个心思可千万不要有,且不刘备如何,单是这个夏侯惇也不能看的,你忘记了吗?这个家伙只凭几百人就把刘表的数万大军给搅了个翻地覆,如果不是他误打误撞地从中作梗,现在曹操早就被张绣给斩杀了,还用我们现在在这里头疼万分地思索如何打下沛?”张辽冷笑一声,如同死灰一般的面容上似乎总是一种冷冰冰的气息。
身边传令来报:“二位将军,刚才沛城中出去一人,是刘备的幕宾孙乾,飞马朝西北方向的夏侯惇大营去了!”
“知道了!”张辽挥手让这名传令退下,低头思索了一番后问向沉默中的高顺,“不想做点什么吗?”
“知我者,文远也!”高顺微微一笑,勒住马头,神秘地道,“孙乾此番出城,必然是请夏侯惇领军攻打咱们,刘备也是必然会领军出城迎战的,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领一军去试探夏侯惇的虚实,大营就空出来放消息出去让他们中计,你则领军设法奇袭沛!”
张辽大笑点头,策马而去。
此时夏侯惇正在大营之中,指挥士兵加紧做好防御工事,由于催得急促,好多士兵都累到了,他们瘫在地上不断埋怨:“夏侯将军,这样的坏气,敌军怎么可能前来?我们长途奔袭多日,早已累得脚软,连歇息一下都不能,是不是有些太题大做了?”
夏侯惇蹲下来,环视着这几个士兵笑道:“你们懂什么,如果敌军要打我们,我们却能猜到,那还叫战斗吗?正是因为想不到,所以才会输,什么叫战争?是要死人的,你们可以不做这些工事,但谁能保证自己就能百战百胜?”
士兵们一个个面有愧色:“夏侯将军,我们错了!”
韩浩提着水袋走来,递给夏侯惇,笑着道:“将军在这里做什么呢?他们都是新兵,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
夏侯惇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还给韩浩,皱着眉头叹气:“元嗣,我不知道孟德是怎么想的,沛的重要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却把这新招的兵马给我用,延误了时日不,还只有三千之数,如何对抗吕布阵营下精锐的陷阵营与突骑兵?”
韩浩却不以为然,他自己仰头喝干了水袋中的水,啧啧嘴道:“将军何等武勇之人,岂是区区张辽高顺辈就可以难倒的?临来时主公不是的很明确吗?守为上,战为下,和为中,他人马再多,岂能不顾及城中刘备骚扰?探马报此次吕布的人马不过五千之众,这样少的队伍还想着以一敌二,不是十分可笑吗?”
“话虽如此,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有隐隐的不安呢?”夏侯惇站起身来,望着云层里黯淡的日头心情也变得有些起伏不定。
他极目看向远方,只想一人策马而来,近了些之后细看原来是刘备的幕宾孙乾,夏侯惇对韩浩道:“这家伙又来了,一定是刘备来请我出战来了!”
韩浩看着夏侯惇道:“将军有什么打算?”
“我初到这里,立足不稳,暂时还无法出战!但是这样的话,刘备一定会笑话我的!”夏侯惇环视着军营四周还没有成型的鹿角阵,交代韩浩道,“对这家伙我中了风寒卧病不起,没有个十半月是好不了了!”
着夏侯惇便朝大营去了,只留下一脸愕然的韩浩苦笑着看营门外等着传见的孙乾,无限感慨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什么?夏侯惇将军中了风寒!严不严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端端的吗?”听了韩浩的话后,孙乾满脸失望之色,要的话也哽在了嗓子眼。
韩浩为难地道:“将军本来想着即刻出兵攻打敌军的,却不知何缘故,又是上吐又是下泄又是头疼又是脑热的,整个军营的军医都看遍了也没有法子,我们都愁坏了,这要是被敌军得知了消息来攻打可怎么得了,还望刘备大人先支撑几日,等将军病好了一定前去支援!”
孙乾这个哑巴亏吃的,真是好不难受,却又得笑脸相迎:“既然这样,也没有法子,只希望夏侯将军早日康复了,那我回见主公,请他多坚持几日便是!”
“有劳先生了!”韩浩也没有让孙乾进大帐的意思,直接就送出了辕门之外。
孙乾上了马,看着夏侯惇营内严整的布列之法,赞叹道:“夏侯将军真是不简单,生了病,手下人也能把军营布列得这么出色,看来沛有望不失了!”
“呵呵,呵呵!”听着孙乾这带刺的嘲讽,韩浩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来到大帐,见夏侯惇已经卸去了盔甲,只穿了素服头上裹着巾帕倒在帐内呻吟,却只看到韩浩一人进帐,探头朝外面望了一眼疑惑道:“怎么,孙乾没有跟来吗?”
“没有,已经走了!”韩浩回答道。
夏侯惇一把扯下巾帕:“他就没有怀疑什么?”
“能怀疑什么?难道要直接跑进大帐来指着将军不要装病了?”韩浩一脸苦相,无语地看着夏侯惇抱怨,“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谎,也是最后一次,这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