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口全新的空棺材,鬼也不会自己往里头蹦,郁知,得让这棺材沾上尸气,最好的方法,是在棺内底部,抹上一层尸油。
可这尸油哪有啊,这是殡仪馆,又不是炼油厂,总不能拿死者来炼油不是。
商量了会,退而求其次,陈伟从火化炉里掏了包油垢拿过来,一点点地抹在棺内的底部。虽这东西不是纯粹的尸油,但也差不离了……
一切准备妥当,该动手了。
这下午四点钟,能来的人都来了:我、陈伟、吴警官、郁知、葛大爷、李师傅、馆长,一共七人。
几个人先把棺材放在了殡仪馆的院子里,葛大爷拿了根长绳子,系在事先敲在棺盖面上的钉子上,打开棺盖,牵着绳子另一端,走到办公室,试拉了下,棺盖砰地一声盖了下来,没问题。
葛大爷对馆长:“馆长,可以了。”
馆长点点头,问陈伟:“伟,师傅的那个汽油,准备好了没有?”
陈伟指指办公室:“满满一大壶,都放在那了。”
不到五点,棺材机关已经弄好,怕鬼突然跑出来,大伙不能回去吃晚饭,陈伟跑去买回来一堆方便面和火腿肠,聊做晚餐和夜宵。
泡面的空档,馆长双手合十拜了拜,对大伙:“今晚上就委屈一下大家了,随便吃点,等把这件事解决掉,我老张肯定好好谢谢大家,啊。”
吃完泡面,还没黑,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们坐在靠门的位置,方便观察院子里的动静。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光线十分昏暗,几个人烟不离手,几乎是一支接一支地吸,屋内烟雾弥漫,熏得人眼睛又酸又涩。
馆长正襟危坐,只有半个屁股粘在椅子上,两条腿一直在轻轻地抖动着,显得格外紧张。一屋子人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没人话,办公室里静得出奇,甚至偶尔可以听见烟丝燃烧时发出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人多的缘故,我并不觉得恐惧,紧张大概是有的,但在紧张之外,似乎还夹杂有那么一丝的兴奋和期待,事后我和吴警官谈及起来,他他当时也是这么一种复杂的心情。
六点多,几乎全黑了,这时葛大爷了句:“开灯吧。”
陈伟正想站起来去拉灯绳,馆长急忙阻止:“别别别,别开!”
陈伟纳闷:“都这么黑了,干嘛不开?”
馆长:“万一那鬼看到有灯光,不来了就不好了。”
陈伟笑:“哎,馆长你担心这个干嘛,之前那几次鬼来,都是开着灯的啊,大厅的灯几百瓦一个,比办公室的亮多了,它一样来,放心吧。”陈伟着,又要去拉灯绳,不想被吴警官一把拽回了椅子上。
“又干嘛?!”陈伟很诧异。
吴警官:“还是别开了,屋子里开着灯,看外面看不清楚。”
“啊。”陈伟愣了下,点点头,“这倒是,那就不开了,大家凑合会吧,反正也不看书。”
七点多,王艳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情况了,嘱咐我千万要当心,我没事这么多人呢,让她放心,随便了几句,挂掉电话,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李师傅冲我咧嘴一笑,我对他:“李师傅,要不讲个故事来听听吧。”
陈伟闻言赶紧附和:“是啊李师傅,闲着也是闲着,讲个故事来听听。”
李师傅夹住烟屁股的手在空中摆了摆,:“这个时候哪个还有心情讲故事。”
吴警官:“李师傅,要不再讲讲那个血鬼是怎么回事嘛。”
李师傅:“这个血鬼嘛,我知道的,都跟你们几个人讲了。”
葛大爷问:“那这个鬼,到底是还是不是血鬼哩?”
李师傅想了想,:“它是吧,它好像又不是,它不是吧,它好像又是。”
我笑:“这和没一个样。”
李师傅摇着头感叹:“底下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哟。”谁不是呢。
一直等到十一点多,院子里依旧没什么动静,大伙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转腰扭脖子,馆长干脆站在窗前,几乎要把眼睛嵌进玻璃里往外看。
葛大爷打了个哈欠,慢慢走到门口,喃喃自语道:“这该来了吧。”
陈伟扭头看了他一眼,:“应该快了。”
十二点多了,院子里依旧平静,我正无聊地在屋里踱步,忽听到陈伟一声大叫:“来了!”
我当时正背对门口,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砰地一声,离门口最近的陈伟、吴警官还有葛大爷像阵风似地卷了出去……
我跑出门,看到一幅既可怖又搞笑的景象:鬼已被困在棺材里,拼命挣扎要逃出来,事先谁也没料到,这鬼的力气居然大得惊人,搞得棺材在地上砰砰乱跳,陈伟和葛大爷怕鬼出来,两人居然骑在了棺材,双手紧紧抱住棺身,被颠得稀里哗啦,活像美国骑牛赛上的牛仔,陈伟弓着腰,跟着棺材忽左忽右,想把插销插死,可那棺材蹦得实在太欢,陈伟被弄得手忙脚乱,总是插不上口。
“快快快,一起来压住!”葛大爷大叫,我和馆长还有李师傅赶紧加入,几个人一起使出吃奶的劲,好歹把这棺材给压稳了,陈伟飞快地将插销插死。
郁知早把油壶的盖子拧开,捧着油壶等在一边,见插销插好,大喝一声:“让开!”
我们闻言赶紧闪开,郁知正要朝棺材上泼油,只听砰砰两声巨响,再卡啦一声,那插销居然被鬼顶得松动了,大家见势不妙,又赶紧扑了上去,纷纷用身体压住棺盖,不让那鬼撞开馆盖。
“怎么办?这样没办法浇油啊!”郁知捧着油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伟哥!办公室靠边的桌子下有铁丝和老虎钳,赶紧拿来!”我对陈伟喊,陈伟应了声,转身往办公室跑去,带出来一大卷有圆珠笔芯粗细的铁丝和一把老虎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