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二月,马悍率一众手下,贾诩、郭嘉、荀攸、许攸、乐进、张辽、李典、高顺、于禁、张郃等齐聚兖州钜野泽,视察水军操演。
这支水军以当初马悍亲手救出的三千丹阳兵及一千山越兵为骨干,又有糜氏兄弟益助二千淮、扬门客,加上近千南阳水军。最后从徐州、淮北等地招募数千水手、船工。组成一支万人水军。
这支水军,不过是马悍明面上的南征主力,实际上他真正的水军力量,是渤海军。只是这支远在辽东的水师从未在江淮亮相,时人不识,那才是他的杀手锏。
即便如此,这摆在明面上的力量,也已相当惊人了。要知道,此时无论是江东孙策,还是江夏黄祖,这两个长江以南的实力军阀,他们的楼船士与棹卒、船工等等纯水军力量,也不足一万。只有荆州刘表,水军超过三万,实力堪称大汉之最。
与历史上的曹操一样,统一北方后,马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南征。做为历史“过来人”,马悍当然知道曹操南征落得什么结果,所以在平定北方之后的几个月里,马悍反复比较另一个时空的曹操与本时空的自己,有何优劣,同时还使用兵棋推演两个时空的异同、战局。经过长达数月的论证,得出以下成果。
曹操南征,孙刘联合,南北大战,以赤壁之战为转捩点,曹操失败大致有这几个方面:
一是北兵不习水战。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这是典型的以已之短,攻敌之长。身为兵法大家的曹操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采取的办法是利用投降的荆州水军对抗吴军,可惜他错了。赤壁之战前,曹操便指挥荆州水军与吴军干过一仗,结果荆州水军大败。所以曹操才会索战船,只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被敌人火攻,说到底还是水军不济造成的。
事实上在南征之前,曹操就在邺城挖出一个巨大池子,引漳水灌入,是为玄武湖,用以操练水军。只是水军从无到有,到形成战斗力,没有几年的工夫,再经过多场实战,哪可能真正成军?所以曹操的水军说白了只是一群水上士兵,不是真正的楼船士,这就跟“骑马步兵”与骑兵完全不是一回事一样。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曹军水军与荆州水军合起来看上去人船众多,但一方新降,士心犹疑,加上时日过短,无法与曹军磨合融洽。结果两股力量非但没能形成合力,反而彼此牵制,力量分散,作战事倍功半。
二是疫病。曹军是七月南征,时值盛夏酷暑,正是传染病高发时节。曹操就在这方面吃了大亏,未接一战,先折近半。原本曹军兵力比孙刘联军多近两倍,被疫病一折腾,兵力优势尽失。
三是马超、韩遂时在关西,为操后患。在夏侯渊平定关西之前,关西军一直是曹操的威胁,不仅分薄了曹操南征的兵力,更造成赤壁一败,他就不得不回朝坐镇中枢,生怕被关西军趁火打劫。
此外或许还有其他四、五、六条,但已超出马悍的认知,以他有限的三国知识,结合此前鹰眼收集的荆襄、江东一带资料,马悍只能归纳出这么几条。
那么,本时空的马悍又如何呢?
首先是水军。马悍很早就建立了自己的水上军队——渤海军。这不光是一支能迎风搏浪的水军,更是能在近海航行、作战的海军雏形。不仅如此,还建立了分基地,成立郁州山军。
这两支海军,从成立迄今,多有征战剿灭海贼,更承担起从辽东运兵运粮至数千里外的雒阳重任。这千里运输钱粮,自然也少不了与沿线山贼湖寇交手,积累了丰富的江河湖海战斗与远程运输的宝贵经验。
马悍一开始,就把眼光放在海上,这一点,是连江河都没工夫留意的曹操远远不及的。而且当初陶谦感于马悍二救徐州之恩,以及为二子谋生路,留给了马悍一笔丰厚的遗产——五千丹阳水兵及艨艟冲舰二百余艘。
这支实力不弱的水军,在马悍早年争霸北方时,并无明显作用,甚至还因为被袁术协迫参加泗水之战,差点被吕布全灭。为此马悍还亲自远赴徐州,甘冒奇险,与吕布斗将,将这支水军带离生死战场。
正因此故,马悍得到丹阳水军上下感恩与忠诚。当年的奋身之举,今日得到最好回报。这支水军已完全归附认主,其忠诚度或许还比不上辽东出身的龙狼军,但比起雒阳新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丹阳水军的主战力量,一千余山越兵,从下邳之战时起就跟随马悍、陈到,南征北战,从淮北到雒阳,早已融入龙狼军,成为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这支丹阳土生土长,熟悉江淮水情风物,水上战力号为三国之冠的水军,是完完全全归属于马悍、拥有强大凝聚力、可指挥自如的军队。这一点,绝非历史上的曹操所能比的。
第二,关于疫病。很明显,真正受病疫影响的,只有陆军步骑兵,而不会是水军。南征,水军是拳头,陆军是铁臂,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龙狼军多为北兵,而且还有不少极北之兵,荆淮的瘴热,对他们而言,的确是个大问题。
马悍解决的办法有四个:一是陆续投放部队至江淮,不可一下几万人,人越多,疫病爆发的机率越大;二是将征战时间推到秋冬,尽可能错开疾病流行季节;三是在南征的军队中开展卫生防疫知识普及;四是寻找良医,提前预防。
马悍不是医生,但后世基本的防疫知识还是懂的,比如水要烧开喝、排泄物必须掩埋、营房驻地洒生石灰、非军事行动不可随意涉水等等。而治疗传染病的良医,马悍都不用张榜求贤,直接就指定一人——张机张仲景。
张仲景,中医史上预防及治疗传染病第一人,被后世尊为“医圣”。这是写入中小学课文的人物,马悍自然知晓,但他却不知张仲景竟是汉末三国时期人物,更不知此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说起马悍发现张仲景的过程,也是一桩趣事。那是建安四年末,马悍刚从兖州返回,上朝时,看到许攸微有熏意,一问才知他方才送同郡一友人远赴长沙任主簿。
马悍也没兴趣管别人的私事,只是劝勉道:“上朝前莫要饮酒,此事情有可原,下不为例。”
许攸虽狷狂,但对这个曾将他收拾得没脾气的大将军颇为忌惮,忙行礼说明原委道:“本不欲饮酒,但行至南关亭,有亭邑三老携众捧新酿麦酒相送,感谢仲景贤弟救治其亭邑父老,非要敬酒,故而……”
救治?马悍微讶:“这位长沙主簿是位医者么?”
许攸点头:“仲景有妙手回春之能,还曾为天子诊治。”
马悍近来很少待在雒阳,对一些不甚重要的朝廷人事变动不太清楚,皱眉苦思:“仲景……这字有些耳熟啊,他叫什么?”
“张机张仲景。”
说张机还真没几个知道,但说张仲景……马悍也不让许攸上朝了,直接将他拽上自己的大将军专属双辕马车,告诉他:“赶紧给我将张仲景追回来!哪怕追到伊阙关你也得将人追回来!”
许攸几乎是被马悍扔上车的,晕头转向,吃吃道:“大将军,这、这是,莫非仲景有得罪之处……”
马悍伸出双掌往两匹马臀一拍,驾马长嘶着向前奔出,马悍站在阙门下,高声道:“找到张仲景,告诉他,不用去长沙当主簿了,我要辟除他为大将军幕府议曹。”
将军幕府议曹,这个职位并不高,只有四百石俸禄,但却是热门职位——大将军幕府诸曹,可是时时与大将军见面议事之人,干好了,一两年窜到千石甚至二千石高官都不是难事。
许攸听得又惊又喜,身不由已随车马奔出南门。
就这样,张仲景成为马悍幕府中的一员,名义上是议曹(主议事),实际全权负责龙狼军野战医疗营事项。后来龙狼军将士都称其为“医令”,久而久之,龙狼军就多出了一个新职务:军医令。
可以说,曹操遇到的最大两个麻烦,对马悍而言,都不算麻烦。至于关西军……马家军对曹操而言是大祸害,却是马悍的靠山支柱,这就更没法比了。
正是分析了自己拥有的优势,做了充足准备,马悍才敢在建安五年就决定发动南征,比历史上的赤壁之战,整整提前八年。
这一年,刘表正当盛年。
这一年,孙策如日中天。
这一年,刘备锐气正盛。
这一年,曹操小强再起。
所谓有优势就有劣势,马悍所面对的对手,比曹操当年更强大;所面临的局面,比赤壁之战更艰难——但这又有何惧?人生挑战无处不在。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三国最强悍的四大牛人会猎长江,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