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拍拍井旭的肩膀表示知道了,都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了,白延自己都习惯了:“我明天也要去看可乐的,你不用怕我跑了。”
然后他坐进驾驶座上,朝后面的周美心点了下头,周美心这才放开白爱菲下了车,用力地关上车门,白旭则锁住了车门,将白爱菲、自己和白老二的手下都困在了车里,以免谁再跑下车。
再启动车子,担心地看一眼可乐所在的车子,然后调转车头,离开这里。
……
医院都已经准备好了,里三层外三层地都是自己的人,将医院全面看锁起来,任何一只可疑的苍蝇都不会放进去。
经历过可乐被掳,还得通过白延才能救回来,现在储家的这些保镖一个个精神振奋,势必要血唰耻辱!
可乐已经送进了手术室,医生除了储诚绝对信得过的外,井旭也跟进去了,储诚和孔颜他们,只得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一边给远在国外的储维笑汇报情况。
而储维笑,一边冷静地听着,一边启动私人飞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储诚才刚挂了电话,医生就从手术室里出。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哪怕这几个月里,多方小心注意,多面调节身体甚至各种产前锻炼,都不如一晚上的冲击,可乐还是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
好在,储维笑在这几个月里收集到的YO型血不少,应该足够让可乐生完孩子并保全自己,但医生还是要出来询问情况,如果实在没办法,是保大保小。
“什么保大保小,母子都不能有事听到没有!”储诚撕去斯文的外表。狂暴地吼着,“大的小的,谁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医院被拆了!”
面对这种失去理智的家属,医生不再多言,让储诚签了字后,重新进手术室,想着务必用尽毕生所学的医术,保证母子平安。
不然,谁敢面对储家父子的怒火,现在手术室外的还只是子,父还没来呢!
给可乐接生的医生,确实是好的并且经验足到的。储诚等人在病房外焦急地等了足足好几个小时,总算是得到了好消息。
虽有危险,好在最终顺利产下了一名男婴!
紧绷了好几个小时,时不时盯着手术室外那颗灯泡的储诚,发现自己竟有点腿软,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盯着而酸疼。
但后怕过后是喜悦!
他有弟弟了,他父亲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儿子了,可乐也顺利化险为夷,平安没事了,不用怕父亲回来没办法跟他交待了!
谢天谢地!
孔颜孔静也都大大地呼一口大气,孔颜更是咽着口水,闭了闭眼睛,她今晚是跟着可乐的。最担心的就是她,孔静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零号发出惊喜的笑声,被屠夫对着他脑后拍了一掌:“安静!”
周美心默默地走到一旁,小心地吁一口气。
晋源,我没让你女儿跟你外孙受损,我帮你护住了他们,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了?
外头的太阳升起,这一夜的煎熬总算过去,在晨曦透过窗户照进走廊窗户时,储维笑也踏进了医院!
医院里迎来了新的生命,他们的领袖也回来主持大局,而另一边,却是乌云密布!
白老二的别墅里,除了回隔离室让医生检查的白爱菲,就连白老大都赶了过来。
白老大跟白老二很像,都是人高马大粗狂型,但比起白老二,白老大多了沉稳浑厚的气息,剑眉横入发鬓,凶悍与沉稳并存。
他坐在那里,连白老二都得收收心思,低低头。
他原本还指着白延骂,等白老大一来,就闭了嘴,坐在一边阴沉着张脸。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白老大粗浑具有力量感的声音一出,同样心里不满的白延当下说道:“我也想问问二叔,亲手杀自己女儿去救另一个女儿,是什么感觉!”
一提起这事,白延心里就很不舒服,简直不敢相信二叔所做的一切,想到井旭忽然惊慌地让他赶紧去白老二家,说他要对可乐不利时,他还只当井旭在开玩笑,实在没办法才跟着井旭到二叔家看看究竟,没想到是真的……
当时井旭等人都在,他不好落二叔面子就都忍着没说,只想着赶紧解决问题让可乐离开,现在就只有他们自己人了,他也很想搞清楚,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儿?呵!”白老二不屑地嗤笑,“什么女儿,你还真以为可乐是我女儿,是你堂妹?小延,你难道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可乐她不是我女儿!”
白延也想过这种可能,可每每想到,就会想起那份DNA亲子检测报告,那总不能是假的吧?
然而如今由白老二说出来,白延凝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白老二依然气愤难当地哼着,说话都是半吼的,“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二十四年前,我带着菲菲进了一家研究院,在那里,成功地创造出菲菲的克隆人,还是一个完全健康的,可以给菲菲提供血液的克隆人,就是你嘴里的可乐,她是什么人,她连人都不算还有什么资格做我女儿,她就只是菲菲的容器而已,而你……”
白老二愤然地指着白延:“你将唯一能救菲菲的‘药’给放走了!”
白延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二叔,你在开玩笑吧?”可乐是克隆人?这怎么可能,那么鲜活的,那么努力的,竟然是克隆人?
“开玩笑,你觉得我会这种玩笑?”
白延知道这种时候,二叔确实不会开这种玩笑,他下意识地朝自己的父亲看去,父亲沉着脸,对他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道这位储夫人就是克隆人,但你二叔当年带着菲菲去了那间研究院,我还是知道的。”
既然牵扯到再生研究院,白老大的脸色也不好看:“老二,这事。就算了,我会再给她找医生……”
“找再多的医生都没有用,如果没有人给她换血,就算吊着她的命,她这辈子也只能躺在病床上,躲在那隔离室里!”白老二激动地抢过话来,看着大哥的眼里,都带了点恨意,“算了,怎么可能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啊?”白老大被自己弟弟逼出了火气,“你这么一出手,研究院的人会放过你?储维笑会放过你?你安安分分的你女儿还能活。等他们都朝你出手时,你想让你女儿躺在病床上都做不到我告诉你!”
“如果不是小延,等手术成功了,菲菲就能代替可乐成为储夫人,到时候……”
“没有这些可能,你真当储维笑是傻子不成?姜冠敌被他抓走了对吧,你认为以他的手段,到现在还不知道可乐是克隆人?我就说他这几个月里怎么那么防备我们白家,我想他是早就知道了,你觉得他会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被掉了包?老二啊老二,你这脑子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老大是恨铁不成钢啊,储维笑要是知道自己妻子被害死,还能放过顶替可乐的菲菲?到时候菲菲就算身体健康了。只怕会死得更惨。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女儿这个本体,换可乐这个克隆人,是他赚到了好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白延在父亲和二叔的争吵中,逐渐地醒悟过来,难掩激动和一丝怒意,“人家储维笑,根本不管什么克不克隆,人家只在意,他老婆是不是何可乐,谁管你家菲菲是谁啊!她是本体就比较伟大吗,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白延向来是个随性的人,什么话都敢说,跟井旭处久后,这话更是直白了:“菲菲在你眼里是宝,可乐就是草,你也不想想,在储维笑眼里,可乐才是宝,你女儿才是草!不,现在你们要可乐的命,你女儿在储维笑眼里,就是仇人,他恨不得杀了你女儿,以免有人觊觎他老婆的血肉!”
“你……”白老二恨不得揍白延一顿。
这道理他并不是不明白。但就是无法接受,他疼爱自己的女儿,就觉得谁都要跟他一样,更无法接受别人把一个克隆看得比他女儿好!
“你应该感谢我二叔,”白延站了起来,以从来没有过的陌生眼神看着他二叔,“否则今后等着你女儿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最起码我让她现在还可以在那间隔离室里多苟延残喘一会!”
“白延!”白老大都听不下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堂妹!”
虽然他也不赞同弟弟做这样的事,可他心里也同样只把白爱菲当做家人。
“我堂妹是可乐!”白延反骨,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护短的人。在他心里,可乐比白爱菲更像他的妹妹,当两者有冲突时,他自然是护着他喜欢的那一个。
他原本还震惊于可乐是克隆人,可听着二叔口口声声辱骂着可乐是个克隆人,只是白爱菲的容器,这般践踏可乐,听得他心生火起,哪里还管得着什么克隆人,先为可乐抱不平!
而且他有自己的底线,一开始弄什么克隆就是不人道的事,而这个克隆人已经成长了,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居然还能轻易地说要取走人家的血液和心脏!
换做是别人,白延也仁慈不到哪去,但那是可乐啊,这一年来被他视为自己妹妹的可乐!
野兽都知道护仔,人可以无情,但不能连畜生都不如!
“你堂妹是菲菲!”白老二连连拍打着桌子!
白延冷笑一声,但眼前这两人,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二叔,他最后只道:“我累了,回去休息了。”便转身离开,连再去看一下白爱菲此时的情况都不愿。
他知道白爱菲不会死,她会拼尽一切活着,然后得到可乐的血!
白延悄然握紧了拳头,不管父亲怎么喊他都不理会,就那么走出了白老二的别墅!
白老大了解自己的儿子,虽说不满他这样的态度,但心里多少能够谅解,他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白老二,沉声最后一劝:“既然你今晚没本事让那个可乐的血流到你女儿身上,今后就不要再想了,否则,整个白家,都得毁在你手里!”
到时候,就别怪他这个做大哥的,不留情面了!
……
井旭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刚出生的小娃子。已经打理干净了,躺在温暖的小床上,睡得正香,虽然难免地跟所有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皮肤皱皱的,但白皙透着红润的脸蛋,已经可以看出后期会有多逆天的颜值了。
他食指一戳,就在那嫩得出水的脸上印了个印子,一向不给人好脸色看的井旭,难得地柔和了整张面容。
他想起那时候,才五六岁的他见到了一个奇迹般的婴儿,就如现在这个小娃子一般,让人心生爱怜。想着好好呵护,而不是被人残忍无情地将针头插进那细嫩又脆弱的皮肤里!
直到护士催了声,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育婴室,育婴室相当于隔离病房,适合这个早产但还是很健康的宝宝住,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过几天,他就可以跟他爸爸妈妈回家去了。
意外的是,井旭一出育婴室,就看到白延来了,在门口等着他。
现在天还没亮呢,虽然说好一大早来接他,但井旭也没想到白延会来得这么早。
“你这么早?”不能怪井旭,这几个月来,都是他缠着他,生怕白延撇下他跑了,白延也总是很不耐烦他,本以为就算白延说来接他很可能只是托词!
“咳,”白延撇开脸朝育婴室看去,“我、我不放心可乐,所以过来看看!”
那应该在可乐的病房,怎么反倒一个人跑来育婴室?
井旭很直白地问了:“你走错方向了?可乐不在这里!”
白延:“……”
他是入了什么邪,才会在心情格外不爽的时候跑来找井旭,让他把自己刺激得更不爽?
……
可乐睁开眼睛时,正是午后,窗户打开了一些。风吹动着窗帘微微飘动,给人一种很惆怅的感觉。
都说,午睡如果睡久了,醒来时会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压抑感,可乐看着那飘荡的窗帘,心里酸酸涨涨的,想哭,却面无表情!
“咔擦”一声,门开了,储维笑走了进来。
一看见他,可乐马上收起她呆滞冷漠的脸,换上讨巧的笑容:“叔叔!”
储维笑走过去坐在床边,扶着她坐起来靠着后。摸摸她的头:“感觉好点没?”
可乐点点头,有点急切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她已经住院一个多星期了!
“你想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储维笑柔声说道,他很清楚她的不安,只是她毕竟不是正常的情况下生产,而且生产时还出现了状况,所以还多留几天检查看看。
听到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可乐夸张地叹气,撒娇地说道:“我都快闷死了!”
储维笑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正要说什么,房门被敲响了。
这回进来的是周美心,毕竟自我封闭了那么长时间,要她一下子变成寻常妈妈一样是不可能的,她抱着宝宝,那张古典柔弱美的脸上依然透着几分冷漠,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孩子醒了!”
“谢谢妈妈!”可乐道谢,伸手接过孩子,这两天抱过几次,从原本的生疏到现在,已经有点熟练了,接过手就将孩子托在臂弯里,看着他睁着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估计是闻到妈妈的味道,他咧着无牙的嘴无声笑着,笑着笑着又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如今小脸长开了不少,皮肤越发白嫩,五官精致,可爱得不得了。
可乐下意识地将他抱紧一点,差一点,宝宝就被别人抢走了。
周美心点了下头,再跟储维笑点了下头,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她不会跟所有当奶奶外婆的那般,高兴地跟女儿讨论孙子经,但可乐已经很满足了,只有她知道,母亲正在慢慢地从她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不再完全的封闭自己,那就足够了。
“叔叔,”可乐抱着孩子靠在男人怀里,“你给宝宝想好名字没有?”
储维笑伸手轻轻捏着宝宝穿着袜子,都没有他手掌大的小脚丫:“你不是说可乐配炸鸡最好吗,叫他炸鸡算了!”
可乐狠瞪他一眼:“你才炸鸡,你全家都是炸鸡!”
“嗯,对,我全家都是炸鸡!”
可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全家,也包括她和孩子啊!
“储维笑,我要跟你离婚!”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炸鸡!
储维笑看她精神奕奕,还有力气跟他吵的样子。松了口气,他就怕她心里那关过不去。
然而,出了院后,可乐的问题才慢慢地显现出来!
……
储宝宝受到了储宅上下一致的喜爱,一出院,就被一个个地抱过去,可乐回家半天了,被逼着吃了各种补品补汤,完了又各种嘘寒问暖,那孩子愣是没回到过她的怀里。
“诶诶,取名了没有啊?”零号逗着被孔静抱到手的宝宝,一边问着坐在沙发上的悠闲父母。
一说到名字,可乐就会想到炸鸡的梗。幽怨地瞪一眼坐她身旁,一手搁在她身后沙发背上,以强势之姿像拥着她的储维笑,再看向大伙:“还没呢,你们有什么高见没?”
笔直地站在孔颜身后的屠夫,想碰碰宝宝又怕力道太大,不停地试探再屡次把手缩回去,听到可乐问,就提供了自己的意见:“叫储大炮怎么样,霸气!”
“霸气你妹啊!”没等可乐抗议,零号就先跳脚了,“你没文化也就算了,别祸害小老大行不行?”
“你懂什么。”屠夫手一拨,就将在自己眼前跳的小个子男拨到一边去,“没听到习俗,孩子小时候就得取个贱名才好养活吗?”
“行了行了,别吵了。”孔颜抢不到抱孩子的机会,烦躁地瞪着两眼,“你们两个二货,不指望你们取名字。”
“你就行了啊,要我提醒你吗,恐怖小姐?”
孔颜眼里寒光一闪,快而猛地朝零号地下盘攻去。
这些人里,功夫最差的就是零号了,零号吃痛。躲到刚刚还争执的屠夫身后,挑拨道:“她骂你二货呢,是男人就不要忍!”
于是,大厅沙发旁,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孔颜跟屠夫打了起来。
然后不知怎么的,孔静下去帮妹妹,绿叶帮屠夫,两人战变成了四人战,零号在一旁拍手叫好,红花成了得主,抱着储宝宝有模有样的哄着,还试着让宝宝“立”起来,当然,宝宝的此时还很脆弱的脑袋是靠在他胸口上的:“来,宝宝,看看,你觉得他们谁会赢啊?”
这个好似雌雄同体看不出性别的男人,那哄着宝宝的侧脸看起来很温柔,但只有熟识他的人才知道,他绝对是几人中诡异恐怖的一个!
宝宝还真的睁着他的大眼睛看着打斗的几个人,其实这个时候,他的视线范围还很小,不一定看得清打架的几个人,估计是人影的剧烈晃动,让他有了兴趣。小手还摆了两下。
红花见宝宝抬起的手臂正好对着孔颜:“你觉得是恐怖姐姐啊,好好,如果你赢了,你以后就是老大,如果我赢了,你拜我做老师怎么样?”
可乐抚额,这都什么事啊,不是取名吗,怎么打起来了?
储维笑任由自己的几个下属去闹,这边温柔地问可乐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休息,见可乐有点心动又放不下宝宝的样子,劝道:“这么多人看着。没事的。”
“就是这么多人我才不放心,他们把宝宝教坏怎么办?”
储维笑:“……”
宝宝两周都不到,实在是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
最后,储维笑还是把可乐带回了房,她现在还在坐月子,还是要多休息少走动少操劳的好。
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可乐又不放心地催储维笑去盯着他们:“我这就睡了,你去看着点宝宝,他们争来争去,又打来打去的,我实在不放心。”
她想做一件事,但不想储维笑在场,只能用这种借口打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