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晓得的。”章二狗谄笑着完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让各位贵客见笑了。”杜子宽赶紧对着大堂里的客人作了个罗圈揖,赔了个不是。
“这章二狗是该好好收拾收拾啊,掌柜的可不能纵容这等油滑的子才是。”有人笑着了一句。
其他宾客也都笑着看着这一幕闹剧,显然这样的场面经常发生,这些又都是熟客,很有把这当成独一味的一景的意思。
林森也只是淡笑着看着这一幕,对于杜子宽的做法他倒是没有意见,一个能把独一味经营到眼前这番局面的大掌柜,必定有其独到之处,或许这样的场面也是他故意为之的呢,是用来作为调节气氛的一种手段也未可知,所以就不予置评了。
林森更多的精力,还是用在留意周围这些食客上。看得出来这喝酒的人,确实都不会在菜肴上亏待了自己,炒菜仍然是最受欢迎的,不论桌上有没有火锅,大都还是会叫两个炒菜来吃的,而且往往都少不了几个价格不菲的招牌菜色。
而他们言语中偶有提及这新式桌椅,也多是肯定和赞赏,或者自己家中也打算买上几样云云。
不过最让林森高兴的,还是这大堂里的众多宾客,基本上每桌必点那竹叶青酒。
每到用配送的木槌敲开那竹节时,总会引起一番热烈的讨论,看得出他们都是很享受这种独特的意趣的,对于如何把酒种到竹筒里去,而外表又不见一丝伤痕这点,也是格外有兴趣。
当然了,对于这竹叶青酒本身也都不吝赞美,毕竟那翠玉一般的酒液,哪怕只是静静的躺在那温润如美玉的白瓷杯中,都有种相得益彰的美感,只是这么看着,就要比其他酒楼里那略带混浊的酒汤赏心悦目多了。
这么一圈观察下来,林森对酒楼的经营状况就心里有数了。
而在这些酒客当中,有两位格外引起了林森的注意,因为他们都有着有别于其他食客的气质。
这独一味中的客人,就像林森最初想的那样,可以是非富即贵,一个个看起来挺腰洼肚的自有一番气度,可即便在这样一群人中间,这俩人也是最为突出的。
一位是看上去略有些寒酸的文士,一看就知道肚子里很有墨水的那种,这位也是整个酒楼大堂中点的菜式最为简单的,不过在酒上可是没亏待自己,同样是价格不菲的竹叶青。
即便面对着大堂内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或鄙视,或好奇,或不屑,可人家还是坦然自若的在那细细品味着竹叶青的美味,看着很是有几分悠然自得。
另一位算是走了另一个极端吧,即便是在一众富贵食客之中,这位也是看着最有气度的那种。
虽然看似很和善的坐在那里,还很是宠爱的在给怀中抱着的那只异种猫咪梳理着毛发,却自有一番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让人很轻易的就能生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不过林森更加感兴趣的,却是旁边一个看着像是跟班一样的家伙跟这位的对话,虽然他没刻意偷听,可谁让他的五感如今已经远超常人了呢。
“八姐。”那个跟班一样的年轻人,有些不自在的站在这位的身旁。
“不是过了吗,在外面要喊八哥。”这位稍稍皱了皱眉头,就让那个跟班紧张的不得了,看来是很怕这位啊。
“是,八哥。”跟班赶紧更正到。
“那个……家里的老爷子催你赶紧回去呢。”跟班紧张的道。
“好吧,知道了。”这位“八哥”有点无奈的完,没急着走,反而端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正打量他,或者“她”的林森微笑着示意了一下,然后很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林森坦然的笑了笑,完全没有被人识破的尴尬,他本来也没带什么目的,纯粹是出于好奇而已。
只是出乎林森的意料,这位“八哥”并没有急着走,反而抱着她的异种猫咪,走到了林森的身前。
“林郎君,很高兴见到你。”八哥笑着完,都没等有些愕然的林森回话,自顾自的就走了。搞得她在这等半,好像就为了见林森一面似的。
后边那跟班对着林森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跟了上去。
被搞的一头雾水的林森,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的端着自己的竹叶青,去到了那位落魄文士的桌边。
“这位郎君请了,子可否和郎君凑个桌呢?”
林森对这位是真的有些好奇,过来搭个讪也不会损失什么,单纯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也是好的吗。
“请坐。”这位倒也是个随和的,干脆的就答应了。
“子林森,不知郎君高姓大名?”林森给大掌柜杜子宽示意了下,让把自己的菜直接上到这桌上。
“某家马周,字宾王。”对方很是随意的答道。
不过这话让林森又忍不住愣了一下,自己这运气是真不错啊,这又见到一位历史名人,还是个未来的名相,看来这次过来搭讪,还真是来对了。
等到林森的下酒菜上齐了以后,林森就开始频频举杯和马周聊了起来,这位确实很有名士风范,完全没有和林森客气的意思,林森只是邀请了一下,他就很干脆的对着林森的那些好菜下手了。
席间两人自然少不了对很多事情发表了各自的看法,难得的竟然意见很是相合,因此聊得倒是越发投契了。
这男人和男人之间聊,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真的相熟的老爷们坐到一起,没喝多以前基本都是聊女人啊,聊某个妹子的身材如何之类的话题,只有喝高了以后,才开始对着军国大事大聊特聊。
而如果是不熟悉的一帮老爷们坐到一起,这个顺序就是正好反过来的,喝醉以前那话题基本都会围绕着政事,发表各自的见解,喝高了以后才是自己的审美观点。
至于女人们在一起都聊什么,林森一个单身了两辈子的家伙上哪知道去。
即便这马宾王酒量也是不差,一斤竹叶青下了肚,才趴桌子上呼哈起来,可面对林森这种无底洞一般的大酒缸也是白瞎啊。
“以后他来这喝酒都记我账上吧,这位的未来必定不可限量,可不能轻慢了。”林森招过杜子宽来认真的叮嘱了一句。
“某晓得。”杜子宽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现在咱们可以去结算啦。”林森笑着起身,在杜子宽的引领下,朝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