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终于展颜而笑了,连忙对着叶向高道:“阁老果然是忠心耿耿,?1??心为国啊,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就如阁老所言,朕准了此奏,着内阁议好颁布之法,即刻送朕阅示!”
皇帝一旦话,又有辅赞同,这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得更改了。 Ww W COM东林党人纵然仍有微词,也不好当堂作,大部分人只好忍住了气,打算回头再想办法干旋。
此事一毕,便再也没有什么大事要议,朝会很快便散去。启退朝之后,众多官员6续离殿,成群结队的议论不已,对叶辅今日的作法感到匪夷所思。毕竟这不符合东林党人的做法,东林党人向来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只要是别人赞成的,他们便反对;别人反对的,他们便赞成,如今叶向高此举,倒是东林党破荒难得的一遭。
出了皇极殿,孙越陵朝着皇极门而去,只见**星带着一众人等,正绰上了叶向高,**星神情激愤,似乎在着什么,他连忙离开兵部官员的队伍,朝着那边快步走去。
来到围着叶向高官员的外围,耳中只得到**星怒声道:“好你个叶福清,竟然赞成那些奸佞之言,你还是不是东林党人?”此时的**星,在驱离三党领后,挟大胜之威从都察院调任吏部任尚书一职,更是成为了东林党不可替换的实际领袖,威望中。
叶向高那缓慢而沉静的声音传来,道:“梦白兄,我今日之所为,也是为了朝廷公义,为了大明下,你怎么就不能理解?”
“哈哈……”**星怒极而笑,道,“为了朝廷,为了下,的好听,你可知道你今日之言,会令两淮、两浙之地多少盐商巨贾家财亏空,难以运转?有多少黎民百姓生计困难,难以糊口?有多少官员要摘掉乌纱,人头难保?”两淮、两浙地官员、商贾凭着盐利,大国难之财,各种贪墨、火耗,从中赚取了多少好处,倘若朝廷盐监一到,这些人不仅赚不到好处,恐怕还会被查出不少问题,到时候,就连东林党也保不住他们,所以,**星不得不提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叶向高叹息一声,道:“梦白所言,我岂会不知,可要到增收盐课,便会令两地商贾家财亏空,百姓生计困难,这是绝无可能的,这一点,想必梦白兄心里也明白,在此就不用故作耸言了。”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些贪墨成性、无视国法之人,若真能查处一批,对整个大明,对我东林,未尝不是好事……”
“你……”**星忍无可忍,叱道,“叶福清,你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倒显得光明磊落了……可你不要忘了,去年朝廷商议派遣海监,诏增福建海税一事,怎么就没见你跳出来赞成?哼,你叶家在福建一带从事海事贸易,从中赚取了大量金银,你以为别人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的清高大义又去哪了?”
此言一出,他身畔的众多两浙地官员都点头不已,议论纷纷,矛头直指当今辅。
叶向高再次叹息,压低声音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要是仍旧反对的话,恐为我东林招来覆灭之灾,难道你们没有看到皇上压抑至极的愤怒之态么?难道你们不知道阉党正趁阮大铖之事攻讦我东林党人么?”顿了顿,又道,“倘若我今日出言反对,势必令皇上震怒,对我等不再信任,极有可能撤换北抚,以汪文言为突破口整治东林,所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诸位能够理解老夫的一番良苦用心……”
“叶向高,你不必再了!”**星猛一挥手,喝道,“我东林党人忠心为国,心怀下,岂能学那些奸佞之辈逢迎圣上,罔顾下苍生。是非公道,对错曲直,世人自由公道,你今日之所为,与屈膝畏敌、甘为桃李何异?我**星原攀不得你这般高人!”罢,一拂袍袖,愤愤而去。
跟在他身后的左副都御史杨涟也讽刺一声,冷哼道:“如此辅,当为下蝇营之!”完也跟着**星身后而去。
须臾,大部分东林党人都愤极而去,只有少数几人仍旧留在叶向高身畔默默而行。叶向高望着**星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黯然摇头。
东林党两大巨头,终于在此番朝会之后,产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孙越陵一瞥之下,只见叶向高似乎一下子便苍老了十数岁般,显得憔悴落寞,满脸沧桑。此时,他也不好什么,但是,他心底里是赞成叶向高做法的,尤其是自从**星驱逐三党以来,阉党势力不断扩大,许多朝中官员都已经投向了魏忠贤,就连皇上也对东林党产生了疑忌,叶向高此时隐忍的做法,是唯一可行的善策。
东林党是败在魏忠贤手里的,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比谁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对**星在如此时局之下,仍旧坚持他的非友即敌的做法,他心中也充满着忧愁。
……
养心殿内,启皇帝接过魏忠贤递过来的龙井茶,一口气饮尽,将茶杯重重掷于案上,气呼呼道:“气死朕了,气死朕了,这些个臣子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万岁爷息怒,千万保重龙体。”魏忠贤连忙拾起杯子,再倒上一杯茶替给启,出言劝慰。今日朝会的内容,他早已心知肚明,启皇帝气愤难当,也早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他没有想到,叶向高居然接了招,不惜得罪众多东林中人也要将此事给压了下去,使得他的计划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不过,只要皇帝对这些东林官员心生不愤,也就足够了。
“大珰,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启仍旧气愤难消,对着魏忠贤道,“这些东林官员,拿着朝廷俸禄,不为朝廷考虑,不为国库操心,却为那些盐贩商贾项,尽什么朕是在与民争利,劳民伤财。”
魏忠贤静静地听着,心中思忖该如何为这事再添上一把柴火,让启的怒火燃烧的更旺些。
“与民争利,与民争利……”启越越愤怒,又把茶杯重重一摔,道,“朕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两淮、两浙之地是我大明最为富庶之地,那里的商人穿的比朕奢华,吃的比朕讲究,对他们加收税赋无可厚非,难道要朕向西北、东北那些灾乱之地加收税赋吗?怎么着朕要对他们加收税赋,这些个东林官员就全部跳出来跟朕作对?”
魏忠贤只是叹了口气,道:“万岁爷,朝中的东林官员,很多就是出身于两淮、两浙之地……他们的身后,恐怕也有着许多大家族、大商贾的影子……”
启绷着脸,怒道:“那他们就更要做出表率,让下子民看到他们的公义之心。他们不是自诩为忠心体国之人吗?为何我大明遭逢苦难之时,这些人反而袖手旁观,不愿为国捐资,不愿为国出力?”
魏忠贤再叹一口气,道:“这个,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启冷笑一声,道:“大珰,今日之朝会,只是一个区区言官上奏言事,这些个东林官员便群起而攻之,恨不得将他当场诛灭。这种情形,就连朕都看不下去了,他们还在那口水滔滔,完全无视朕的存在!”
魏忠贤眉目不抬,居然道:“据老奴所知,自从癸亥京察以来,东林中人将齐、楚、浙三地官员多数驱离朝廷,如今的朝廷之内,恐怕东林中人占据了绝大多数,试问,除了万岁爷之外,还有谁敢拂逆他们的意思呢?”
这句话就有点诛心了,启猛地转过头来,逼视着魏忠贤低垂的脸面,喝道:“你什么?”
“老奴满嘴胡话,请皇上恕罪啊!”魏忠贤大惊,连忙伏地捣,浑身颤抖不止。
启胸膛一阵起伏,半晌之后才平复下来,道:“你起来吧,你的也是实话,朕不怪你。”
魏忠贤缓缓立起,垂着手,战战兢兢立于一旁,唯恐再错什么似的,不再言语。
启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吐出一口长气,悠悠道:“还好朕的辅并没有站在那些自私自利的东林君子们一边,而是一心为我大明江山着想,如此辅,实乃朕之肱骨之臣啊!”
魏忠贤闻言心中一惊,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叶向高,就是这个东林党的宿老,号称三朝元老的老不死屡屡阻扰他的计策,否则的话,他魏公公早就击溃了以他老乡**星为的东林党了,也不用挨到今。
纵然事未达愿,但他仍然是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万岁爷,您还记得前段日子让锦衣卫审讯的汪文言一案吗?”
“哦?骆思恭审讯出什么情况来了没有?”启想起了此事,开口问道。
“好像没有。”魏忠贤老实答道,“不过,老奴听那汪文言在诏狱内吃得饱、睡得好,锦衣卫待之如上宾,唯恐怠慢了他似的……”到这里,他不禁微微抬起眼光去看启的神色。
“哦。”启似乎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道,“这家伙倒是心中无私,还能吃饱睡好,不容易啊,哈哈……”
魏忠贤心中暗叹,启不知道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犯浑,不过眼下恐怕不是提及撤换骆思恭的机会,时辰未到啊,他想了片刻,才开口道:“万岁爷,老奴又有个能够增加内帑的主意,不知道该不该?”
启眉头一耸,凝视他道:“大裆又有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是这样的。”魏忠贤似乎有点难以启齿,道,“依照我朝惯例,凡有功于社稷者,可拥有在皇城内骑马之特权,但也要向朝廷缴纳一定费用,所以老奴觉着,是不是可以下谕旨赏赐在京的王公大臣、高宦权贵等拥有此特权,如此一来,也好藉此让他们向朝廷缴纳银两等物什,所得之用,或可充边关之急……”
话未落定,启猛地一拍龙案,叫道:“好主意啊,为何朕就想不到。”抓着魏忠贤的肩膀摇晃,笑道,“厂臣真不愧是朕的好伴当,为朕解决了许多难题!”
魏忠贤一脸憨厚,呐呐笑道:“老奴也是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成不成……”
“成,怎么不成?”启心怀大畅,一脸兴奋,完全恢复了少年人应有神色,道:“这件事,你交给你去办了,务必要办的轰轰烈烈,如此一来,朕倒要看看,有哪个公侯王爵,还会吝惜自己囊中的银子,不愿意为朕分忧!”
魏忠贤呵呵一笑,道:“那好,老臣这就去司礼监拟旨,呈皇上御览。”
“这事朕知道即可,你自己看着办吧!”启抬手拦住转身离去的魏忠贤,笑道:“叫人把朕昨日打制的螭纹护灯罩拿来,朕还要再仔细琢磨琢磨。”
“遵旨!”魏忠贤俯应命,出门而去。
甫出殿门,魏忠贤脸上的憨傻木衲表情瞬间消失,代之以沉重肃然。殿外转角处,心腹魏三迎了上来,心翼翼问道:“干爹,皇上答应了么?”
“答应个屁!”魏忠贤瞪了魏三一眼,恨恨道,“皇上仍旧下不了决心,这事还须另想办法!”
“噢!”魏三碰了个钉子,顿感没趣,可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讪讪跟在后面。
魏忠贤忽然转过身来,对着他道:“去,到花旗社跟熊思飞一声,让他给关心堂施加点压力,省得他们自以为是。我倒要看看,这伙伪君子们能隐忍到几时?”
……
毗邻东长安街的兵部衙门内,一身官袍常服的孙越陵的正在翻阅公文,处理政事。
他在兵部任职也有段时间了,尤其是他是从都察院调过来的,并不是很熟悉兵部的具体事务,所有很是费心学习了一阵,整日扑在工作上,在后世也算是劳模级的典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