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汉子大吼一声,身形急闪,吼声刚出即变惨叫,身形刚动即被一股巨力撞向后方,青衣汉子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倒飞出去,撞翻了席蓬,土台,最后被钉在对面的土墙上。
青影冲进尘烟中,烟尘中传来兵刃交击和怒喝声,巫简没有动,旁边还有两个青衣汉子也没动,三人依旧护着雷纳。
巫简似乎没有看见冒起的烟尘,也没看见被钉在土墙上的青衣汉子,没听见里面激烈的响声,握着刀的手青筋直冒,刀柄几乎快被握出水来,他的目光警惕的盯着巷深处。
他知道自己也上当了,对手非常狡诈,将杀气转注到那炉子上,隐藏了自己真正的藏身所在,导致自己的判断出错,白白送了一个兄弟。
可他来不及悔恨,烟尘中的刀声更烈,巫简三人都没动,没有去支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高度紧张的盯着深深的巷子。
过了会,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一个青衣汉子出来了,青衣汉子提着刀,刀上有血,身上也同样有血,他没有话,巫简也没话,倒是雷纳拿出一粒丹药,他却摇摇头。
巫简有矛盾,在这之前,他犯了一个错,对方也犯了一个错,他损失了一个兄弟,对方也损失了一个好手,这看上去好像打了个平手,可实际上,他的损失要大些,他们五人可以结成一种型的五行阵,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五行阵自然就破了。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闯过这条安静的巷,掉头回去,再找一条通道逃出去。
“走!”
巫简还没开口,身后传来雷纳低声沉稳的命令,巫简稍稍迟疑,一般情况下,雷纳不会下达命令,可随即他便明白了,远处的杀声已经弱了许多,显然,还在坚持的风雨楼弟兄已经不多了,其他的要么突围走了,要么死了。
他们没时间再找一条路了!
巫简深吸口气,内息迅速流转,他缓缓拔刀,他的刀细却短,比普通的刀要短上两分,拔出的刀不是一柄,而是两柄,巫简将刀鞘≮≮≮≮,√≦背到背上,这一切他做得缓慢心。
做完之后,他沉声道:“我在开路,蔡青在左,林泉在右,吕亮断后,走!”
五人慢慢向巷深处走去。
巫简神识无比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周围哪怕丝毫的变化都清楚的反映在这遍海中。
他们的步子很慢,每一步都坚实无比。
大约八十步长的巷是如此漫长。
屋上的老猫,墙角的老鼠,早已经躲到不知那去了,巷内空荡荡的。
“嘿!”
巫简吐气开声,刀光一闪,边上的一根木桩被劈开,木桩后面一个脸色惨白的汉子露出满脸惊讶,眨眼间,他的额头冒出一条血线。
五人又停下来,巷归复平静,除了地上多了具尸体,其他什么都没有,尸体倒下了,砸起一阵尘埃,空气中多了些许血腥。
沉默,只有沉默,雷纳也同样沉默,他什么都没问。
停顿数息,五人再度向前走去。
这一次,他们走得更慢了。
远处的声音又了些。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刀光再起,这次被劈开的是破烂的窗户,巫简闪电般破窗而入,几声响动后,屋内即陷入平静,巫简再出现时,袍服下摆多了几红色的血迹。
再度停下来数息,五人又向前走去,依旧是巫简走在最前面,脚步依旧平稳,如同刚上路一般。
一步,两步,三步,,九步
刀光闪动,一个破旧的竹篓被劈开,
从巷口到巷底,八十余步,半柱香时间,他们走了五十多步,刀光闪了六次,三次一闪即灭,三次冲进边上破旧的房间或木棚,每次重新出现,衣衫上便多了些血痕,最后一次,他肩上破了道缝,好在还没血。
每次出刀后,巫简调息的时间都变长了,这个变长很不引人注意,或许也就多了那么几个呼息,但毕竟是长了。
再次踏出一步后,巫简停下了,巷中间出现一个灰色劲装的汉子,汉子当街而立,怀抱长刀,赞叹的看着他。
“你很不错。”汉子开口称赞道,巫简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汉子那张普通的脸,这张脸有些黑,但轮廓分明,嘴角露出淡淡的欣赏:“我在这条巷子里部署了十二个人,被你杀了七个,嗯,可惜了,他们都是我精心训练的,你的运气不错,我们也只比你到得早了那么一会,如果给我多一时间,或许损失就没这么大了,当然”
这时,刀光腾地闪起,巫简纵身向前,左刀平直向前,右刀自右向左劈下,人尚未到,刀风即已扑面而至,生生将汉子的话堵了回去。
汉子露出一丝嘲讽,没见他作何动作,刀即出鞘,刀鞘迎着巫简飞来。
“当!”
巫简的右手刀砸开刀鞘,身形继续前冲,右手刀顺势收回,这时就听叮的一声轻响,巫简就感到左手刀象是刺在铁板上似的,随即一股巨力沿着刀身袭来,他腾腾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他骇然看着那汉子,那汉子的刀已出鞘,长刀高举,稳立不动。
巫简迅速调息,内息高速运转两周,才渐渐平息下来。
“武师中品,以你的年龄,能有这样的修为,已经殊为不易,”汉子收势,柱刀于地,他的刀看上去比普通的刀要长那么,刀身宽且厚,汉子轻轻叹口气:“可惜,可惜了。”
巫简握着刀的手轻轻活动了下,深吸口气,内息运转渐渐稳定下来,汉子盯着他,微微头:“好了?”
蔡青向前踏出一步,巫简微微摇头,汉子了,他布置了十二个人,现在才杀七个,还有五个,蔡青三人还要对付五人,吕亮还负了伤,那隐藏的五人倒底藏在那里,他们今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军师雷纳突围。
巫简深吸口气,劲气鼓荡,正要出手,雷纳却开口道:“阁下是来取雷某脑袋的,雷某想知道,阁下如何称呼,以免到地下,阎王问起,雷某也好回答。”
汉子深深的看着雷纳,雷纳神情平静,似乎的是别人的事,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雨神纳魂,雷先生这气度,佩服!佩服!”汉子叹道:“我若藏着捏着,就没意思了,在下祁观,江湖上的朋友送了我一个绰号,狂沙刀。”
当他出祁观时,巫简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这狂沙刀看上去年青,可实际上成名已经数年,其出身来历神秘,最出名的一战是对漕帮客卿江一剑萧澜,当年漕帮北上,方震雄心勃勃,意图独揽运河漕运,当时的漕帮横扫江南会,势大滔,背后还有齐王淮南王支持,一路北上,无人敢膺其锋,但到冀州后,冀州门阀在田家的带领下,正面对抗漕帮,那一战惊动了朝野各方,最后在齐王和下,双方决定进行一场决斗,祁观代表冀州出场,对战漕帮客卿萧澜,俩人在众目睽睽下恶斗数百招,祁观最后获胜。
这一仗让祁观名动江湖,漕帮最后被迫接受在黄河以北水道与冀州门阀世家共有,漕帮经此重挫,北上势头大减,这才掉头西进,向荆州推进,这又引起与荆州门阀的一场大战,这又是另一个故事。
“原来是阁下,”雷纳叹口气,喃喃道:“没想到田家也来了,难怪!”
祁观淡淡的:“漕帮失其鹿,江湖人共逐之,风雨楼想独占,岂是那么容易的。”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下,缓缓举刀:“此路不通,雷先生,请!”
雷纳没再什么,重新退回人群中,巫简踏出一步,直面祁观,祁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长刀慢慢扬起,巫简双刀成十字交叉,摆出个守势。
祁观见状嘲讽的笑了笑,很干脆的收刀,那意思很明显,不攻了。
这不是示弱,而是十分聪明的举动,现在需要时间的是雷纳,他们必须尽快突破祁观,逃出生。
江湖上传,祁观为苦练刀法,曾经深入沙暴,观沙暴而悟刀法,而后再入海,看海上风暴又有所悟,刀遂大成。
萧澜与祁观一战之后曾,要击败祁观,便不能让他展开刀势,狂沙刀一旦展开,势若疯虎,狂若沙暴。
这个传言,雷纳是知道的,但现在祁观却不攻了。
这是个聪明人,不像传的那样粗暴。
他们必须突出去,可要突出去,便要击败祁观。
还有剩下的五个人。
这五个人依旧躲在暗处,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可他们越是这样,越让蔡青三人不敢丝毫松懈。
雷纳是他们最大的弱,他没有修为,哪怕是个武徒也可以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巫简没有因为祁观摆出一副防守的姿态便放松,在这样的对手面前,没有谁敢有一丝松懈。
双刀缓缓变化,一刀向前,一刀横守胸前。
脚步沉稳的向前踏出一步,祁观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不屑,还有一丝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