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走!”
巫简双刀猛然一合,两柄刀合成一柄,双手持刀猛地刺向祁观。
竟然不是刀招而是剑招。
刀尖散发着森冷的寒意,快到祁观胸前时,刀势再度变化,猛地向上一翘,从胸腹间转向咽喉。
眼看着刀尖便要刺破祁观的咽喉,祁观却突然向后倒下,长刀顺势撩起,由下向上挑起。
这一刀诡异异常,连消带打,俩人距离很近,巫简还在向前冲,短刀正刺向祁观咽喉。
眼见着长刀便要迎上巫简的左腿,巫简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身体猛地扭曲,忽然平平的飘起,向左边横移半步,同时合璧双刀再度分开,右手刀向下划出。
祁观向下倒也并不是平平下倒,倒了一半时,脚下用力,身体同时平平横移,避开了巫简下划一刀。
巫简左手刀在地上了下,身体翻滚出去,待重新站稳,体内气息一阵翻滚,连忙吐出两口浊气,抬头看着祁观,祁观正静静的看着他,手中的长刀依旧柱在身前。
仅仅一招,看上去很简单,可双方动作只要稍微慢,后果便不堪设想。
巫简扫了眼巷,巷内依旧只有他们俩人,就在他们交手瞬间,蔡青拉着雷纳冲进旁边的一所房子。
没有其他人了,巫简轻轻舒口气,凝神盯着祁观,现在他必须拖住祁观,让雷纳他们尽可能逃得更远。
可祁观看上去好像并不着急。
巫简已经顾不上去想雷纳他们倒底能不能冲出去,祁观的实力还在阳默之上,是他出道以来遇见的最可怕的对手。
祁观看破他的心思,没有开口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今不是谁单独决定的,是宫里世家门阀还有三合会这样的江湖帮派的联合行动,萧雨雷纳是这次行动的两个最主要目标。
“可惜了!”祁观叹口气,长刀缓缓舞动,巫简神情冷峻,不动祁观完全发动,身形猛地前冲,双刀展开,舞出两团白光,卷起滔杀意,~~~~,↖≠迅猛的斩向祁观。
祁观神情终于多了几分凝重,可也丝毫不避,长刀上忽然多了一层凝重的光华,这层光华有种淡淡的黄色,朦朦胧胧,似乎在刀上蒙了一层面纱。
“砰!”“砰!”
光团与黄濛濛的长条光华硬碰硬的撞击在一起,劲风凭空而起,掠过巷,巷内蓬倒木飞,尘土飞扬,污水四溅。
尘土中,巫简倒飞出去,撞破了土墙,撞进了土屋,屋里发出一阵乱响,祁观同样向后连退数步。
巫简躺在一堆瓦砾中,体内气血翻腾,嘴里不断喷血,他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迅速服了粒丹药,丹药入口即化,药力迅速在全身蔓延,他这才勉力站起来。
没等他做好准备,一股庞大的气息即自而降,巫简强提内息,撞开窗户,落到后院,脚下刚站稳,破屋即倒塌,屋里发出惊慌的哭喊声,几个人影挣扎着从快变成废墟的屋里跑出来。
巫简抬头上看,祁观冷冷的看着,没等他出手,满黄沙即起,黄沙铺盖地,封死了他的前后左右,黄沙之中突然生出一绿色,这绿色就象一汪黄水中滴了一滴绿色水珠,迅速将地染成绿色。
那绿色迅速成长,眨眼间便成了一株树苗,树苗苍翠欲滴,充满盎然生机。
看着这株树苗,巫简大惊失色,脸色变得雪一般白,喃喃自语:“这隐世仙门!你”
没等他完,树苗上翠绿稚嫩的树叶忽然脱离了树枝,悠悠的飘起来,很快,树苗上的树叶便落光了,随即,树苗上再度长出绿色的蕾,蕾同样迅速长大,绽放出稚嫩的树叶,树叶再度飘落。
“不,不对!这不是隐世仙门!”巫简忽然大声叫道。
这满嫩绿,这突兀生长的种子,这盎然的生机,极其象隐世仙门功法。
巫简没见过隐世仙门功法,隐世仙门严禁涉入俗世争斗,而且这是帝都,若祁观敢在帝都使用隐世仙门功法,不但他要受到下追杀,田家也会受到朝廷严惩,朝廷甚至可以将其灭门,而且不但不会受到下门阀世家阻碍,还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那些千年世家都知道这一铁律,隐世仙门不能涉入俗世,门阀世家不能牵涉隐世仙门,否则将有灭族之灾。
所以,祁观绝不是隐世仙门功法,他不敢冒下之大不韪!
巫简上前一步,双刀合一,双手持刀,刀尖上绽出股白色光芒,这股光芒就像毒蛇一样,伸缩不定。平平的推去直刺绿树。
绿叶忽然狂乱起来,在空中翻滚飞舞,翻飞着扑向刀芒,扑向巫简。
“嗤!”
一片嫩嫩的绿叶划过巫简的肩头,一丝血红在肩头冒起,嫩嫩的,翠翠的,看上去是如此娇柔,好像一碰便会碎掉,可没实际上却是如此锋利。
“嗤!”“嗤!”
巫简身上又冒出两道血痕,可巫简不为所动,刀芒依旧坚定不移的刺向树,绿叶如飞蛾扑火般挡在刀芒前面,刀芒刺穿了一片又一片,可无数叶片前赴后继冲过来。
“嗤!”“嗤!”“嗤!”
绿叶飞扑的速度越来越快,巫简身上被划出了无数道口子,冒出无数血痕,青色的袍服象是泡在血中。
巫简的脸色狰狞,持刀的手依旧稳定,刀芒刺破了无数绿叶,明亮的光芒却渐渐黯淡下来,象失去了生机。
“轰!”
象是惊雷在院子里爆炸,劲风向四周扩散,破旧的门窗被震飞,陈旧的木架倒塌,墙角的泥盆碎裂成粉,隔壁院子高大的柏树发出吱吱的响声,粗壮的树枝最终难以承受,嘎嗤一声断掉。
烟尘散去,院子里面出现一个大坑,巫简躺在坑里,嘴里不住冒着血泡,他已经无力站起来,不用检查,他知道自己的双臂断裂,全身上下有十几处骨头断裂。
祁观同样有些狼狈,脸色苍白失去了几分颜色,袍袖被震裂,露出粗壮有力的手臂,但他依旧站着。
巫简死死的盯着祁观,他没有话,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张嘴,血便会喷涌而出,憋着的那口气便散了。
“魔门!好一个魔门!”虽然有些狼狈,可祁观神情依旧轻松:“一个区区武师修为的弟子,居然能破了我这沙洲绿海!佩服!佩服!”
巫简躺在坑里,青袍化着片片布片,****的身躯上满是被割开的皮肤,浑身上下都在冒血,他的双眼仇恨的盯着祁观。他很清楚,祁观这个佩服,可不是对他,而是对魔门。
“再过五年,就能跨过那道门槛了,可惜!”祁观叹息下随随便便的向前踏出一步便到了坑边,看着巫简的神情却象看着老鼠的猫。
巫简无力的闭上眼睛,丹田枯干,身负重伤,已经无力再战。
忽然,一声暴喝之后,又是一声巨响,强烈的飓风倒灌进坑内,巫简的身体向上震了下,裸露的皮肤被刮得生疼生疼的。
巫简惊讶的睁开眼睛,地面上多了个黑衣汉子,这汉子浑身上下都是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色面巾,面巾将他的整个头都包起来,露在外面的眼睛,精光四射。
黑衣人提着把长剑,长剑是很普通的金刚剑,市面上只值十两银子,与他的双刀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没看到祁观。
这时,传来祁观的声音,他的声音有几分慌乱:“阁下是谁?!若非风雨楼中人,阁下还是不要插手!”
黑衣人根本没开口,只一闪便不见了,巫简就听见祁观怒吼连连,爆裂之声不绝,罡风猛烈,落下无数泥瓦碎叶,盖在他身上。
巫简非常紧张,他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他努力想伸进怀里,将怀里的丹药拿出来,师门赐下的疗伤圣药,至少可以暂时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手臂仅仅抬起一分便无力的垂下。
“噗!”
一口浓浓的鲜血脱口喷出,体内的伤势又重了一分,他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衣裾声响,巫简睁目看去,黑衣站在坑边,长剑已经入鞘,他的眼神中略为惊讶,难道祁观就这样走了?
黑衣人跳进坑内,将巫简提上院子,随手塞了粒丹药进巫简的嘴里,巫简本想抗拒,可无力拒绝,丹药一入口,他顿时惊讶起来,一股庞大的药力迅速涌进他干枯的丹田,黑衣人随即又拍入一股内息,内息引导丹田内气在巫简经脉内运行,沿途修复他严重受损的经脉。
“萧雨在那?”黑衣人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沉闷,带着嘶哑,目光很温和,让巫简难以生出敌意。
巫简缓缓抬头,看着黑衣人的目光,困难的摇摇头:“不知道,我负责保护军师突围。”
“雷纳呢?”
“不知道,刚才,”巫简扭头看看,眼珠子立时瞪得溜圆。
墙角,有一具无头的尸体,看服饰,应该是祁观,那把让他恐惧的刀,已经断成两截,一截在祁观的手中,另一截不知所去。
“阁下是?”巫简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困难的问道。